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我可以称呼你为麦大哥吗?”素梅笑容灿灿。
“也许麦小叙会更贴切一些,毕竟我长你很多岁喔!”仕伦只觉得她非常可爱亮眼,不敢多想。
瞧她生嫩的模样,应该不超过二十岁吧?哎!这么青涩幼嫩的年纪毕竟离他有段差距,想碰也……碰不起了吧!
随着他顺利下车,素梅喘口气,有丝怀念地说:
“唉,恐怕往后再没有机会挤公车了。”
“为什么?”走在她身边,因为自认年纪较大而以大哥自居的仕伦一迳彬彬有礼而可亲对待。
不知缘由,对她有分难解的亲近感,让他忍不住想呵护疼惜她。
“一小时前,我才接到我妈妈的指示,要我回乡下结婚。”
“真的?”无限惋惜伴随惊讶冲出口,他立即懊悔自己的冲动改口解释:“我是说,你还这么年轻,现在就要嫁人不嫌可惜……呃,是浪费……不!不对,应该怎么说呢?”
见仕伦慌乱的愈解释误会愈大的模样,忍不住就掩口轻笑了起来:
“我了解你的意思,不须再解释了。”
真教人扼腕,竟在小女孩面前失了沉着。仕伦苦笑地想。
“反正迟早要嫁人的。”不能说完全甘愿,只是一思及像她这类没有生活目标,更不知未来存活意义的人,活着如果只是呼吸而不做任何建树,倒不如不要存在。
嫁人反而让她的生命多了层意义不是吗?
“但……”仕伦住口不语,他们毕竟交情浅淡,不该多事干涉的。
好遗憾,为她如此年轻就要将生命埋没在婚姻里,仕伦扯出有点勉强的笑,祝福地说:
“希望你的决定没有错,你会幸福过一生。”
侧过脸再度盯住他那张教人半夜作梦也会笑的俊俏脸型,素梅突然问:
“麦大哥,你结婚了吗?”
闻言,他竟哈哈大笑,语带讥讽:
“结婚?我怎么可能?”
“为什么?”他的态度令她纳闷不已。
结婚很正常呀,尤其对她这个在乡下长大的女孩来说,人不都该走到这一步的吗?
“我认为结婚跟生小孩是件浪费生命的事,我还有许多理想要追求,我不希望被绊住。”他理所当然解释。
“好自私的说法,难道你没有女朋友?她也同意你的论调?”素梅十分不以为然。
仕伦笑了笑未做解释,有些事对眼前纯真无邪的女孩而言可能太过惊世骇俗,他不想吓坏了她。
对于他的沉默,素梅只是非常失望。
像他这么帅的人,女朋友搞不好有一牛车这么多哩,能够攀上他已属难得,谁还奢望真能嫁给他当老婆?
不能嫁他当老婆,但当他的贴身女佣也该是件幸福非常的事吧,不知有无机会……
唉,别再作春秋大梦了,这种事根本不会发生。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取车。”仕伦交代完就朝车厂去,素梅站在路旁树荫下兀自发呆。
没多久,仕伦开了辆黑色轿车朝她而来,他停在路旁向她招招手,素梅心生感动,为自己能认识他而欣慰,即使只是极短暂的交集。
“能认识你真好,麦大哥。”坐上车的同时,素梅忍不住情绪激荡地说:
“要不是你,此刻我可能还卡在两个色魔之间任其摧残,我真的应该好好谢你。”
“言重了。”仕伦淡笑,握住方向盘的大手移开,自口袋取出一只墨镜戴上。
素梅眼睛一亮,她那颗属于少女纯洁异常的心突地猛烈狂跳,脸颊也没来由地燥热起来。
哇!太帅了,真是没天良。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见她一直没出声,莫名地转头查看,这才发现她张着梦幻大眼,正失魂落魄地盯着他看,如此纯然而无藏的欣赏直让他红晕遍布。
天!他从未看过如此炽热的眼光,只有欣赏、崇拜而无欲无求。
幸好墨镜遮去了大部分的赧色、他假意轻咳,单手执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偏转向前,原只想化去这分尴尬,未料手指轻触及她,指腹传来光滑如丝的美妙触感令他火烧屁股地连忙将手移开。
好柔软哪!
一手用力抓住另一只蠢动的手,他吃惊不已。为她如婴儿般柔嫩的肤质。
经他一碰才大梦初醒,素梅见他吃惊地望住自己,连忙低头查看自己是不是有何不对劲之处,否则为何他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怎么了?你为何这么看我?我头上长角了,还是——”拉练忘了拉?噢!还好我穿裙子。
“没……没事……没事。”抬了抬墨镜转移注意力,他依旧为那美妙的触觉而心荡神迷。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家。”还是尽早将她送走为妙吧!
反正就快离开这城市了,素梅反而不想这么早回去。她抓住他的臂膀,以孩子气的口吻撒娇要求道:
“麦大哥,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这……”不行,她总可以让我一再失常,再相处下去会非常不安全啦……但,面对那张如泰迪熊纯真可爱的笑脸,他根本没有拒绝的勇气。
“我不想欠你人情,好不好,让我请你吃顿饭,事后咱们互不亏欠,你依旧过你的都市生活,而我……则回乡下嫁人。”这么一说,反而有点伤怀。
“好……好吧!”吃顿饭而已,应该不会怎么样。
“真的?太棒了!”素梅开心地欢呼着。
带着侥幸的心态,仕伦十分安心地陪同她一起去吃顿饭。可是结果却是非常、非常的出乎意料——
☆ ☆ ☆
电话铃声机械地在客厅、房间、书房、只要装设有电话机的地方一声又一声尖锐且规律地响着。
对方似乎知道他在家,执意扰人清梦地拼命让电话声持续响着。
仕伦翻过身,扶住头痛欲裂的太阳穴,没好气的终于将电话由床头柜扫向厚重的地毯上,电话声嘎然而止,头似乎也没这么痛了。
“真要命。”揉着打鼓似的太阳穴,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沾一滴酒。他的年纪渐增,不论体力、抵抗力,宿醉的程度都大不如前,已经不再适合彻夜饮酒狂欢了
咦?饮酒狂欢?
也不顾头痛,他猛地转过头去,见床的另一侧空荡荡无人。
“喔,幸好,我没把小姑娘带回家。”放松一口气,他窝向床,欣慰地笑了。
还以为做了什么荒唐的事呢!仕伦一边压着太阳穴一边含笑回忆昨晚酒醉前的事。
不过是吃顿饭,却差点铸成大错!
找来万金油推抹两额,他笑着想:
也不知从哪儿生来这么多话,竟跟那小姑娘愈聊愈起劲,两人之间即使年纪相差很多,却一见如故,一聊竟聊了大半夜,最后兴致一来便多叫了两瓶啤酒,愈喝愈开心,愈聊愈对味,后来竟喝了一大堆啤酒,两人极痛快的大醉一场。
只是……最后究竟是怎么收场的?她是怎么回去的?而我又是如何回到家?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酒精会让人兴奋得像个傻瓜,而他再也不愿碰酒了。
抬起手臂唤了嗅,只觉酒气醺人,他勉强撑起身体,决定去冲个澡。
幸好没把小姑娘带回家,否则依我酒醉的状况肯定直接”上”了她……仕伦庆幸不已地想着。
然而就在他打算走去浴室冲澡的时候,不意踢到丢在地毯上的电话而几乎仆倒,幸亏他机警地扶住床头柜才免于发生意外。
抬眼,才庆幸自己连着几番好运气,却看到床头柜上摊了一张纸,上头有几行娟秀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