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满意了吧!”溥磊冷冷地丢下话,后头跟着眼眶红肿的琳琳,急忙的走出浴室。
静悄悄地,这会儿,郡岱欲重抬楚奕方才的温情蜜意。
“你全身都湿透了,我帮你……”她感性的欲脱下他的衣服,不料却被楚奕冷冷的一把推开,对她的态度跟方才比起来,简直是南辕北撤!
“你——”郡岱可没呆滞到没发现在楚奕低头瞥见庭龄苍白的脸庞时,那抹清楚掠过他瞳子的沉痛。
“如果你想顺利成为首领夫人的话,那么就少来惹我!”他疲倦困乏说道,继而黯然离去,留下她呆若木鸡的身影。
望着镜中的自己。庭龄原本无血色的脸颊更加的苍白了,此时反射的倒影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影。
这女孩脸上充满了倔强和痛苦,尤其是那双眸子,毫不忌讳地更是藏着一股难以接近的浓浓恨意,连她都能感觉到自己内心堆积着太多太多的仇恨,是她以前不曾拥有的,但偏偏有个人却硬是狠狠将她推入罪恶的深渊,他教她学会了怎么去恨一个人。
“你的脸色太苍白了,待会儿可还要再补个妆,免得上了台上失了色!”小离双手不停在庭龄身上打转。她是负责打点庭龄生活上的一切。当然,让庭龄漂亮走上拍卖会场,更是首当其冲的任务。
“可能是紧张的关系吧!”她淡淡地冷笑。
“呀哟,你的餐点完全都没动!”小离在旁瞄到完好如初的菜色。
“如果在台上接受拍卖的是你,那么你还吃得下去吗?”庭龄拂开掉落在颊边的发丝,冷漠无情地说道。
“我——”小离被问得哑口无言,她不知道该讲什么安慰的话,只有低头垂脸。
“对不起,我不该将情绪转移到你身上!”庭龄微声向她道歉。“走吧,该面对的总是逃不过的!”她坚强地站起,动入的脸庞上好冷,好冷。
嘈杂不堪,人声沸腾的广场上,喧哗声有如飞箭直腾穿越天际。
庭龄冷静得有如旁观者的踏出帷幕,那双美阵则是带椰榆的眼光,眉头微扬的低凝台下每个人。傲在的姿态宛如女王储视天下,而不是等着众人出价卖身的女奴。
热烘烘一片的沸腾声因她的出现而乍然停止。全部的视线全然停驻在她出色、绝尘的清艳五官上。黑色薄衣微掩下的高挑丰盈胴体,和那双白皙修长的双腿让男人们露出满意的笑容,阵阵赞赏声也此起彼落。
两旁的护卫不甚礼貌地在庭龄背后猛然一推,无名的催促着她,此际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害怕走到台前
最后,踉跄半步的庭龄仍是硬挺起背脊,咬着牙的她绝不在任何人面前显露出自己的仓皇不安,尤其是在楚奕面前,绝不——
他在那里!不用庭龄刻意梭巡,那股独特的高傲气质,无比英俊的脸庞便轻易抓住了她的视线。当她触碰到他那双深沉忧郁的眸子时,刹那间,一颗心竟几乎跳出胸膛。
但那只是一刹那的幻觉,楚奕目光一闪,飞快换上一副嘲弄的笑容,讽刺的嘴角更是直刺刺地朝她一瞥,心中对她不屑的神情,表露无遗。
庭龄微颤又倔强地吸口气,瞪大双眸直视楚奕,毫不犹豫地与他对峙着。这时,他却侧过脸,堂而皇之低头亲昵的靠在他未婚妻身边,温柔地倾听佳人的呢喃细语。
她不知道和未婚夫说了什么话,但她那挑衅的眼睛却从头至尾地巡视庭龄全身,让楚奕听完之后仰头长笑。铿锵有力的笑声贯穿全场,尤其在众人皆噤声之时,更是震撼人心,令庭龄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粉拳。
紧啼双唇的她根本没有察觉早已咬破了唇瓣。淡淡的啼痛使得娇唇更加的艳红,但却也令人备感凄凉。
楚奕带讥嘲的笑声骗得过在场所有民众,但却瞒不过纪天、琳琳等人锐利的听力。他们担忧的眼光,不断来回停驻在楚奕和庭龄身上。
“开始了吗?”琳琳皱着眉问道,现在的她一心只想快快结束这场几乎令人作呕的拍卖会。
“还没,按照规定,楚奕必须替庭龄解下披在她身上的那件披衣之后,这场拍卖会才真正的开始!”
“什么?她都已经几乎赤裸了,难道还要她——”
“一丝不挂!”纪天撒着唇,接下琳琳梗在喉头的话尾。
“太严厉了!想不到一向主导宇宙的法律,竟也无情到这种地步,难道前人就这么痛恨外来者?”
“或许吧!我怀疑千年前的那对恋人就是陷入了这苦境!”纪天脑海又浮现出那两具木乃伊。
“所以他们才会逃到地球,宁愿留在允许他们在一起的世界!”琳琳喉心一紧,难过的揣测道。
“希望楚奕和庭龄这次能熬过他们以前未熬的这一关哪!”
就在这时,庭龄被押架着来到楚奕面前,坐在首席高位的他,好久好久才缓缓起身,冷硬的脸庞仿佛罩上了一层浓厚的雪块般,令人难以靠近,望而却步。
他高大魁梧的身体往她面前一站,原本高挑的她顿时矮了半截似的。他仔细端详着她脸上每一寸肌肤,想抓住她内心的感觉。他知道她害怕惶恐,但倔强的个性却始终不露出半点惊恐之色。如果真有的话,大肌出只有那紧握的粉拳,泄漏了此刻不安的思维。
楚奕伸出手欲解开那薄衣时,诧异的感觉到双手竟然失去了控制地微微发颤。天知道,这解衣动作对他来讲是多么困难。他不要让她美丽的胴体展现在千万人民面前,更不要她成为众人的情妇。她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千年前是这样,现在亦是如此。
楚奕内心挣扎着,既想保住她的性命又不要失去她,在这种两端矛盾之际,他最后仍是咬着牙轻触那一扯便落地的衣结。在这一秒,庭龄倏在地抬起眼来,冷冷的寒刺向他,眼眸中盛满了仇怨、忿怒!还有连她也忘了掩藏的怅惘失意。
在楚奕心一凛,旋头之际,庭龄从腰间抽出餐刀,—抹寒光照亮了楚奕和庭龄两人灰黯的脸庞。
庭龄右手颤抖握着冰冷的餐刀,回望她的俊容没有惊慌,没有指责,更没有逃避的意思。两人就这么无言地对峙着,几乎忘了还有旁人的存在,但女人的尖锐喊叫声,打断了他们苦涩又辛楚的眼神。
“阻止她——快呀,她要刺杀楚奕——”
郡岱的尖叫让庭龄乍然一惊。她在为她未婚夫担心吗?刺杀楚奕?一个多么诱惑的念头。
庭龄淡淡地露出一抹绝望的笑容。她眼角瞄到两侧侍卫飞快冲向她时,那种受辱的情景又霎时而升。
庭龄提高手肘,心力交瘁地落下刀子。这刀锋在半空中突转向自己时,楚奕原本冷酷的脸上急剧的换上错愕惊骇的面容。交迫之中,身手矮健的楚奕迅速抬起手臂,疾飙如电地箝住她手腕刺刀的方向,不顾一切地往他己身用力一带。忽然,刀锋被迫转移方向,无情地向他胸膛上狠狠一刹,鲜血立即如溅水般,溅上庭龄白色的薄衣上。
仅仅一眨眼的时间,台上台下乱成一团。上千万民从亲眼目睹这一幕。全数的护卫以为这是一次刺杀计谋,而机械化地拔起枪朝庭龄扫射。
“不要——”她嘶声呐喊,但并不是因为自己而呐喊,因为楚奕流得满是血迹的胸膛,有如电击般飞快揽住她纤细的身子,并侧身扭转方向,有如城堡护御,替她挡住了所有穿射而来的光束。全场愕然,而侍卫一警觉攻击的对象竟变成首领时,也迅速停止了所有射击。“为什么——”也在此刻,楚奕伟岸的身躯顿时瘫软在庭龄的怀中,她颤抖的手滑过他的眼、他的唇,眼泪也簌簌地流下,滴落在还留在他胸膛上的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