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天最后加上几声讽刺的笑声,以做为最佳的解释。
“这绝不是威协,但我想你们个个心里都清楚,假使我有统治你们你的野心,还用得着等到我的下一代吗?”
楚奕似笑非笑地扫视众人。
接触到他眼神的人,无不畏缩了一下。
他们心里的确清楚得很。
无论科技、星舰战斗力都比他们强盛好几倍,即使联合对抗,恐怕也敌不过欧塔星球以及它那出类拔卒、威严轩昂的首领。
没有人愿意提出反驳的话,楚奕继续说道:
“不想追究造谣者有何居心。不过,溥磊之所以坠跌在地球,是因为受到强大火力的攻击。很不幸地,溥磊副官指挖一名也是高阶层的队长——”
他眼神锋利一转。
“对于这指控,理驷队长,你有何话要说?”
后者明显的畏惧了一次,但他立刻起身为自己辩称道:
“无凭无据的指控,怎可定在我身上。再说,楚奕首领,可别寻私人恩怨,只因为我站在对抗你的一方,你就故意抹黑我,这未免——”
理驷顺理成章的推得一二净。
多大的指控,倒是暂可利用这说法来挡箭,真是一石二鸟!
“很好,现在你是在指控我污蔑你的人格喽?”
楚奕索性靠着椅背,两手交叉在胸前,一副不容任何人辩驳的说。
“不——属下并没有这个意思!”
理驷咬牙切齿,不情愿地微低弯身。方才他为自己辩解的立场是被允许的,但假使被视为不敬长官的意图,这罪他可还不敢担当。
如果他继续犯这一禁讳,不但会被赶出场外,至还会失去队长的职位。
“很抱歉——”
其中一位首领开口道:
“理驷队长的对错我们管不着,毕竟他是你的下属,也是你星体上的人。呃——你了解我的意思,我们今天只想针对那名女子!”
他拉回每个人渐移的焦点。
其实,每人都有一种错觉,总觉得今天受审的人,并非楚奕,而是在场的每位首领。
楚奕森冷地微扯嘴角,斜斜挑高俊眉:
“审判她?我们没有资格去审判她的生死!”
“假使她有危害我们的自主权,我们就有绝对的资格。或许在征战力上敌不过你,但我们却不惜背水一战!”
荒唐!
楚奕在心里斥责道。
从刚才强硬对话看来,除了纪天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坚决处决庭龄的性命。
假使他再坚持反对,那么反而更令人相信,相信庭龄是他深爱的女人!
其实原本不应弄得这么复杂的,假使没有那两具木乃伊,他们也没理由、证据来定谁的罪。
现在这胶着逆局,将造成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弄是草木皆兵,人民痛苦,看来唯一解决之道,就只有采取下下策来抵挡了!
“依星际公约,外来者将不得成为任何星体上的公民,这点大家应该比一般人更清楚吧!”
他话甫落,立刻引起其他十二位首领的呢喃声。
“你是说星际公约一·三条?”
之所以令他们难以置信的原因在此,他们不相信他会使用这条约,一旦公约执行下去恐怕比死亡更令人难以按受。
“没错,我们既然有法律规条,何不依循执行。”
法条规定假使俘掳者自动放弃拥有外来者的权利,那么外来者的身心将丧失所有保护。
“但——你不怕她最后沦为——”
“星际妓女,是不是?”
楚奕愉悦地仰头大笑,豪爽的笑声让其他人面面相觑,并且开始动摇了先前那则谣闻。
“我何必介意?她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冷静地说道,就连纪天也开始不禁相信楚奕的话。
“但我们又怎能以你片面之词就相信你的话呢?”
另一名首领问道。
“我会做给你们看的,我会的!”
楚奕暗暗吞下涩意加强最后三个字,冷冷地应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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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是棘手极了,你说是不是?”
在所有首领陆续离开之后,纪天才直言不讳地说道。
闻言的楚突缄默地点点头。
英挺逼人的脸庞出现从未被笼罩的浓浓惧意。
开会时,一直保持坚定、无惧的坐姿也软化了下来,整个人疲惫不堪地摊在首席位子上。
很明显的,方才那场会议对他来讲,的确掏尽所有的元气。
他缓缓叹了口气,举起手指按捏着鼻梁。
“你相不相信前世?”
纪天佯装随口一问,敏锐的他注意到楚奕鼻梁上的手指,微微停顿僵硬了半晌。
“荒谬,我看你胡涂了!”
他倏地站起,并且睥睨地斥道。
“我不胡涂,是你害怕去面对这份感情,拒绝接受你和庭龄彼此曾属于对方,却又双双死去的事实!别再逃避了,难道你不怕历史重演吗?难道还要等到你和庭龄像那两具木乃伊时,才——”
他反唇相稽,一一摊开来
“愚蠢的分析,迂腐的传言!总而言之,庭龄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保住她的性命,也只是尽我该做的!”
话毕,楚奕做势正要举步离开,以严肃的行动表示拒绝继续这他视为可笑的话题。
但纪天可不会就此罢休,他连忙开口紧迫盯人道:
“做你该做的事?你该做的事就是让她沧为星际妓女吗?你有没有问过她本人,说不定她宁愿一死,也不愿活在如此凌虐的屈辱下——”
“够了,你说够了!”
楚奕顿时的一阵怒吼,阻断了纪天苦口婆心的话,依他如此激动的反应,明显的显示私下的他,压抑太多的压力了。
“别在这时候告诉我该怎么做,因为我们并没有像你和于罗那样的幸运!”
他眸子盛满了疲倦,心力交瘁地嚼吐出话来。
我们?
他可是指自己和庭龄!
纪天此时不再咄咄逼人,他知道楚奕已无法承受任何苛责,因为他心里比任何人更无法原谅自己啊!
第七章
庭龄有如步履薄冰,小心翼翼地踏紧大得有如客厅的浴室。弧圆状的巨大莲蓬头,高高架在挑高的天花板上。墙壁四处雕刻着各种奇怪的雕像。
当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其中一座雕像时,它上头便洋洋洒洒落下百片的花瓣,当它落在赤裸的肌肤上时,却又神奇转化成悦人的液状乳液。
花香绕旋了整个浴室,逐渐抚平了庭龄紧绷的神经。她不禁软化了僵硬的面颊,不自觉卸下平日深锁的柳眉,而缓缓地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淡淡微笑。
动人出色的面貌犹如绽放的花瓣,那样地令人着迷而屏息。她轻抚白皙的肌肤,让这细柔清香的泡抹抚平她全身的紧绷感。
庭龄踏上高高的阶梯,停立在巨大的莲蓬头下,准备让清水沐浴过全身时,才发现她所下的指令根本没有用。
刚才小离明明是这么教她的啊!怎么现在一点反应都没有,或者是她记错了指令?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马上又重新在手掌上拍了几下,怎料,偌大的浴室顿时陷入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窘境。
一颗心扑通地震动着胸前,恐惧刹那间揪住了她。她害怕黑暗,尤其是独自处在这陌生的地方。口干舌燥的她慌乱中又胡乱下了一堆印象中的指令,希望能被她门、懵对,能让浴室再度灯火通明,好解除她的恐惧。
单不幸的是,越急越乱,浴室霎时像是开战般,所有东西都开始飞窜,门也不断重复关闭,而莲蓬头竟也在这个时候淋起水柱来。她就在这滂沱的水柱中恐惧地摸索着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