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她,真的左右摸不着头绪。
从他落驻在自己脸上的眼光看来,他有些许不耐烦地等待她的回答。
两道慑人的眼光更是直扫她而来,看得她手足无措,心思飞窜。
“听着,不是我不愿意回答任何问题,而是我根本听不懂你的语言哪!”
庭龄被一串莫名的慌意给激怒。
当然楚奕庞大身躯给她的更是一股难以抵挡抗拒的压力,尤其是他那双有如黑夜般深遂的眼睛,总是轻易地让她唤起那场梦——
一场真实得令她心如煎熬的梦。
庭龄一古脑的宣泄尖叫,传入了楚奕等人的耳中却成毫无意义的叽噜字语,更别说去了解她话中的意思了。
就这样,两队人就这样互峙无言以对。
另一头的楚奕,不再嚷话,但从他那紧蹙的眉头看来,似乎对眼前所僵持的局面感到恼怒。
是的,他早该料到他们之间语言的差异,但面对如此熟悉动人、美艳不可方物的她,总是还能撩发他每丝不甚安定的神经。
弄得自己狼狈不堪的这种情形是从未发生过的。
毕竟在欧塔星球上,他可被称为最沉稳冷静的代表人哪!
可悲的是,仅仅在这几分钟的时间里,他却变得连招架之力也没有了。
甚至有种赤裸相见的感觉。
为了断绝自己难受的处境,他毫不考虑头也不回地命令道:
“回舰上拿翻译机。”
这时他可真后悔未像溥磊那样刻意去学习各种语言。
楚奕原以为单单语言问题好解决,偏偏时间却是他最大的敌人,完全扰乱了他先前的计划。
“报告,地球战斗机正朝咱们方位急驶过来,可能是为了查明寻找失去联络的这架飞机。”
得到消息的护卫急忙上前报告着。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他抿着嘴角问道。
“不多,只剩几分钟的时间。”
天杀的,原本想只要问出溥磊的下落,就可以摆脱这女子,偏偏——唉!
看来只有一个办法喽,一种他至极厌恶的下下之策。
“架走她!”
楚奕冷冷低声道。
闻言的护卫跨出一大步,直直迈向庭龄。
庭龄听不懂他们之间的对话,但仍可以清楚感受到外星领袖愤怒狂霸的语气,而且全是冲着她而来。
当左右两则面相怪异难看的护卫走向她之时,刹那间,脑际一片空白,她颤颤地吸了口气,拚了命地想找回一丝挽救自己的勇气,就算一丁点也好。
庭龄本能地想往后退,怎奈手腕己被那冷漠首领给扣住,而且力道大到令她几乎喊疼的地步。
“放开我——求求你们,帮帮我——”
庭龄转头向身后那群乘客求助道。
但回望她的全是一副死白、惊吓过度的面孔,更别奢求他们挺身相助。
但就在她心灰意冷之时,人群中钻出一个微驼的老婆婆,她就是坐在庭龄身旁,一路直嚷要去看孙子的那位婆婆。
她颠跛着身子冲向那两名护卫,使出全身力用她瘦枯干瘪的手,狠狠地往他们身上撞去,逼得两名大汉节节败退。
按纪律没有首领的命令,他们是不敢还手的。
老太太过人的勇气,鼓动了乘客的情绪。
于是众人纷纷欲向前援助。
一切眼看就要轰斗翻天之际,一道镭射光射向老太太,也震住了众人向前的脚步。
庭龄傻楞愣地停立在原地,用手颤抖地捂住半启的双唇,眼睁睁看着老太太应声倒地,她那苍白的脸上毫无气息,瘦弱的身体就这么僵硬,动也不动地躺在地上。
她死了,是我害死她的,是我!
庭龄痛苦呢喃,踉跄往后退。
当她的背抵进一面坚硬如钢铁的胸膛时,所有的意识又全如数回到脑际。
她缓缓转过身,抬头与楚奕面对面而视,她那双美眸则盛满了强烈的控诉和哀怨。
“她只是想救我……,你怎么狠得下心杀她,你不知道她多么期待见到她的孙子,你怎能——”
庭龄语焉不详!
呐呐哽咽道,红艳的双唇不能控制地微颤着。
与她对峙的俊容没有一丁点变化,好似方才没有任何事发生,一切仍在他的掌握之中。
见这严厉冷硬的脸庞没有一丝悔意,更加让庭龄猛然悟解到,站在她面前的这名男子根本毫无人性可言。
伤心也好,失望也好,此时此刻的她愤恨全转到自己身上。
有太多不应该发生的事,全是她酿成的,包括老婆婆的死。
该死的她不应该相信那愚蠢的梦,那梦境中的男子!
庭龄张口欲言,却爆出歇撕底里的笑声,最后笑声变成阵怒骂、抽泣声:
“你这恶魔、凶手……”
她一古脑儿把所有骂人的字眼全使出来。
并且尖叫、怒不可遏地扑向他张手抓他,双脚猛踢他的小腿骨,凶狠之意可见一般。
对于庭龄的指责,楚奕并不感到讶异。
虽听不懂她的话,不过从她使劲的拳头看来,她可真的对他恨之入骨呐。
要恨就让她恨到底吧!
这样说不定对她、对我都有好处。
主意一定,楚奕再次举起腰间别着的镭射枪,一一准确无误地扫射过一个乘客。
“不……”
庭龄嘶声喊道。
怵目惊心地看到一一倒地的身体,让她震惊得无以复加。
她无助狂乱地尖叫抗议,叫到她声嘶力竭,双手被紧钳的她,只能任一具尸体重重重相叠。
空洞无助的双眸,不敢置信地停驻在楚奕英俊冷漠的脸庞上。
当最后一名乘客倒地之时,庭龄也跟着昏倒,娇躯慢慢地滑落。
嘶吼声已平息,机舱变得好静、好静。
楚奕低头凝视怀中的地球女子,清楚的了解到这是全宇宙最漂亮的脸,将她带回他的世界,想必一定会引起不必要的喧哗。
是好是坏,全都是他不想要的。
因为他惹不起哪!
此时此刻,已下容许他有半点迟疑,将她带走己是唯一之策。
在好友溥磊的安危以及她随之带来的困扰,两首相较之下,他当然顺及前者。
假使真的要作出选择的话,他宁愿不要遇见这女子,因为他心底逐渐泛起一缕重担。
一头系着她,另一端则系着自己。
他该如何去衡量轻重?
在族人异样的眼光之下,他该拿她如何是好啊!
唉!
楚奕在心里沉重地叹口气,然后温柔拨开掉落在庭龄颊上的发丝,轻轻横抱起她走出机门。
“解冻地球人,并且护送飞机安全降落。”
楚奕冷静地指挥道,故意忽略属下对他刚刚显现出来的温柔而感到吃惊的表情。
的确,他们是应该感到讶异。
因为在他们眼中,首领总是吝啬对女人施以柔情,就连对自己的未婚妻也是!
楚奕不发一言抱着庭龄迈过部属,进入星舰之时,低下头微靠近她那漂亮得令人窒息的脸蛋,皱着眉低声沉重地说道:
“我该拿你怎么办?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你啊!”
没有人回答他,昏迷不醒的她,两排密密的睫毛投影在白皙的肌肤上,那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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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真是阴晴不定。
早上天空还整片阴沉沉的,怎么一到中午,太阳却好像涨了一倍大。
看样子是非把底下的人热死不可,而且眼前还正好有个适当人选呢!
苡轩手端狗饲料,一面搅拌一面装佯无所事事在大厅闲逛。
最后“顺便”侧身窝在窗户边,小心翼翼透过帘缝偷窥——
不,是监督“那个人”在花圃工作的情形。
炽烈的阳光迸照在他满是汗水的皮肤上,反射出的亮光对照他古铜色的结实胸膛,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