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果不能生,你一定会很失望,如果是那样,你可以去找别的女人生。”在北极有一种狐狸,趁着夏天融雪之前,离开家乡,越过结冰的海水,经过长途跋涉,就为了要去繁衍后代;占领母狮群的公狮子为了留下自己的种,会将别的公狮留下的小狮子杀掉!像豹子这样接近野兽的男人,哪有可能不要小孩子?
“我不要,不是你的小孩我就不要,不是你我也不要别的女人。”
“如果我比你早死呢?”
“我会活着哀悼失去你的哀伤,然后一辈子孤独一个人。”他不会自杀,就像旷野中失去伴侣的孤鹰和血狼,只能频频回首,独自盘旋徘徊着终此一生。
“傻豹子。”她抱住他。“我但愿比你多活一天,死去的人没有活着痛苦,活着却失去所爱的人,是最痛苦跟残酷的折磨。”
“所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吃饭,你瘦得令我好心疼。”
“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我担心你。”
“我不会做令你担心的事。”他说。“宝贝,让我买下牧场,我要永远照顾你!”
“我的牧场就是你的牧场,为什么要分彼此?”
“我……”他犹豫了一下。“我要靠自己的力量养活你。”
“你怕人家说你是小白脸、吃软饭、给女人养?”
“我有能力养你。”他只是这样说。
“豹子!”她叫。“你有哪一点像小白脸啊?”
“你嫌我不够英俊?”手帕呢?谁有手帕给他咬?
“你是不够英俊啊,眼睛小又单,嘴巴太阔,下巴太方,头发简直跟稻草没有两样,真要说,稻草还比较整齐。”
“是吗?”有这么惨?他还以为自己起码够格当个性格小生呀!
“给你穿上名牌也无法变得优雅,没有气质也就算了,也没读过几本书好好琢磨你大脑的内在美,这些也不打紧,最可怕的是你贪吃又好色!”
“哪泥?”咬着手帕的他已经泫然欲泣了,日语、台语都出笼了。“麦搁贡啦!你贡我心伤悲啊!”
他是一个贪吃好色、胸无点墨、脑袋装屎,长得獐头鼠目的可怜虫!有女人肯要他就偷笑了,还在计较什么?
她抬起他的脸,用手帕擦去他羞耻的泪水。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这是王顶天此刻心中响起的情境配乐,曲名是“水手”,作者是郑智化。
“没有人会误会你是小白脸的。”
这针,刺痛了他脆弱的豹男心,他哪里不像小白脸?阿望说,穿上亚曼尼的他,连日本银座最红的牛郎也比不上她呀!
“所以,豹子,把支票拿去……寄去还给李娃儿,我们不需要她的钱,嗯?”
他呆呆地接过支票。其实他只要仔细一琢磨,就会发觉,事实的真相远比蓝玉蟾所告诉他的话要明朗一百倍以上。
他去跟李娃儿告白失败后,获得一张三十万美金的支票。接下来他在这栋巴黎的超级华厦三十八楼里,不仅成功抱到世界最令人想要拥抱的前十名的女人,还免费得到一座牧场,这样的身价,确实连日本银座NO.1的牛郎也比不上。
“你是不是讨厌单眼皮?”他拉着她的袖子。
“不是太喜欢。”
“我的眼睛没有那么小,我两眼都是一点五,看得可远了。”
“帅哥的眼睛要深邃又大,你有没有看过电影啊?单眼皮怎么当男主角?你看到成龙跟李连杰的大眼睛了没?”
“李察吉尔的眼睛也很小。”
“他够性感。”
“我也很性感,我有肌肉,又肯脱。”为了证实自己所言不虚,他立刻脱掉T恤,将桌上的一小杯水泼到自己身上。泼水的男人最性感!
“你这叫做蠢,不是性感。”她丢一条毛巾给他。
“我很强壮,又会打架,女人最喜欢勇敢的男人。”
“那是逞凶斗狠,我才不喜欢。”
“那你喜欢我什么?”他哭丧着脸,可怜兮兮地问。
“过来。”
她坐在沙发上对他招手,他走过去在她脚边坐下,将头靠在她膝盖上撒娇。
她很喜爱地摸着他的头发。
“我喜欢你虽然小但晶亮的眼睛,像黑豆子一样。”
听起来不怎么样,干嘛不说像黑珍珠或黑钻石嘛!
“我喜欢你吃东西时手里拿着、嘴里咬着、眼睛看着,心里还想着的贪婪模样。”
他哪有那么贪?他不依地用脸颊摩擦她的膝盖。
“我喜欢你像稻草一样的头发。”
他不依,不依!
“我喜欢你像野蛮人一样,一点气质也没有。”
不依……咦?这意思是不是说,她喜欢他的长相?也喜欢他的内在?还有他的一切?原来——
“你爱惨我就说一声嘛!”瞬间又变成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豹子。
“臭美喔。”她怎么可以承认,让他太骄傲。
“爱我的女人。”他抱起她转圈圈。“爱我的女人!”
第八章
“谢谢,谢谢各位。”闪光灯四起。“冻蒜”的男人逸兴遄飞地揖手作礼,好一副春风得意,笑看苍生的模样。
“请问王先生,拔得头筹的感觉怎么样?”十只以上的麦克风趋向前去,访问最佳男主角春风一度的感受。
“很好,非常地好呀!”
“你们三天都没有离开过公寓,想必战况激烈?”自从他进去公寓之后,他们便日夜守候在此,转眼三日过去,总算见到这位春风少年兄。
“简直比天降硫磺与火烧所多玛跟蛾摩拉还要更惊天地而泣鬼神!”他一口气说出他心中的感受,正欲娓娓道来——
“死豹子,你给我滚进来!”那厢却在河东狮吼。
“不好意思各位,爱我的女人在叫我了,恕不能长谈!”他在三秒钟内滚进车子。爱他的女人只有三秒钟的耐性。
“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准给我胡言乱语?”
“有,可是我说话小心又谨慎。”
“什么火烧所多玛跟蛾摩拉?”
“我对你的熊熊爱火啊!”
她狠狠捏了一下他的大腿。“不要以为我没听见你的胡说八道!” “痛……你在车子里怎么听得到?”他小声地问。他的嗓门有那么大吗?
“你用麦克风谁听不到!”
喔,记者有拿麦克风给他喔!
“你最好嘴巴给我闭紧一点,少惹是生非。”
“Yes,Sir!”豹子最乖了,老婆一个口令,他一个动作。
“我们现在要到我经纪人大卫的住处,他给报纸气得差一点脑中风,你千万不要再刺激他。”
“知道。”
车子开到大卫的住处。
“露娜!感谢老天,你总算出现了!”大卫几乎是立刻由屋内蹦出来,将她一把给扯进屋里去。
“喂,你不要碰我的玉蟾。”豹子立刻跟进屋里,一边向大卫宣告他的主权,一边将蓝玉蟾夺过来。
“你的玉蟾?”
“没错,她爱我爱得要死,我们俩人不离人、心不离心。人家说,看一对情侣勾肩搭背就有接吻以上的关系,我现在双手揽着她的腰,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给我闭上你的蠢嘴!”蓝玉蟾踩他的脚。
他虽然痛,还是将她搂得死紧。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大卫快烦死了,急得直跳脚。“这一连串的报导对你的形象杀伤力太大了!记者不知道去哪里查的资料,你看你看,写得这么……”
“随人家怎么报,谣言止于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