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磊也跟着走进舱房,无奈地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郡岱连声问道。
疑云布满了她姣好的脸庞。
“这——就由我告诉你吧!”
舱房门口一道狂纵的笑声突兀地插入,接着理驷的人影便出现在他们眼前。
当他一站定,他身后的手下更放肆地拿着枪,指着溥磊和郡岱,占进房里每个角落。
分明是想来个赶尽杀绝。
“你想干什么?我就不相信你敢放肆到这种程度!”
郡岱不改平常傲气凌人的口气,趾高气昂地骂着。
“在这时候,你还以为你是谁?!文尚的孙女,或者是楚奕的未婚妻?告诉你,现在你什么也不是,只是我刀下的食物,任我刀俎!”
“你——”
郡岱欲冲向前甩掉理驷的笑容,但身旁的溥磊及时一把握住她的手,牵绊住她整个人,并且用眼神抑止住她挣扎的举动。
“哟!还是溥磊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真不亏是楚奕最看重的手下。
但可惜——可惜!
再怎么厉害的人物,到最后还不是要败在我手里,变成一具僵硬的尸体!”理驷趋前,绕行到床边,轻蔑地瞄着床上的楚奕和庭龄。
“是你密告地球楚奕的行踪,好让他们设置陷阱,俘虏他?”
“没错!所有不该会发生的事,全都是我一手策划的。现在也应该是由我来收拾残局的时候!”
他阴森地浮现出诡异的笑容之后,猛然命令道:
“动手!”闻令,在各个矫捷攻击举枪下,一枝枪口正不偏不倚对准理驷。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吧!”
铿锵有力的声音从那冷硬的钢盔下传来。
是纪天的声音。
当他脱掉头盔时,更印证了众人的猜测。
“你怎会——”
理驷脸色煞白,与方才得意傲然的模样大相逢庭。
“戏法人人会变,你以为计谋只有你能使吗?!”
纪天的话,无疑在理驷眼前蒙上黑影。
顿时间他已浑浑噩噩地感觉到身体上渐渐流失的气息。
毁了!
当他看见他的手下,有一半是楚奕忠心的下属时,绝望爬满他所有思维——
“情况怎样?”
琳琳两步当一步地跑步而来。
“不妙!”
顾方摇头呢喃着。
“可是——刚刚纪天和溥磊跟我说,我哥哥体内的药剂已被释清,人也已清醒了啊!”
她楞住了身子,不解地问道。
“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
“怎么说?”
“醒是醒了,但却仍顽固地不接受进一步的诊疗。从他一张开眼睛到现在,一直嚷着要见到庭龄!”
他左右为难地说道。
并非他刻意隔绝他们两人,实在是因为庭龄的病情已不是他所能挽救控制的,他怕楚奕知道情况,承受不了这冲击,尤其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的确冒险不得。
“庭龄的情况真的这么糟?”
琳琳忧虑地问着。
“嗯!她的情况较复杂。虽然身体的组织系统遭受破坏是一大致命点,但我怀疑庭龄本身根本没有求生的意志。”
顾方抿着唇说道。
“你是说——庭龄选择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不由自主地提高音量喊道。
当她话一落,他们身后便传来一声诅咒抽气声。
楚奕手持木杖地僵在原地,两眼直视前方,声如洪钟地说:
“庭龄呢?你们把她藏在哪里了?”
“楚奕,一切都等你体力恢复之后——”
不等顾方说完,楚奕推开琳琳扶持的手,盛怒中的他,脚步更显得踉跄。
他冒着冷汗,手持拐杖,努力保持清醒意识地往长廊上的每个房间闯。
明眼人都知道他已陷入了方寸大乱的地步。
“楚奕——”
“哥——”
琳琳和顾方连忙地想抑止楚奕疯狂的举动,但即使他们两人联声劝阻也拦劫不了他,他们知道楚奕一定听见了方才的对话。
“哥,你不能乱了阵脚啊——”
正当琳琳想再一次劝阻时,楚奕整个人突然地停了下来,任何人的话再也传不进他耳里。
因为他耳中倾满了庭龄微弱的呼吸声。
这声音对他而言,是如此的悦耳,是如此的重要。
他缓缓地走到床边,泛着血丝的双眼,眨也不眨地低看着庭龄枯瘦的身躯以及那清瘦的脸庞。
“哐当”一声响,楚奕的手杖被他丢放在一边,他双手微颤地——轻抚过庭龄的眼睑、唇际,心疼之情全在那温柔的指尖表露无遗。
他慢慢地坐下来,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庭龄,望得好入神,望得令旁人不禁一阵鼻酸。
“你恨我,是不是?”
他开口了。
低沉沙哑的声音透露出许多翻腾的情绪。
“是的,你仍恨着我,否则你不会用这种方式来折磨我!你知道我是爱着你的,所以你才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来惩罚我对不对?对不对?”
他憔悴地低语呢喃问道,但床上的伊人却仍无一丝回应。
原本已够微弱的呼吸在楚奕看来,却愈来愈微薄。
“庭龄,张开眼睛看看我,不要逃避我,求你——”
楚奕痛苦低切地偎在庭龄耳畔嘶语道。
“她听不见的!她已把自己封闭起来了,你不要再继续折腾下去啊!”
琳琳在旁劝道。
眼眶已红的她实在不忍心看着哥哥这么痛苦下去。
“不,她听得见的,她听得到我所说的每一句话,她——她只是吓我的是不是?”
他仍固执地否决道。
“哥——”
琳琳无助地喊道,这时在旁的顾方拉住她,视线投注在他们两人身上。
“让他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吧!”
哽咽无语的琳琳这时候也只有默默点头。
“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一定认为离开我是爱我的最好方式!你错了,大错特错!你自做主张决定了我的感情,你却忘了跟我商量,你没有给我任何一点挽回的机会。听着,你在这星球上,绝对没有为我带来任何灾难困扰,真的没有!”
楚奕哽着声音,悲切地呢嗨。
他的语气愈来愈急促,愈来愈不安了!
“是我让你失望了,是我伤你的心了!是我让你受了百般屈辱,是我安排了那场拍卖会,是我——是我——”
楚奕哽咽且再也不能成语。
眼泪早已流下他刚毅的脸庞。
这时,他对庭龄所说过的话,以及她所受的折磨,全在这时候倾泻而出,一一掠过他脑海。
“我怎能要求你的原谅,我又怎能奢求你再给我下次机会。但相信我,不要这么快否决掉我,好不好?”
自负和痛苦贯穿了他整个身体。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已和郡岱取消了婚约。毕竟没有人会愿意嫁给一个跛子,是不是?!我不再是个虎虎生威的男人,就连你也嫌弃我,厌恶与一名跛子生活在一起——”
一股绝望如铁钩般地刺进他的脖子。
就在楚奕一筹不展,万念俱灰之际,一股温暖的气息吹进他的耳内,吹热了泪水。
但他不敢抬头,深怕那只是一种错觉,但当一股暖息再次的迎上时,一股喜悦窜上他心头。
他立即抬头,随即坠入了庭龄半启的美眸里,两行泪珠,晶莹无邪地缓缓滑落。
楚奕喜极而泣!
他把脸更靠近她轻动的双唇,身边的琳琳和顾方全然不敢置信地趋前。
仿佛过了许久,楚奕旋然仰头长笑,对着琳琳和顾方嚷道:
“她说既然我已沦落到没人要的地步,她会对我负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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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请你们尊重我的存在,好吗?”
一齐尖锐抗议的声音贯穿整个大厅。琳琳双手叉腰,起身而立地瞪着窗前和沙发上那两对亲昵的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