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点。”他叮咛了一声。
“谢谢。”忆莲回头对他笑了一下,很大方地道了谢。
忘了男女有别,司徒焰日仍然抓着她的手,忆莲也不以为意,就任他牵着手,直到客栈门口。
“到了,就是这里。”忆莲伸出手指,指着客栈的招牌说着。
司徒焰日此时才后知后觉地连忙放手。他看向忆莲,怕她会有所不悦,但见她神色平常,心上的一块大石才放下。
浑然不觉他的举止,忆莲走向柜台,向掌柜询问这几天是否有人回来。只见掌柜的点了点头,说:“常姑娘,你父亲昨天回来过,他对我说房间仍然留着,直到你回来。另外,还有一封信要交给你。”
拿过信,忆莲连忙将信拆开。看了一下后,便将信收好,放入怀中,然后走上二楼的房间要收拾行李。司徒焰日跟了上去。进了房间,就见忆莲坐在床沿清点行李有无遗失。
“嗯……应该没少东西吧……”将物品摊在床铺上,细细点过后,再一样样放回去。
银针、药草、书籍……看了看忆莲收拾的行李内,除了衣物之外,最多的竟是医药用的东西,还有许多瓶瓶罐罐。司徒焰日好奇地问:“忆莲姑娘,你习医吗?”
“嗯!我向我爹学习医术,而阿黑则是向爹学习武功。”忆莲鼓着嘴巴,在行李中翻找着,动作煞是可爱。
“你没习武?”那么怎能在画舫上掷针退敌?
“学得太杂只会分神,所以举凡轻功、刀剑,我统统不会,只是爹还是教了我如何运气,修习内力,因为用在治病上是很有效的。另外,也教了我如何掷针,是用来治病的。不过,遇到坏人时,我也会用银针打他。”她吐了吐舌头。
“原来如此。”
“啊!找到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白色的不起眼小布包,打开取出其中的物件,竟是一块圆形、通体血红的上等好玉,莹光流转,质地晶透,刻成了浴火凤凰,栩栩如生。
“太好了,没被人拿走!”忆莲笑嘻嘻地说着。原本住在客栈就应该将贵重物品随身携带,可是忆莲偏偏反其道而行,竟将这块宝玉随意放在衣物内,再加上父女俩看起来就是没钱的样子,所以尽管两天不在,行李竟是没人翻过。
忆莲拿起玉,交给司徒焰日,说道:“我爹给我的信上说,要我把这块玉暂时交你保管。”说着,拉起他的手,将玉置于其上。
“这是……”血凤玉!司徒焰日看清了手上的血玉,登时心思百转。
十八年前,江湖上传出了一桩骇人听闻的灭门血案。颇有盛名的天义庄,在一夜之间被灭门,全庄上下一百一十四口,被一群不明人士杀尽,为的正是这块血凤玉。
传闻血凤玉乃是唐末时传下,另有一块青凰玉与之成对,若是同时取得二玉,便可解出其中机关,进而得到惊人的财富与盖世武学,因此江湖上有许多人都拼了老命找寻。当时的天义庄主张祥世,不知从何处得来了血凤玉,本来是极为隐密收藏着,但不知如何走漏了风声,竟引来了杀身之祸。
张祥世与司徒焰日的父亲司徒昊素有交情,当惨祸发生后,司徒昊便赶到天义庄为好友处理后事。然而在清点尸体后,发现少了张祥世尚在繦褓中的幼女与其年仅七岁的长子,血凤玉也不翼而飞。如今血凤玉居然出现在此,是否代表了忆莲父女二人与这事件有关呢?
司徒焰日握紧了血玉,小心问道:“忆莲姑娘,敢问你今年芳龄多少?”
“我?我十八岁了。”忆莲回答。
十八?往回推算,倘若张祥世的女儿尚在人间,也应是这个年纪。
“你怎么会有这块玉?”
“那是我小时候看到爹把它拿出来把玩,觉得很漂亮,硬向他要来的。”忆莲想起那时向父亲死拖活拉、哭泣耍赖的模样,觉得当时的自己真是好笑。
“怎么,这块玉有问题吗?”她好奇地问。
司徒焰日没有回答,他看着忆莲,猛地想起她父亲留给她的信,急忙问道:“忆莲姑娘,令尊的信,可以借我观看吗?”
“可以啊!”忆莲掏出信件,司徒焰日急忙接过展阅。只见信上写着:
忆莲爱女:
为父寻得故友,杂事交缠,暂时无法脱身。吾已知汝在冷剑山庄,安全无虑。附上银票百两,以为生活所需,可在客栈等吾半月,半月之后,为父必归。
另,吾赠汝之血凤玉,务必转交司徒少庄主或六王爷,万不可在人前拿出,否则必招杀身之祸,切记!
父留
信封内还附着一张一百两的票子,可在临安城内兑换现银,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司徒焰日在看完信后,沉吟许久,心中有许多不解之处。再看了看忆莲,只见她满脸疑惑,神色单纯。
“忆莲姑娘,当初你父亲将这块玉给你的时候,是否说了什么?”
忆莲想了一下,回答:“他只对我说,千万别在人前拿出这块玉,要贴身藏着。可是他为什么要我把玉交给你或六王爷呢?”她完全摸不着头绪。
“他可曾告诉你这块玉的来历?”他严肃地问。
“有啊!他说这玉叫血凤玉,是他捡到的。因为是块上好玉石,所以过去曾有人想要得到它,到现在还没死心,所以我必须小心地藏着它,不然又会有坏人要来抢。”
“他没告诉你这块玉有什么功用?”
“不就是块玉吗?会有什么功用?”忆莲更疑惑了。
“信中提起故人,你可有头绪?”
忆莲不悦地扁了扁嘴,说:“爹从不说他自己的事,我根本不知道他还有朋友!”
一问三不知,司徒焰日明白他是无法从她口中得到任何消息了。显然的,忆莲的父亲也瞒着她许多事。
倘若她真是当年天义庄的遗孤,那么那个兄长呢?还有,她父亲是她的亲生父亲,抑或是当年凶杀案的主谋?倘若是,那么他养育她成人是何居心?假使他是完全无关的外人,只是单纯的抚养她,那么,他是否对那灭门血案有所获悉?
许许多多的假设在司徒焰日的脑中不断成形,试图在这重重谜团中找出头绪。然而,越想越是心惊胆战。事隔多年,血凤玉的再现,是否代表着当年的杀手将要重出江湖,掀起惊天骇浪……
忆莲看着他兀自沉思,脸色一派凝重,也就不敢打扰;抓着收拾好的布包,抱在胸前,迳自坐在床沿边抬头看着站立的他。
只见司徒焰日长长地吁了口气,眼中的肃杀之气尽去,微一低头,便见到了清灵的她,双眼正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被这样看着,司徒焰日顿时有点手足无措。
“忆莲姑娘,你……”
“事情想完了吗?”忆莲灵动的眼眸眨了一下。
“嗯。”
“那我们可以走了。”她站起来,笑着看他。
忆莲提起布包,与司徒焰日一前一后离开了客房。临出客栈前,司徒焰日向掌柜交代了一声,若有人要找忆莲,到冷剑山庄即可。
“血凤玉!”看着司徒焰日手中的红色美玉,赵珞很没形象地叫了出来。一旁同坐的忆莲及司徒邀月则是将身子外侧,以免被他的叫声给震聋了。
“正是。”司徒焰日在让赵珞确定过后,便要将玉收回。
“哎……等一下,让我再看一下嘛!”赵珞一把抢过,将玉朝着光线看了又看。只是,迎光透视,除了看出它的质地清透晶莹外,什么也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