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古蝶君对你哥是由爱生恨罗!”所有的事都几乎联系得上了,“既然她口口声声咬定赦霆是凶手,总要拿出个证据来呀?对了,你大嫂是怎么死的!”寇儿又紧跟着问道。
门口突然射进来一句又冷又锐利的话,“你想知道?为何不直接来问我?”
寇儿闻声回过头,才赫然发现是霍赦霆。他身着全灰的衣袍,堂而皇之地倚在门边,依旧那么地冷峻、孤傲。他那冷漠不带任何情感的双眸,正深不可测地直视着她,那黑眸中似乎能看穿寇儿内心似的,令她不禁为之一阵心虚。
毕竟是她在他背后探听他的事,更糟的是,让他听见了方才她最后的问话,是提及他前妻的事,那无疑是在伤口上抹盐,哪壶不开,提哪壶!她还记得,还不知他就是霍赦霆之时,曾无心提起他妻子,还引起他雷霆大发,可见他非常厌恶他人提及此事。
“哥,你怎么来了!你方才不是说要去一趟马匹拍卖场,挑几匹好马的吗?”一嗅到气氛不对,千赶紧化开僵持的气氛,她站起身,撒娇地贴近哥哥身边,将他拉进房里。
踏进房里的霍赦霆,未发一言地在寇儿面前坐下来,男人的气概,直凛凛地逼迫着她的呼吸,但她桑寇儿再怎么心虚不安,打死她也绝不会泄漏出来的,她扬起柳眉,美眸更是毫不畏惧地直视回去。
“我来请你未来的嫂子出城逛逛,不知她是否肯赏个脸?”他低沉地扬起男性浑厚的嗓音,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把方才那冷漠酷人的骇意,全一扫而光。
“好哇!大嫂一定肯答应的!”仪千转阵到寇儿身边,嗲声求情道,“大嫂,如果你不答应的话,那今天我肯定也没办法跟班了!”仪千大嫂前、大嫂后的叫,叫得寇儿心更慌更乱。尤其是在霍赦霆面前叫,只更惹得她不知所措,不知如何作答。因为妹子这么一叫,暗喻着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变得好亲密、好亲密!
“我方才觉得身体不适,如果这时出堡……”她随意找个借口推辞,这时她避免接触他敏锐的眼神。
“喔!可是在我还没出现之前,你还精神奕奕、兴致勃勃地探知我的事……这之间的转变……寇儿,你身体可真会看时间、看场合不适啊!”他微微扯开嘴角,轻松戏谑地缓缓说道。
他的话问得寇儿无言以对,脸儿飘上几朵红霞。
“好啦——我们走啦!”仪千见机不可失,拖起寇儿就往房外走,让寇儿连拒绝的机会也没有,就这么被妹子往外推。在她往外走时,不小心捕捉到赦霆的一抹笑容,那笑容不带任何讽刺意味,甚而包含了一抹疼惜。
第八章
这一天什么都不对劲,打从昨儿个一踏进霍龙堡,被迫冠上未来女主人的头衔,到隔日的现在,没有—件如她的意、称她的心的!
就打个比方吧!原来一直嚷着要去拍卖场的仪千,哪知将寇儿强拉到马棚后,竟说临时有事有办,更生生地丢下她一人,独自面对霍赦霆。
寇儿不晓得自己何时变得这么胆小?但方才的气氛的确是满僵的,尤其是他总会用一种特殊的眼光打量着她,那炽热的眼神仿佛一件件剥下她的衣衫,直探她最深最底的灵魂,让她无处可逃。
“坐马车吧!原本想骑马去,但为了腹中的孩子,还是小心点才是!”霍赦霆打断她的思维,为她打开车门,并示意要她坐进马车里。
被赶鸭上架的寇儿,忍不住地扔给他一记白眼,为何他一直在她耳边强调这件事!时时刻刻提醒她已怀了他的孩子!但好笑的是,寇儿到现在却一点迹象也没有,假使真想判断有无的话,大概也要等几天后吧!
唉,当一个人在街上遇见有人说,街上出现老虎时,你可能压根也不会相信,但如果接二连三,有人向你说得煞有其事的,你也不得不开始怀疑了!所以现在的寇儿还真的愈来愈相信她已怀了孕,并且也开始慢慢地接受这事实了。
“你不是有话要问我吗?何不趁现在问个够!”霍赦霆等他们两人坐定,向马夫示意出发之后,转而对一脸沉静的寇儿说道。
“我不会白费口水,去问一些绝得不到答案的问题!”她知道他指的是何事,所以压根不多考虑地便一口回绝,反正一向如此嘛,他是不会向她多表露任何事的。
霍赦霆沉静了好一会,在这中间,她不作任何的辩解,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空气突然变得好稀薄、好难受。就在她差点受不了,准备抱怨之时,他开口了,不急不缓的。
“我妻子的死,纯粹是意外,不管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都绝不强迫你,纵使外界谣言四起,但我霍赦霆绝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他的语调好淡,淡得听不出其中情感的起伏,但是寇儿却看得出,在那冷静的外表下,是经过多年洗炼,才能恍若旁人的描述事件事情。
“你妻子是怎么死的?为什么古蝶君要诬赖你?”
“坠崖!”霍赦霆深叹口气,“那天是风雨交加的黑夜,我不懂她为什么在那时候跑进深山树林里?发现她失踪后,我发动全堡的人找寻她,最后却在山崖下找到她的尸体!”他的话引来寇儿咬唇抽声。
“古蝶君也加人搜寻的行列,是她最先发现媚心横尸崖下的。”
“既然如此,怎又说你是凶手呢?根本无凭无据嘛!”寇儿咬唇思索着。
“我刚说过,是她最先发现媚心的,她说当时媚心尚存一口气,气若游丝,奄奄一息指控是她丈夫一把推她落崖……”霍赦霆拢蹙剑眉,低眸轻声说道。
寇儿又是一阵惊呼,美丽清澈的眸子蒙上了浓浓的情愁和心痛,静静地凝视着他冷硬但却又犹带一丝柔情的俊庞。
“你不曾反驳、解释什么吗?”她睁大眼睛。
霍赦霆摇着头,一抹苦笑掠上他那好看的嘴角:“有些事愈描愈黑,古蝶君的指控和我的辩解比起来,大家自然是相信她的话。她是媚心的亲姊姊,她们的爹娘几年前相继去世,两人自然更是亲近。而我呢?我只是一个丈夫,一个只在乎事业,完全冷落疏忽她的男人!媚心的死,我充满愧疚之心,如果我多对她付出一丝关怀、—点时间的话,她或许就不会死,这场悲剧也就不会发生!”
“你是说……”寇儿轻声说道。
“我怀疑她是自杀……”他苦涩无奈地坦承着。
寇儿没有插话,她静静地听完他的话。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和他是多么的接近,那道高筑的心墙刹那消失无踪。
“你爱过她吗?”寇儿沙哑地问道。她知道此时间这问题很傻,但不由自主地,她还是开口了。
“我爱过她吗?”霍赦霆喃喃自语地重复她的话,将视线投注车窗外急速往后移动的草木,似乎在凝神想着要事般,不久,他回过视眼来,直视着寇儿,“我很想说我爱过她!但我骗不了自己!我——我对她的感情单纯到,竟然寻觅不到一丝男女之间的情愫。我和她是认识多年的朋友,甚至可以算是青梅竹马,或许之所以会娶她,是被一种理所当然的感情操纵着,让我误认为那就是爱!”他粗嘎低沉地呢喃着。
“你什么时候才悟出这点的?”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