她知道他一定会来,他虽然对女人一向无情,可是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六年了,在他身边待的够久了,久到对他几乎了若指掌,所以他会有什么反应她太清楚了。
尤其现在他又急欲保护蓝素梅那贱丫头,为了她,他一定会跑这么一趟的。
这只是开始,从今尔后,她将不断发出状况来骚扰他们,就算真的争不过蓝素梅,她也要让过得很痛苦、内疚。
头开始有点晕,也有点想吐了,她让头垂着门柱,自怜自艾地笑着:
“爱一个人爱到要以死相逼,想来也很惨了。”
仰着头探望星空,她哀叹呻吟:“放不开呀,就是放不开呀,我有什么办法?”
无法再假装不在乎,无法再做不出声的旁观者,她压抑的极辛苦,情绪即将引爆开来了。
如果最终一定要失去仕伦,她情愿是轰轰烈烈、热热切切的表现她的感情,而不是闷声不吭地离去。
“不甘心哪,老天爷,我好不甘心哪,我百般委屈忍耐,为的就是能够留在仕伦的身边。我可以忍受他去亲近别的女人,可以忍受他对我视若无睹只求肉体享乐,我也可以忍受他的无情,但我就是无法接受他把我当垃圾般一脚踢开,粉碎了我最卑微的希望。”
她开始迷迷糊糊、细碎地边说边哭,她好苦、好苦哪。
“昕香!”车子“轧”地一声停住,跳下一名男人,他三步并两步地冲到几乎躺在地上的昕香身边,看着她那张黄腊的脸,忍不住吼了出来。
“该死!你真的吞安眠药?蠢女人,你真是个蠢女人!”
昕香已呈半昏迷状态,她又哭又笑:“对呀,我好蠢喔,守着一个没有心肝的男人整整六年,他再野、再花心、再无情我都承受下来了,这世上还有谁比我更能容忍他、更爱他?可是他一点也不感激,有了新欢就抛弃我,我……呜……心好苦哇……”
“昕香”。
他难过地抱起她,她一向坚强,一向懂进退,一直以来他以为她跟他是同类,属于不会被爱牵绊的人种,不料他陷落了,却是为别的女孩,而她根本只是在强撑坚强不在乎的假象。唉!她为何不早表现出来呢?否则他也不会留她在身边这么久,耽误她的青春,让她愈陷愈深……
“告诉我,你爱我吗?”声音微弱的如梦呓。
故意忽略她的问话,仕伦不想再刺激伤害她。
“昕香,你吃了几颗安药?”将她抱到车上,他边倒车边问。
“你爱我吗?仕伦。”她固执的像头骡子。
他沉默不语,只是一迳催紧油门往医院飞奔。
“你……不爱我,我知道。”她想哭却没力气,因为好困,好困喔!
“没关系,你不爱我没关系,只要我是爱你的就好了就好了。”勉强说完,她立即沉沉睡去。
眉头深锁,仕伦只能尽力把她送到医院急救,陪伴她直到她清醒。
☆ ☆ ☆
“仕伦……”意识恢复的她张着哀怨的眼,神态疲惫地瞅着他看。
隐忍着脾气未爆发,他只是冷硬着脸好言相劝:“我只能救你一次,若你还爱惜生命,你就不该以死相逼。你我早已无缘,苦苦相逼只会断了我们的朋友情分,你——”
“我不要当你的朋友。”她厉声打断他的规劝:“我要的是当你的情人。”
“那是不可能的。”他只想她断念,所以严厉而无情”我要的人不是你。”
“她有什么好?她比我美吗?比我爱你?比我更了解更懂你吗?”她的脸色苍白,更因为激动而显得脆弱。
“她或许没有你美、没有你懂事,但她却是为我所爱。”他平静地说。
“你爱她?怎么可能?你怎可能会爱人?”她唾弃他的说法:“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世事就是这么无厘头,你我相识多年,即使肉体再贴近,你也无法进人我的内心,但我与她头一次碰面,我对她就产生不可能会有的爱怜与惺惺相借之感。从那一刻开始我的心就深植着她的倩影,即使我想否认,想抗拒都没有用,因为事实就是——我深受她所吸引,无法抗拒地爱上她。”他严肃地说道。
“我不接受这说法。”她不平道:“如果她长得比我美比我更优秀、比我更懂得迎合你的心,甚或跟你在一起比我久,那么你选择她,我输的心服口服,但是现在她根本无须努力就只靠一个缘字就把我辛苦维系六年的感情破坏殆尽,这教我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如果你要的只是一个理由,我或许可以满足你。”
“什么理由?你说。”
他定定地凝望着她:“她是处女,而你——不是。”
“该死!”她痛苦地呻吟着:“因为她是处女,所以你选择她而放弃我?”
“是的。”他部分承认。这是男人自私的心态作祟,但并不是他选择素梅的主因,可是为了断绝昕香的纠缠,他情愿让她恨他。
“你给了我一个无法反驳的理由。”她仰头大笑,笑的连眼泪都流出来了。”我恨你!麦仕伦,你太可恨了!”
“我本来是卑劣之人,你实无须浪费生命在我身上。”站起床侧,他袖手旁观于她的痛苦。
流着泪、红着眼,她咬牙切齿地说:“你要我放过你好跟那贱人双宿双飞?你痴人作梦!”
说着她用力拔掉手上的插管,奋力坐起。
“昕香,你做什么?”他趋前想按住她,但昕香抗拒地疯狂挣扎着。
“我要让你一辈子内疚、一辈子良心不安,即使跟她在一起也永远无法获得快乐,看到她就会想到我。”她疯狂的如母夜叉,令人无法置信。
“昕香、昕香,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趁隙按了叫人铃,什伦是无论如何也不放她走出病房做出伤人亦伤己的憾事。
“冷静?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这六年来你知道我是怎么走过来的吗?眼睁睁看着你女人一个换过一个,你从不担心、在乎我怎么想,心会不会痛,现在你竟然还叫我冷静?你要抛弃我,另结新欢,你竟然还要我冷静?”她尖声吼着,奋力踢打。
没办法,什伦只好挥掌打了她一巴掌,打散了她的疯狂与不理智,她呆楞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他竟然敢动手打她。
“我……从未给你承诺,从未告诉你除了性以外我对你还有其它奢想,我以为你够成熟,玩得起不负责任的游戏是你改变了自己的游戏规则,是你自以为是以我女友的身分自居。事实上,我从未瞒骗过你,而且我一直不断在告诉你,你对我的意义跟其他过往的女人是相同的,你们都只是我的床伴而已,仅只是床伴而已。”
“如果我不是特别的,为什么你要留下我达六年之久?”她面容呆滞。
“我没有特别留你记得吗?当初我们说好的是不合即散,那是很自由意愿的,虽然我没有提出分手的话,但我也没有留恋于你。我依旧照着当初的约定,自由选择喜欢的床伴,让彼此的关系只单纯建筑在肉体上。所以我不懂,我这么自私的作法为何还会让你以为我对你是特别的呢?有哪一个男人会这样对待他在乎的女人?”望一眼飞奔前来的护士,他依旧坦诚不讳地说。
小护士见昕香手上的插管被拔起,很不高兴地想拉她的手重新插管,但被昕香不合作地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