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怎样?”她知道这是沉不住气的行为,商场老鸟的她不该这么做;算了,她豁出去了。
白雷恩聪明地把笑意隐藏得很好,一径以晶亮的眸子,无辜地望着她。“我只是想送你回家。”
她瞪着他,起伏不定的胸膛代表没发作的怒气。到底要怎样才能将这只黏人的苍蝇挥走?他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
真累!尤其生病还要同白雷恩斗法。
“随你。”这句话如叹息般地自她嘴角逸出。
不是她就此认输,俗谚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
既然有现成的司机,她也可少费点心神;可不是她拜托敌人的喔!是敌人自己跑来协助的,她才没有占人便宜呢!
这句不经意的话,却有着不可思议的魔力,让白雷恩的脸意外地放晴。
他冲着她的微笑,竟让她的心狂跳不已。
真是……怎么搞!她到底是怎么了?先是脸红,现在又……她的行为跟个思春期的小女生有何分别?
她还病得挺重。重得莫名其妙地被他的笑容吸引。
因为他很有魅力啊!她听见自己小小声地在心底说道。
好嘛!就算白雷恩很有魅力,你也不能变成花痴啊!
”来吧!”他一把抄起凯凯,凯凯兴奋地叫出来。
“好棒!”凯凯尖叫着抱住雷恩,俨然是和乐天伦图。
这对相像的父子的笑容令早春显得温暖、世界变得明亮。那光芒令人眩惑,却又教人震撼。
她不曾那样抱过凯凯。
不仅是她没有那个能力,而且也无法取代父亲的角色。凯凯脸上真切的光彩是这个男人给他的,她头次觉得自己被打败:
“怎么了?”她的伫足引起前头两父子的好奇。
“没什么?”她摇头迅速跟上。
“吃醋啊?”雷恩在她耳畔问道。暖暖的气息呵得她心好痒。
可恶的白雷恩!为什么这条蛇总能准确地猜对她的心思?
她凶狠地给他一记白眼。适才的沮丧感消失了。
她要是输给一条蛇,那倒不如死了算了。
阴险小人!她把斗志拿出来磨亮。哼!等她病好了……看他还能不能如此嚣张!
* * *
“天哪!这是真的吗?”李秋彤一面惊呼一面翻阅着杂志。“难怪凯凯和他长得像,唯心也不先告诉我,否则我也不会说那些呆话了。”她似责怪自己,又似埋怨地说道。
“怎么了?”贾风笑着步人房间,宠爱地望着妻子。“一个人在叨念着什么?”“喏——你看。”她把周刊拿给他看。
“商界冰山美人惊传私生子?”贾风脸上的笑容未变。“哇!好耸动的标题。”秋彤指着周刊上照片。“这不是唯心和凯凯吗?”
“是啊!照片还拍得挺清楚的。”贾风仍旧说得轻松。
秋彤被他不在乎的态度弄得不大高兴。“你怎么无动于衷?”
“老婆,这是白雷恩和唯心的家务事,我们外人要怎么管?”
不妙!秋彤的嘴现在嘟得半天高。他连忙安抚她:“再说,你确定我们不会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唯心是我的好朋友耶,这周刊不分青红皂白的这样写,别人会以为她和白雷恩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真是太过分了!”
贾风只觉好笑。“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啊!”
秋彤瞪眼。“你我都知道不是这样的啊!她和白雷恩根本就没来往。”
贾风斜睇她一眼。“你确定?那凯凯又是怎么来的?”
秋彤语塞。“这……”
“她总不可能去偷白雷恩的精子来怀孕吧?”贾风打趣道。
“你又怎么知道凯凯的父亲就是白雷恩呢?也许是别人哪!你根本连这篇报导都还没看……”秋彤一顿,转而疑惑地望他。“等等……你怎么知道?”
她急急地抓住丈夫的袖子。“你怎么知道的?你先偷看了?对不对?”
他借机把爱妻搂入怀中。“不是。我才没先偷看,而是我已经料到了。”“咦?你为什么能料到?”秋彤抬起小脸看他。
“你想,白家在台湾行走也好些年了,传闻为什么最近才开始?”
“因为白雷恩来台湾。”
“不是。”他爱怜地轻抚妻子的发。“因为这些消息是白雷恩本人放出去的。”“什么?”秋彤一呆。
“事实上,这篇报导出自白雷恩的授意。他根本不是被害者,而是主谋。不然,有哪本杂志敢写自己幕后大老板的绯闻,活腻啦!”
“可是……我以为周刊是独立的,而且……白氏不是国际公司吗?做的又大多是时尚货品,怎么和杂志扯上关系?”
“这就是商业机密啦!白氏在各国媒体的投资,才是白氏在时尚界成果丰硕的原由。”
“白雷恩这么做的目的为何呢?”秋彤蹙着娥眉问道。
“当然是为了唯心啦厂贾风看着远方,眼睛写着忧心。“坦白说,白雷恩不是个好惹的人物。”
说到这件事,就不免忆及前天和他的通话内容。正确说来,对方打那通电话美其名是劝说,实际上和警告是相去不远的了。
“我希望你别插手此事。”白雷恩在电话里的口吻是如此坚决。
“她是内人的好朋友,要我不关心是很难的。”他并没被吓到。
“这是我和唯心之间的事。”白雷恩不打算让步。
“哦?你打算怎么办呢?若我执意要管的话。”他试探地问道。
“那么你等于和白氏企业宣战。”白雷恩的语气冷得令人发寒。
他一怔。这个男人,可以为一个女人赌上自己的江山,想必他对这个女人是势在必得喽!
“有必要吗?”他问。
“绝对有必要。”白雷恩回答得干脆。接着语气放软地说道:“我知道你们是出自于朋友的关心。但我并不是玩游戏的心态找上她……这么说吧……”他的停顿有着明显的迟疑。“凯凯是我儿子,我想要我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相信我,我会好好待她的。”
白雷恩的话语还犹然在耳,所以说,对于周刊上的报导,他很难感到意外。
也不是说他是男人所以站在白雷恩那边,而是,其中没有他插手的余地,也没必要插手。白雷恩是个可敬的对手,也是个可怕的男人,虽然和他交谈不多……
他不爱凑热闹,也不想管闲事,唯心和白雷恩的恩恩怨怨,他们两人应能自己解决,怕只怕小彤想强出头。
“没想到白雷恩那么阴险!”秋彤正气凛然地说道。“那得告诉唯心,要她小心一点。”
“小彤,他们的事我们管不了。”
她白他一眼。“什么管不了?在唯心需要帮忙的时候背弃她,怎么成?”
“小彤,我不是叫你背弃她……”他看妻子根本没在听,只有摇头。“而是你根本敌不过白雷恩。”
秋彤没理他,她正忙着给唯心打电话。
那个男人冲着唯心而来,根本不可能闪躲;就算唯心穿上隐身衣,他也有办法视破,逃?能逃到哪去呢?
* * *
唯心抓着杂志内页的手因用力而泛白,身体不知因寒冷或是怒气而微微颤抖,脸上带着些许病态的红晕则被怒意染深。
够了!真的够了!她根本没必要陪贵公子哥儿玩无聊的游戏,当她太闲吗?“我看,你出国避避锋头算了。”秋彤的话犹言在耳。
她内心的倔强叫她不要逃。
何必称敌人的心、如敌人的意,夹着尾巴逃跑呢?她根本就可以理直气壮地面对白雷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