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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我妈咪是“酱子”这个样子,当她认定某一件事时,她是不会听别人怎么说的。

  第三章

  接下来两天到开刀房都平安无事。

  吃午餐的时候我听老师说才知道,我第一天遇到的医师,是新来的主治医师,每逢星期一、五是他的刀,二、四是校长的刀,星期三则不一定,看谁排case。

  这个医师的名字叫林七央,你听听这是什么怪名字?今年二十七岁,水瓶座,身高据目测在一八0上下,体重绝不超过七十,属于瘦高型的男人。

  重点:单身,目前疑似、应该无女友,一个人住,开银灰色奥迪A4的车,车号是XXXXXX,喜欢穿的服饰品牌是高堤耶,颜色偏大地色,鞋子则是义大利费洛加蒙的手工品牌。

  他是华裔美人,在美国出生、美国长大,是个天才,不到二十岁就修毕哈佛的医学课程,还拿到两个博士学位,在当地的教学医院是个很有名气的主治医师。

  哈佛耶!真搞不懂那他跑到台湾来干嘛?

  (因为以上都是老师说的,所以重点比较钜细靡遗,至少符合一个待婚女子对黄金单身汉的观察。)

  听起来满优的条件,老师何以只会旁敲侧击而不主动出击呢?

  “因为他太冷了。”老师说,待婚女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这点进退她还是有的。

  “老师,那有什么关系?反正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火焰足以燃烧冰原,给他“撩落去”。”

  “撩你的头啦,他那个是千年寒冰,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哪是小小女子我可以融化得了?接近他不被冻伤就万幸了。”

  “老师你不要妄自菲薄嘛,谁不知道你是宇宙无敌超级霹雳美少女?”

  我睁着眼睛说瞎话,表情很镇定。看着我的脸,你一定可以感觉到一股诚挚的光芒由心底发出。在医院?PMPM——拚命拍马屁——是很必要的,这是侯文咏说的,他说?PMPM的境界要到了自己都相信、自已都感动才行地。

  “哎呀,小星星,你骗人也不要骗得那么会骗嘛!”老师咯咯笑。随便哄她两句她就爽成这样,还叫我小星星,茄!

  “老师,我从不说谎的(但会日行一善),像你条件这么好,那个什么央的怎么逃得过你的魅力?”

  “算啦,林医师我是不敢想的,我已经二十七岁了,和林医师同年,他看不上我的。”她的口气听起来有点自怜,样子有点哀怨。

  其实二十七岁还算年轻吧?只不过不知哪里听过一句满残忍的话,说女孩子的年龄就像圣诞节的蛋糕,过了二十五就卖不出去了。

  “小星星,我不吃了,你自己慢慢吃。”她就这样抛下我一个人走了。

  “怎么搞的?”我看着盘中还有一大块排骨,老师只顾着八卦,几乎都没吃到什么。

  突然,原本老师坐的位置有人坐下来,正是林七央。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礼貌?随便坐在别人的位置?”

  “这是你的位置吗?”他回我一句。

  可恶!这的确不是我的位置,可是这一桌原本是我和老师坐的,就算老师已经离开,可是一般人要坐下来之前总会先问问原坐者的未亡人的意愿,这不是基本常识吗?

  但是对他这种没礼貌、没水准、兼没常识的人说这些有什么用?而且餐厅是公用的,本来就是不争的事实。

  看他旁若无人地用餐,我只好继续吃我未竟的午餐。

  然后他突然离座,原来是去买饮料。

  他给了我一瓶鲜奶。

  “请你的。”

  吓?请我?有没有搞错?

  “你几岁了呢?”他突然问。

  “你问这干嘛?”我很防御的问。

  “没有。”他说,他拉开可乐的拉环,灌了几口,又说:“我只是想知道你还会不会长高而已。”

  “长那么高干嘛?天塌下来也不用我顶着。”我有点生气了,有一种人就是这样,专挑别人的罩门说。

  “是这样没错。”但他的表情绝对有错!

  “上面的空气有比较新鲜吗?”老师不是说,愈高的地方空气愈稀薄?

  “是没下面混浊。”

  哇咧靠……左边走!敢情我正呼吸着你吐出来的废气不成?

  我拿出纸笔(实习生必随身携带),写下几句话。

  “林医师,听说你是华裔美人?”

  他挑起眉,不置可否。

  “那你的中文还不差嘛?”

  “好说。”

  “那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我将纸条递给他。

  他看了一眼,思索了片刻,然后说:“不知道。”

  “那你念一遍,我看正不正确?”

  “是不是有鬼?”

  “我只是想考考你中文而已,想不到你心机真重。”

  他怀疑地看了我一下。“暗思竹,暗思偷竹,暗思春竹,暗思偷春竹。”

  看着他一本正经地念出来真好笑,我笑的肚子都痛了,连眼泪都流出来。

  “哎哟我的妈……”脸也好痛。

  “孟晓星,你笑什么?”

  “没事、没事。”我拍拍笑僵的睑。

  “这是什么诗?根本不通。”

  “通啊,很通,不知道多念几次就知道了。”我将餐盘端起,一溜烟地跑走,离开犯罪现场。

  林七央,你为什么叫七央?我想,这就是你即将要遭殃的意思吧。

  ﹡﹡﹡﹡﹡﹡﹡﹡﹡﹡

  “同学,这是什么神经?”

  又开始了,再被校长这样严刑逼问下去,我看我就快得到脑神经衰弱了。

  “正中神经。”好在回去有看书。

  “那正后神经在哪?”

  “没有正后神经。”

  “确定吗?”

  “嗯。”

  “回去有看书喔?”

  “当然有。”

  “很认真,很好。”

  这时林七央晃了进来,表情不是很好看,就像原本清澈的冰块,变得不透明了,里面隐约还有小气泡。

  “手臂有哪些肌肉?”

  “三角肌、肱二头肌、肱三头肌、尺侧曲腕肌、桡侧曲腕肌、桡侧伸腕肌、肱桡肌、喙肱肌、旋前圆肌……”

  “还有吗?”

  “不知道……”

  “不知道就回去查,查好明天告诉我。”

  “明天你又不上刀。”

  校长想一想,又说:“那,你还是回去查,明天告诉林医师。”

  “我才不要跟他说。”

  校长和帅哥医师都笑了,校长还跟林七央说:“同学不太喜欢你喔。”

  他没有答话,反而走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膀。“你不要太紧张。”

  然后又走开了。

  我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心想我哪有紧张?

  林七央很安静地看校长的刀,下午是THR(全髋关节置换术),跟我第一次看见他时间的刀差不多,都是很重要的大刀,可是校长比他好,根本没有赶我的意思。

  到了下班的时间还没有下刀,学姐叫我先走,我赶快离开手术房,而且觉得林七央对我说的那句话愈想愈含意深远,一定有古怪。

  等我换好衣服,背起书包后,走出手术室,没想到又看到阴魂不散的林七央。

  “你是贞子呀?”我吓了一跳。“干嘛跟踪我?”

  “没有,我要到病房,怎么不说你跟踪我?”

  “你臭美,我明明就要回家,本来就是走这里。”

  他跟着我走到电梯,还好他是上,我是下,立刻可以跟他分道扬镳。

  当的一声,上楼的电梯来了,他长脚一跨,进入电梯。

  “孟晓星,这个给你。”他抛了一个物品给我,门就合上了。

  我看着手中的东西,是一罐腰果,这个牌子我有吃过,爸爸去美国出差的时候买过,这种腰果是原味的,不加任何调味料,吃起来很香很脆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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