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小姐住在哪间厢阁?快说!不说就一刀毙了你。”
丫鬟吓得一双眼睛瞪得老大,颤抖的手指向数座独院中的其中一座。
冰儿塞了颗迷魂丸到她口中,一掌把她打晕拖到花丛里。便飞身窜向那座独院,掠上玻璃瓦,飘身入院内,再跃上香阁外面的横梁上。
香阁内,果然见她千思百想、一颗心再满就装不下她的浩哥哥,被铐上手炼和脚炼关在一个巨大的铁笼里。冰儿心中一痛,立刻忿声暗自臭骂:这算什么拋绣球招亲!就算再有钱有势,也没理由把准新郎倍当囚犯似的关起来。她拉长耳朵,再定睛一看,只听得一名长得挺秀丽的女婢,正好言好语在伺候劝慰坐在嵌玉檀木桌旁,一名穿得缓罗绸缎,打扮得十分华丽,脸蛋儿也挺清丽,却只会嘻嘻傻笑着的姑娘道:
“小姐,小毕就求求你再多喝一口参汤,要不然老爷怪罪下来,小毕就算有十个胆也受不住。再过两天就是你大喜成亲之日,你就多吃点儿,把身子养好点儿,将来好早日给钱家生个胖娃娃,替钱家传宗接代,好了了老爷和夫人的心愿。虽说,小毕是被老爷迫着披上面纱替你上台拋绣球招亲,可也总算替你觅得了如意郎君。”
那叫小毕的,瞧小姐仍只会呆呆地傻笑,又无奈地道:
“瞧那公子长得眉清目朗、英俊伟岸,小姐就算前年打山西回来的途中,轿子没在雨夜中不慎翻下山崖,被救醒后就变成这个模样儿前,也一定会喜欢上他。再说,大夫说过,小姐这病是后天造成不会遗传,将来生的娃娃一定会健健壮壮……”
冰儿再也听不下去!简直可恶又无耻至极,原来是场天大的骗婚!怪不得把浩哥哥当囚犯般关得牢牢的。她在镖囊里摸出六支含有剧毒的梅花镖,又狠又准地射向那两名守在铁笼旁的彪形大汉的胸口上,各中三支,哼也没来得及哼一声便噗通倒地。她身子一跃便来到小毕身边,封了她全身的穴道,然后在她身上摸出钥匙,飞快打开铁笼,除去柳浩身上的手炼脚炼,撕下面罩激动哽咽地嚷:
“浩哥哥!是我,是冰儿来救你了。”
柳浩在措手不及,一切来得太突然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后,也眼眶热热,激动的什么也说不出,只能紧紧的、紧紧的把冰儿搂在怀中。
等到他意识到怀里软玉温香娇小可人的冰儿,头一次这么温柔、这么乖顺、这么难得连动也没乱动一下,一副娇羞不胜的俏模样,他才知道自己大胆地对她做了什么?是承诺?抑或是真情流露深情的告白?
还来不及细想分析个清楚明白,他那张老实的俊脸已一下红到耳根后头去了。
第四章
经过拋绣球招亲,柳浩被抓又被冰儿救出的事件后。柳浩和冰儿的感情已不能控制地大大迈进了好几步。饶是像柳浩这样正规正矩又老实严谨的人,要他把“情”字放在嘴上或付诸行动,简直就像要他的命、烫红他脸上一层皮似的,三不五时就红了一张俊脸。
就像现在,冰儿直嚷着要他为她梳理光滑柔软、黑缎般直泄腰际的乌黑发丝。
他一个大男人家,这辈子还没做过这样“为难”、这样得小心翼翼又得很温柔轻巧,才不会弄疼她的工作。好不容易总算没出差错的梳理完,冰儿又转过脸来,笑容无邪又妩媚地要他帮她把一支白玉雕花的簪子,插在她的发髻上。
“浩哥哥,我好不好看?你喜不喜欢冰儿这身打扮?”
妆点上簪子,耳鬓两旁各留一撮飘逸发丝,美目桃腮、柳眉巧鼻的冰儿又立刻缠着他问,害柳浩想不脸红也不行。
女人家能美到什么程度?冰儿就是其中之最。套句她自己常自信满满、稍微谦虚点都不能的话是,她冰儿若自认是天下第二美人,没哪个女人敢自称是天下第一美人。而这大美人正用一双美得教人发晕的翦水美目,盈满期待娇柔又纯真地直瞅着那叫柳浩的自己。
“好……好……好看极了……”
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国色天香,全在他发呆的大脑中一一转过,只要能随便挤出一句,冰儿就会开心死了,偏偏柳浩除了脸红环是脸红,他一急就用自己灼烫的唇,飞快捕捉亲吻住她粉嫩的樱唇。
“好看极了!教我日日看……夜夜看……朝朝暮暮看一辈子也看不腻……”
柳浩心跳狂乱喘息地终于迸出一句。所谓“情不自禁”,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冰儿笨拙昏眩地反应这突如其来的吻。觉得自己在轻飘飘和烈焰狂烧中摆荡,那是种新奇狂猛,她活了十七个年头从没有过的体验和感受。她喜欢,好喜欢就这样被她的浩哥哥紧紧地搂着,两颗渴望爱慕已久的心,贴合的几乎揉在一起了。
就这样吻得昏天暗地,吻得好象直往上飘,快要羽化成仙,又好象吻得快要燃烧殆尽,吻得全身热得再吻下去就要融化了……
“浩哥哥,你说日日看、夜夜看、朝朝暮暮看一辈子冰儿也看不腻,此话当真?”
见过狂热炽热的吻,能吻到缺氧,吻到耳鸣的吗?这儿就有一对。冰儿终于找回失魂的自己,娇媚喘息地问。
“嗯。”
柳浩重重地点头。这一点头,就是一辈子的承诺。
只怕不承诺,冰儿也不许。谁要他偷偷偷走她的初吻,都是“情不自禁”惹的祸。但他却甘之如饴,就这样一辈子守着这情深的承诺。
果然冰儿贪婪撒娇地,与他深情的目光紧紧交缠道:
“这么好听的话,我要你每天都说上它一遍好吗?冰儿日日、月月、年年、跟定你一辈子都听不腻。”
就这样,这句话,甜甜蜜蜜卿卿我我的被说了三次,冰儿也当真听不腻的听了三次。
三天后,他们又开始绞尽脑汁,全力以赴地努力破解起第四个锦囊来。
只见锦笺上鬼画符着几个大字:
“北湖庭洞”
里万家中梦“蝶蝴”
瓖王非王,“日”坐愁城
柳浩和冰儿对看了一眼,脸上都是“真要命”,这秦老怪的酒疯又不知发作到第几级,无奈又“莫宰羊”的表情。
小诸葛冰儿的小脑袋瓜,可没被这些天的痴迷狂恋冲昏了。她来回踱步,脑子也东转西转,前转后转转了好几圈。踱到第二十四步时,答案已呼之欲出。
“你师父这次没吟什么诗词,来几句上元节猜灯谜似的句子,也真亏得他年纪一大把了,脑子还不肯服老的没生锈。这‘北湖庭洞’,反过来念就是‘洞庭湖北’,意思就是指湖北。里万家中梦‘蝶蝴’,反过来念就是‘蝴蝶’梦中家万里。这‘蝴蝶’故意不给暗示,看来反正和“蝴蝶”有关的都不能放过。这第三句,浩哥哥你可看出什么端倪来?”
冰儿美目溜呀溜地考起柳浩来了。
柳浩只是老实可也不笨地立刻道:
“瓖王非王。既非王,去掉王字,就是‘襄’字。‘日’坐愁城,这‘日’字,应该是指‘太阳’,日、月、阴、阳,日字同阳字,所以应该是指‘襄阳’。”
“对极了!浩哥哥,我早说过和冰儿处久的人都会愈来愈聪明。现在你可相信了吧!咱们这就出发去湖北的襄阳找‘蝴蝶’。”
柳浩爱宠地捏捏冰儿猛作鬼脸的俏鼻尖。终于相信这小妮子的字典里,根本找不到“谦虚”两个字,而非自己愈来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