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秋季主题,巴洛克美术。像珊珊浑然天成自然流露的激情时刻,使我毫不保留的投入每个属于我们的悸动!
2003冬季主题,写实画。像珊珊平日的生活方式以及工作态度,总在实际中过分忙碌不堪。我好不舍她累得团团啊!
2004春季主题,文艺复兴艺术。是我的一种野心,想在休假闲散中,唤醒珊珊沉睡的心灵,对生命另个层面产生好奇。
2004夏季主题,立体画。是我眼中的珊珊,外表强势冲动,内部空间可也是脆弱可爱啊![/i]
还有许多许多,整整十个主题,详细勾勒出他的长程计画,每一个环节都与她息息相关。
「天哪!」她双手掩在鼻唇间,喃喃自问,「他只是在筹措画展而已吗?他根本是想藉着每一个画展主题来表白他对我的爱啊!最后的泪水争吵决裂中他就试着告诉我,可我偏不信他……」
她捂着狂跳的心脏,感到汗颜,「逸,你走了,却留给饭店下几季的构思,还有那笔纾困基金。这么爱我的人怎会和别人有私情,怎会蓄意欺骗我呢?我完全误解他了!」
她几日来硬撑着的心弦断裂了,「啪搭啪搭!」豆子般大的泪珠拼命滚落。
难怪度假时那个张小姐说她欺负唐怀逸,就连马胜虎也看得一清二楚他是怎样的人,还有加菲也感觉得到他的好,连日来拼命在找他的踪影,几乎就快要把屋子掀了!
「天底下还有比他还更了解我的人吗?就只有我这个感情白痴,完全不懂他的心意!逸,你怎能忍受我的糊涂迟钝这么久呢?」
她于泪眼中掉转过头研究那一幅梵谷的画,他留下这幅画一定有意义的。
东瞧西看、横瞧竖看,「还看不懂哪!笨透了、逊毙了!哇——」她跑到床上,乾脆把头埋到枕头里嚎啕大哭!
这次,再没有人会抓出她的鸵鸟心态,捧着她的脸,对着她呵疼怜爱了!
因为……他走了呀!
「柴珊珊,你懊悔到死好了!呜——」
啜泣哭声里,她的耳膜接收到收音频道里的主持人,以甜柔的嗓音念出张曼娟的诗句,「待得晴天花以老,不如携手雨中看。」
不管晴天、雨天都晚了,错过就是错过了!只留下一个绝响,那一个「长长的约会」,他与她携手共度几许浪漫晨昏,雨雾霏霏中共看妩媚青山!
「如果能重来一次,我一定会用心来陪你!」
然后幽杳的音符飘出……竟是林忆莲的那首歌——
[i]恋爱中的女人才美……女人若没人爱多可悲……不管春风怎样吹,让我先好好的爱一回。[/i]
这首歌他曾经要求她陪着一起聆听,而被她断然拒绝;现在,她即使想抓住爱情的尾巴,也来不及了。
她是个最可悲的女人!因为——爱她的男人走了啊!
「那么爱你的男人,你居然有办法让他对你死心!柴珊珊,你真的可恶透顶!没用的女人就光会哭,烦不烦啊?你回去办公室工作啦……」
可她一点工作的意愿也没有呀!
她一向当成生命一样重要的工作,竟然变得微不足道。
「我只要他回来啊!」她凄厉哭喊着。
这一个念头让她吓住了!
她抹去豆大的泪珠,咬着唇沉吟。「不想他走,就把他找回来啊!」抓过电话,她拨了唐怀逸的手机,竟然是关机状态。
柴珊珊泪痕满布的小脸上,瞬间流泄出她工作时干劲十足的光彩与力量,不管他会不会听到,她也要把迟到了的千言万语,不顾一切对着语音信箱呼喊出来:「逸,我是珊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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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园机场的出境大厅。
柴珊珊拖着一只特大号皮箱,还拎着装加菲的一个宠物箱,乾涩发疼的两眼不住盯着走进出境大门。
她已经坐在这儿快一天一夜了。
「只要他还没搭上飞机离开,我在这可以等到他……」破破碎碎的呢喃里是她的不放弃、不妥协,
邻坐有一个成熟的男声搭讪着,「小姐,你还好吗?」
她偏过头瞧了一眼,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一张「祸国殃民」的俊颜微低十五度角正对着她说话。
男人背着手提电脑,膝上放着公事箱,应该是要出国公干谈生意吧?
整天没有与人交谈,发紧的喉咙忍不住想发泄一下,「我不好,很不好,一点也不好!」
「啊?」男人推推鼻梁上的眼镜。
啊!好熟悉的感觉,那是逸的招牌习惯动作!柴珊珊的嘴角垮得更凄惨,水光在眼眶中打转。「我在他手机里留了很重要的话,可他没有回我电话。你说,我怎么能傻儍的抱着电话等呢?」
男人点点头,好像有点头绪,是男女感情纠纷事件吧?
「所以我打电话问航空站,可没有人能告诉我他到底预备搭哪一班飞机离开。于是,我只好花大笔钱搭计程车一边赶来机场拦截他,一边打行动电话询问每一家航空公司飞往世界各地的每一个航次……」
「哦!」男人颇吃惊。这个女孩一定爱惨那个男人了!
「可你知道吗?台湾飞往外国的航空公司差不多有二十家,我不过才问了七家,我的行动电话就没电了!」柴珊珊哽咽地吸着鼻子。
「小姐,楼下有行动电话充电处。」男人好心提醒着伤心的小女人。
柴珊珊以手背抹去第一颗泪水,「可我不敢离开啊!电池充电要很久,如果我刚好错过他怎么办?我已经错过他的感情很久很久了啊!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可我不能放弃最后这一个向他说『我爱你』的机会啊!」
「所以你就一直坐在这里等?你等多久了?」他的班机也差不多到时间了,可管闲事的念头却挥之不去。
「快一整天了!」水气氤氲的眼睛好不楚楚可怜。
「一整天?你难道不累?」男人的同情心已经发酵到就要泛滥成灾了。
「很累很渴,还很想上厕所,可我不能走开啊!也许就在我离开这里的五分钟,我会错失一辈子唯一的爱啊!」
「你去。我帮你看着行李,还有拦截人。」男人从公事包里拿出一张A4的白纸,和一枝粗管墨水笔,「他叫什么名字?」
柴珊珊懂了,用衣袖抹去脸上的泪滴,说着:「唐怀逸,他还有个英文名字,Charles Heisman!」
「Charles Heisman?」男人的浓眉挑得很高,这小子人在台湾?还不改伤透女人痴心的浑帐本性?
「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男人还是将寻人的招牌写好,嘴边偷偷漾出一个贼兮兮的笑痕。
「我老在机场遇见大好人,谢谢你哪!」柴珊珊快移莲步找盥洗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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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怀逸揪着一个老人家的领子,硬是把这个微老不尊的家伙送到出境门口。
「好小子,你这样子对待自己的老子,不怕天打雷劈?」老人中气十足的吼着。
「如果有雷公,他铁定先劈死你。谁准你来台湾搅和的?」唐怀逸和老人在出境口又杠上了。
「珊珊是我的媳妇,更是接掌我旅馆事业的最佳人选,我难道不能来看看?」老人两弯眉毛翘得很高。
「看看?你故意扯这一大堆烂污,还叫做『看看』而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