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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页

 

  “你真的担心我?”

  她的心在须臾间被融化了,她捧起他的头用自己的脸颊轻柔的磨蹭着,让他又是一阵心悸目眩。

  她自顾自的说:“我赏那个中看不中用的家伙几百个正踢、侧踢、回旋踢,踢得他哀嚎连连、跪地求饶,最后再用他的枪管把他给敲昏了。”

  他不敢相信,一定是他神志不清听错了。

  “心怀不轨的男人不可能近得了我的身,更别说欺负我了。”傅蓉颖不断的亲吻着他的鬃角还有络腮胡,手指轻盈的在他长发里穿梭着,“我不会容许那样的事情发生的,我的身子只有你能碰、你能爱!”

  她将他的头环入自己的臂弯里,“十四岁的那个耶诞舞会,有一个坏男生想占我便宜,我在逃脱之后便发誓一定要守住自己的身子,要把它完整的献给你,于是我开始苦练跆拳道,黑道二段的身手,五个大男人也奈何不了我呢!”

  她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入他浑沌的大脑。她的固执不悔、她的深情挚爱,这么坚如磐石、刚烈如火的痴狂情缠中为了他一个人!这般刻骨铭心的爱情将永远缠绕着他一生一世,他不禁心满意足的合上眼。

  一见他又要失去知觉,傅蓉颖忧心忡忡的不断摇晃着他,丝毫不懂脑震荡的人最忌摇晃移动了。她慌乱焦急的察看他的伤势,终于摸到他后脑那儿有一大块凸起。

  老天!肿得像颗小笼包呢!

  傅蓉颖急得都要哭了,凄厉的喊着,“你就知道护着我不让我受伤,就不管自己会没命啊?现在怎么办呢?大飞,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啊?医院在哪儿?”

  “放我躺平。”再让她摇晃下去,恐怕他不只脑震荡,连脑血管也要破裂,搞不好脑浆也会被摇出来。

  听到他还能说话,傅蓉颖不禁大吁一口气,接着开始失去理性的狂喊着,“你吓死我了!你别死啊!答应我千万别死!这一个要求你非答应不可!”

  殷名飞强迫自己再次睁开眼瞳,想将她美丽的脸庞尽收心房,可是她的影像却逐渐远离,就快要抓不住了!

  他在心底无声的呐喊着,小蓉,我不想离开你,真的不想,可是为什么有那么大的一片黑幕遮住我的眼前?

  在一片茫茫烟雾里,似乎在一道黑影无声无息的移动逼近。殷名飞紧蹙着眉心,很是疑惑不解。

  傅蓉颖发觉到他眸中不寻常的反应,然后便从他的瞳仁中看到一个人的影像。她猛然转身回头。

  是他!那个该死的土匪居然那么快就清醒过来了,更可怕的是,他的手中还握着一把左轮手枪。

  怎么会这么大意啊?傅蓉颖埋怨起自己的粗心,只知道取走他的长枪,却忘了搜他的身!这下子惨了,因为不能再重施故计了。

  匪徒的左颊还流着鲜血,不停的狞笑着,猖狂的挥舞着手中的致命武器,享受着凌迟猎物的快感,眼中更是闪着报复的决心,将子弹上了枪膛……

  傅蓉颖毫不迟疑的扑向歹徒,她豁出去了!

  “砰”的一声扳机扣动,子弹顺势发出,傅蓉颖以身挡住枪口,鲜血登时从她的腰间漫出,整个人倒在殷名飞的怀中,口中强撑住一口气喧嚷着,“大飞不能再受伤了!不能、不能……”

  殷名飞的喉咙像是整个被勒住般,叫喊不出声音来,心中悲恨愤怒交集,以全身仅存的力量用手抓起塞入腰带间的信号弹枪。

  原本模糊的焦距瞬间聚合,在心肺俱裂的刹那,他的唇齿互咬出一道深刻血痕,嘶声狂吼,“你竟敢伤了我的宝贝!”

  “砰”的一声又响起,这次匪徒脸上嚣张狡狯的笑容凝结了,整个身体往后弹落,因为殷名飞手中的信号弹削过他右边的脸颊,黄绿色的粉末瞬间迸散开来,落在他的身上,其余的则挥洒向遥远无边的天际……

  当这一切惊心动魄的杀戮趋于平静之后,殷名飞薄弱的心跳里只剩一个声音萦绕不去,是傅蓉颖最后的那一句话,大飞不能再受伤了!

  小蓉竟然以命相舍!这比要了他的命还让他难以承受。

  不!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如果皇天有情、苍天有眼,在见证到他们艰辛又浓烈的感情之后,怎么忍心让她如此牺牲了啊!

  他就要坠入昏迷,可他坚持不肯丧失意识,不断在心中喃念着,我不能死,小蓉也千万要活下来,因为我还没对你说,我、爱、你!

  突然,一只素白小手的主人拼命撑住最后一丝力气,缓慢无力却怎么也不死心地抓起殷名飞的一绺头发,在自己的一绺长发上缓缓绑上一个结,只为了他多年前说过的一句话,小蓉,把头发留长吧!来与我的紧紧缠绕。

  她真的做到了,这一生便都给他了,一切都只为他,吾爱!

  傅蓉颖心满意足的放宽眉心的皱褶,窝在殷名飞的臂弯中沉睡。

  这或许将会是一场不会醒、没有尽头的好梦,她觉得好幸福喔!

  守候今生

  你筑起一座围墙,

  躲在那个房子里面,

  我会在围墙旁边守候,

  过候你一生的幸福。

  哥伦比亚山区小镇的一间医院里。

  救难直升机在三天前从山区送来了几位小飞机失事的伤者,一位男性伤患脑震荡,另一位女性伤患则是被子弹贯穿腹腔,全身血液几乎流失,在紧急大量输血之后,情况仍然不乐观。

  至于第三位找不到证件,无法证明身份的当地人,则因脑浆迸出早已气绝,直接送入医院的太平间。

  殷名飞是整个医院里最不合作的病人,他的病房里总会传出大呼小叫的吵闹声。就像现在,他正使出全身的力气以西班牙语大声嚷着,“叫医生马上过来!”

  什么烂医院嘛!医生总趁他昏睡的时候,像小偷一样偷偷的来,然后又无声无息的溜走,根本就在和他玩捉迷藏!给的药与打的点滴老让他睡觉,再睡下去,他全身都要发霉了!

  不过就是脑震荡,有必要将他当成重刑犯人一样无时无刻看得死死的吗?殷名飞伸手想拔掉左手背上的注射点滴针头。

  此时,魁梧高壮的中年护士长走进病房,以将近二百磅重的巨无霸身材挨近床头瞪着他,看起来就是个难缠的狠角色。

  “不用叫了,医生早上查房时就说过,你还要待在床上两天。”她孔武有力的手臂一举,便轻易的打断他想拆点滴的举动,将他的头又按回去贴在枕头上。殷名飞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拼命的死瞪着眼前这个老巫婆,“你要谋杀我!”

  “你如果下床就是自杀,不用等到我来谋杀。”护士长将七颗比花生米粒还要大的药丸硬塞到他面前,水杯跟着举到他嘴边,一副“你不吃,我就强灌硬塞”的气势。

  殷名飞无奈的低头,声音显得有气无力,“我吃,不过,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他暗暗发誓,等他恢复元气后,非得狠狠踹她一脚不可!护士长收回药丸和水杯,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来,“问啊!我还可以待在你病房里五分种。”

  “今天是第几天了?”他老是昏睡,总搞不清楚时间,心里就益发着急。“第三天。能捡回一条命还不知爱惜,没度过脑震荡观察期就贸然下床,我保证你走不到门口,哪里都别想去。”护士长回答问题时还不忘啰唆几句。

  “我问你答,废话少说啦!”殷名飞没好气的回嘴。他生平最痛恨人家说教,没想到住进医院后,居然得成天听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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