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啊?Gosh!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此刻,懒得去细究她的心思,殷名飞只想尽速逃离这个快让他抓狂的地方。
“这种小孩子的办家家酒,你玩够了没?”他气愤的压低声音问着。他不想再奉陪了,老妈的交代到此为止!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还会再长大,别急嘛!等我长大!”傅蓉颖仰着头,紧盯着他暗沉深邃的眸光。
哦喔!好像不太妙!情急之下,她想也不想的便脱口而出,“大飞,人家还没玩够嘛!再陪我一会儿啦!”
惨了!她又说错话了!他从来都不吃撒娇蛮缠这一套的。
果不其然,殷名飞冷眼将她从头到脚梭巡一遍,利落地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几乎裸裎的上半身,阴鸷危险的眸光落在她眼巴巴的小脸上,然后露齿邪邪一笑,“等你长大?我一秒钟也不等了,要疯你自己去疯!”
不管舞曲只剩最后几个小节,他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见这个情景,Kiss帮那票恶女和她们的男伴全都靠了过来,围住呆若木鸡的傅蓉颖,幸灾乐祸的讪笑着,“盥洗室不在那个方向哩!那边是大门呢!JoJo,你不是被甩了吧?”
傅蓉颖哪会乖乖的接受下半场舞会坐冷板凳的命运?只见她她抛出一抹娇媚的笑靥,随手勾住一个好像是学校拳击社的男生,凉凉的回嘴道:“才不是,我要去一个更High的地方。你要不要一起来啊?”
即使内心因殷名飞毫不留情的举动而难过不已,但她仍然骄傲得像一只孔雀一样,手中挽着一个还蛮称头的男孩子,今晚就此退场。
这个耶诞夜,殷名飞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起他的小背包,半夜就离开纽约,因此,他并不知道,傅蓉颖是如何回到家的。
那一夜,傅蓉颖全身只裹着殷名飞的大外套,鞋子不知掉到哪去了,她的嘴角破了,眉端乌青一块,在天快亮的时刻,一个人摇摇晃晃的爬窗户进入她的房间。
家里静悄悄的,没人知道她现在才回来。
她直冲进浴室,打开莲蓬头,努力的洗去身上污秽的痕迹,直到全身几乎快洗去一层皮后,她才瘫软的靠在浴室的墙壁上,任由强力的水流不停喷酒在她冷绝的心口,注入一些温热的感觉。
她咬破下唇,信誓旦旦的道:“不!我不放弃!绝不!”
今晚的后半段是个错误,她不该糊涂的去招惹男人本能的兽性。
臭男生!谁都别想碰她、欺负她,她可是属于大飞一个人的!
经过今夜的深刻体悟,她知道自己这辈子就只认定大飞这个男人了!
于是,从那天以后,除了追逐殷名飞的渴望更加强烈之外,傅蓉颖便将全部的心力都投注于研习跆拳道上。
* * *
一年匆匆而过,又到了耶诞节团聚的晚餐时刻。
殷名飞推开大门,风尘仆仆的进来了,“时间刚刚好……你们干嘛全都瞪大眼?不高兴看到我回来,还是一年不见,已经不认得我了?”
“谁看你啊?”傅蓉颖代表餐桌上的人发问,“你身后的那个人是……”
殷名飞把躲在他身后的一位黑白混血的女人推向一张椅子坐下,双手顺势搭在她的肩膀上,“她叫Milly,我刚刚在中央车站碰到的,我邀她一起来过节。十磅的大火鸡,不怕多一个人吃吧?”
“欢迎、欢迎!”保罗代表全家人致上简短的英文欢迎词。
Milly以英文聊了几句后,眼睛就黏到丰盛的食物上了。
“只是来吃火鸡大餐?”虽然Milly一副饿死鬼投胎的馋相,但傅蓉颖才不相信事情会有这么简单!
傅蓉颖忍不住打量起Milly来。她看起来比大飞多了十岁,虽然不算老,可是她那副臃肿的身材,还有跟小号Pizza一样大的脸庞,啧啧!真是令人不敢恭维喔!
艾莉很高兴儿子最后能赶回来,不禁热心的说:“想要住一晚也行,允风在台湾的工作忙,今年没办法回来,我把他的房间整理一下,正好可以给Milly住。”
“不用麻烦了,她和我一间。”殷名飞没等到大家开动,便率性地先抓过一块面包往嘴里塞。
“哦!”保罗和艾莉都是开明的人,只是有点尴尬的彼此对看一眼后,就不再说什么。
毕竟孩子已经长大了嘛!现在还是动手切火鸡好了。他们以眼神传递无言的讯息。
和他同一间?大飞是那个意思吗?孤男寡女同一间房可还会有别的意思?傅蓉颖气呼呼的叫嚷着,“我要整只的大火鸡腿!”
死大飞!居然带个不认识的肥婆回来,乱没眼光又没格调的!
傅蓉颖气得三两下就啃完一只火鸡腿,顾不得肚子已经胀得快消化不良了,却还抢来另一只火鸡腿摆在盘子中,两眼直勾勾瞪着Milly,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殷名飞慢条斯理的吃着马铃薯泥,配着上好的红酒,斜睨了傅蓉颖一眼。
今晚的她看得出来是经过一番精心装扮,白色轻纱的小公主服让她整个人散发出温婉古典的气息。
唉!不过就吃个饭,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吗?
殷名飞闲闲的用中文对傅蓉颖嘲讽着,“Milly这种身材的女人食量应该不错,但是她还不至于吞得下一整只火鸡,干嘛这么怕别人抢你的食物啊?”
“她抢走的不光是食物!”傅蓉颖回吼道,随即踢开椅子跑回她的房间。
殷名飞一僵。该死的!没想到小鬼真的喜欢他!
他故意将Milly带回来,为的就是想证实去年舞会时的猜测,这下好了,答案果真如他所预料的,而且更该死的是,她竟然对他还没死心!难怪只是吃个饭,她要如此盛装打扮了……
“小蓉怎么了?”艾莉搞不清楚状况,只好问儿子。
对于母亲的好奇,心烦意乱的殷名飞随口胡扯着,“她啊!想看到的允风哥哥没回来,她讨厌的人却偏偏回来和她作对,我看,她这场气恐怕要生一整年啰!”
也许还会伤个好一阵子吧?殷名飞猛地吞下整瓶的红酒,想把突然窜起的莫名气闷给浇息。
能逼得她打退堂鼓不是正合他意吗?干嘛无聊的替她感到难堪?
唉!不想了,晚上还是和Milly打得火热一点吧!
这一夜,傅蓉颖房里的音乐震天价响,重复播放着麦可杰克逊最早期的一首歌,“Puppy Love”(稚爱)。
不管大飞房里传出什么难听的杂音,她的耳膜都拒绝接受荼毒!她也以这首歌来哀悼自己早夭的暗恋和初恋。
她曾想过大飞不会是不沾腥的清教徒,却没料到自己竟会碰上这种难堪!气死她了!她真想跑去踢他的门,打断他的风流快活,或者做得更绝一点,直接闯进去泼一桶冷水让他凉快凉快,熄灭他的欲火!
枉费她如此精心打扮,想给他一个不同于去年的感觉,哪知人家连正眼都没瞄一下。
他终究不愿意等她真正长大啊!
“可恶、可恶!我讨厌你啦!”她居然愚昧的喜欢上一只本性残忍、凶狠无情的斗鱼,被啃得心头伤痕累累也是活该啊!
于是,在音乐声中,傅蓉颖恨恨的将殷名飞留给她的围巾剪碎成一团棉絮,把保存良好的桥梁踩烂散成一堆牙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