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了扬眉,“想开什么店?”
“服饰店,但又不那么确定耶!”她垮下肩膀。
开店是家璐长久以来的梦想,却迟迟不知该开什店好?泡沫红茶店?咖啡馆?精品
店或服饰店?她当真难以抉择,但若真要选择她仍会优先考虑服饰精品店。
“呵……”他宠溺她的笑着,不论何时,他对她总是包容的成分多。倒不是家璐很
需要他的包容,她只是很可爱、很单纯的让人想去宠她。而岳梁就是这样陷进去的。
如今,两人的关系已算是“情侣”,他更可以光明正大的疼爱她。
“如果有一天,我开店,你会来帮我吗?”家璐以信任的眼光看着他。虽然她不想
因拥有爱情开始变得依赖,但她仍希望他能陪在她身边。有他在的地方,她才放心。
说也奇怪,和岳梁做朋友有着极大的安全感,成为情人后,这种安全感却变成一种
强烈的眷恋。真奇怪?不是吗?也许是当朋友的时候,情况比较单纯吧!她想。
“那有什么问题呢!”岳梁笑着承诺会陪着她,看了看表,“喔,时间不早了,快
点送你回去好了,免得婆婆担心。”
“对了,婆婆说,改天请你去我家吃饭。”当她告诉婆婆她恋爱时,婆婆又惊又喜,
家璐永远都会记得婆婆当时红了眼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就只是紧紧的握紧的手。
她知道,婆婆要她珍惜此刻的幸福。家璐常常在想,婆婆年轻的时候,说不定也着
一段浪漫的恋情,只是,婆婆选择了放弃,才会独身至今。
“改天再说好了。”岳梁强笑着。
“咦?你会害怕啊?”家璐看出他的不安。
“如果你婆婆不喜欢我怎么办?而且她又是长辈,好可怕!”
这话实在不像一个二十七岁的大男人说出来的。
“有什么好怕的嘛!我婆婆人很好喔!”
“我知道婆婆人很好,只是,不害怕是骗人的。”
“嗯,说的也是。”家璐有所感触的点点头,“如果改天你要带我去见你的父母,
我也会很紧张、很害怕的。对了,你的爸妈呢?”他一直没向她提过他的双亲。
岳梁没料到家璐会突然如此问,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悠悠地道:“妈妈在我小时
候就去世了,至于爸爸,有等于无。”
“有等于无?”家璐愣愣的重复,不太明白。
“自小,我便被他捏圆、捏扁,塑造成他想要的理想儿于。我没恨他,但也无法让
自己去爱他。”在今夜,他竟然想一诉自己的心事。
“你有让他知道你的想法吗?”
“让他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对他来说,只要我是他的儿子,永远只有一条
路走。”
家璐轻轻将手复上他的,柔声道:“也许是他一直不知道你的想法,也许是你从未
反抗过,但以为你也喜欢这样的安排。”
“是吗?”岳梁不以为然,“他永远那么自以为是!若不是他的刚愎自用,我妈也
许不会死。”
对父亲的不满,大多来自母亲的早逝之因。岳梁一直不认为他恨父亲,“恨”这个
字太沉重,也不适合父子之间,然而,他无法谅解父亲是可以肯定的。
“你妈……”家璐顿觉不知该如何再开口,深怕引得岳梁再次想起丧母之痛。
“小时候,我便喜欢画画,我妈妈是个很贤淑温柔的女人,她总是静静的在一旁看
我画画,最后再摸摸我的头,给予我最直接的赞美,有时我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为了让母
亲称赞,才会如此卖力地作画,才会如此喜爱绘画。”
岳梁陷入回忆里,家璐没出声,只是静静地聆听。
“妈妈的身体不好,从我有记忆以来,总是看到她苍白着脸不停地轻咳着,后来才
知道妈妈的心脏一直不好,不能受到刺激,然而,他却让她激动、让她心脏病发,只因
它不要我学画,说我这样没前途,他要我去补习英文,那时候,我不过才小学一年级,
七岁。”
家璐轻轻的握住岳梁的手,才发现他的拳头早已紧握。
“我哭闹着不肯去上课,妈妈含泪要我别哭,她说等我上完英文再回来画画给她
看。”岳梁声音微哽,“那一次,是她最后一次拥抱我,我永远忘不了在泪眼中挥别她
的情景。”
“月亮……”家璐已红了眼眶。
“从那以后,我不再哭泣。从一些仆人的对话中,我知道母亲是在我上英文课时,
去向父亲抗议,她认为我还小,没必要那么快学英文,父亲不同意她的说法,反而还责
备她会害了我,怪她不懂得栽培小孩,说她不是个尽责的母亲。天啊!这是多么沉重的
打击,她怎么可能承受得了?”
“母亲在受刺激之后,心脏再也无法负荷,当晚便走了,我……我连她最后一面都
没看到。”岳梁没有掉下泪。也正因为他的无泪,家璐哭得更是伤心。
那该是怎样的一股伤痛?家璐不知道,那不是她能想像的。
“从那时候起,我沉默,不管他安排我做什么,我都照做,只因我知道母亲一定不
想看到我们父子反目,但是,我也早在母亲坟前下了决定,只要求学之路一结束,我一
定要做一次孽子,不顾一切的离开他的羽翼;也许我不可能永远不顾他的期望,但至少,
我一定要为自己活一阵子。”
“月亮……”家璐发现自己很没用,她只能垂着泪扑进他的怀里低泣。
“咕噜,我很高兴我这么做,因为如果没有自我放逐这一段时日,也许不会遇上
你……天知道遇上你对我而言有多重大的意义。”
他紧紧的环住她。好久了,好久以来,他都是独自一人的生活着,直到遇到明一见
开朗的她,深深的吸引了他的目光。对晦暗的他来说,她无疑是上天安排给他的光明,
照亮了他的人生。
“月亮,不要怪你爸爸,他只是希望你成材。”她想起自己早逝的双亲,忍不住悲
从中来,“不像我,连父母对我有怎样的期望都不知道,即使想当个让他们骄傲的孩于,
也不知该如何做。”
“傻瓜,你可以换个角度想啊!只要你乎平安安的长大、快快乐乐的生活着,对你
的父母来说,就是最大的欣慰了。
“嗯。”家璐用力的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啊!那你为什么不也换个角度想呢?
世许因为你从未跟你爸爸说过你的想法,他才会……”
“嘘2”岳梁用唇轻啄她的,“别再提他了。也许你说的有可能是对的,但不管怎
样,我仍是无法谅解他。”
“我知道,心结结得太久、太深,不可能说解就解的。”
“咕噜,真不想让你走。”他又抱紧她,将脸整个埋进她的颈项间,闻着娇生婴儿
沐浴乳的香味。
家璐闻言跳起来,“哎呀!都这么了,快,快,快,我要回家了。”
“你喔!真没情调。”他无奈地摇摇头,难道她对那种迷离的气氛都没有感觉吗?
“婆婆会担心的啦!”她蹦蹦跳跳的出了门,和岳梁手牵着手上了机车。
“坐好了吗?”他总是担心她会摔下车。
“嗯。”从背后整个抱住他的腰,她将脸整个贴在他背上,“对了!你何时有空?
要记得来我家吃饭喔!”
“我都很忙,没空耶!”他想赖皮。
“没的事!反正我说了算,你闲得很。”她决定下回二话不说的直接拖他回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