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说拐好象太难听了点。”
“你哟!”梁玄毅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真不知该骂她还是心疼她,怎么会单纯得看不出那三个人的目的呢?
“别生气嘛!你也不想我在公司里被人排挤吧?”她低着头说的说出重点。
闻言,梁玄毅的心里五味杂陈。他确实是忽略了妘妘的感受,带着董事长的干女儿,以及总经理的干妹妹的头衔进入公司,就够让她引人侧目的了,再加上他的特别照顾,恐怕妘妘因此而承受了不少白眼。
“委屈你了。”
为了萧芍妘,他的态度变得软化。
“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列。”他可以为了她,配合著融入这次的活动中,谁教他心里系挂的人就只有她,再多的牺牲也无怨无悔。
由沉君豪负责带路,梁玄毅开着车子尾随在后,天真的萧芍妘本以为这只是一次单纯的户外活动,然而,当到达目的地时,她那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一双小手更是局促地紧绞着。
沉君豪居然带他们来到海边。
“大哥……”她虚弱地喊着梁玄毅,泛白无血色的唇瓣看起来像是随时会昏倒在地似的。
她虽然称不上是天不怕、地不怕,但也绝不是见不得大场面的弱小女子,可是……她偏偏就是惧水。
说她怯懦也好、胆小也好,当年芍明大哥溺毙的那一幕,始终停留在她脑海里不曾抹去,也因此,她在无法克服心理恐惧的情况下产生了恐水症。
她知道自己这辈子是绝对学不会游泳的,因为她所能忍受的水量大概就只有一个浴缸而已。
梁玄毅包握住她颤抖个不停的柔荑,体贴地轻声安慰,“如果这里让你觉得不舒服,我们就先走。”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妘妘的恐惧,当年那个在溪畔跪着不肯走,哭得泪水纵横,固执地要等哥哥的小女孩还是他带回家的,他又怎么会不懂她心中始终无法磨灭的伤痛。
“不用,没关系的。”萧芍妘扯出一朵虚弱的涩笑。“我总不能一辈子逃避吧?”
“你确定?”
“嗯。”她用力地点着头。
“好吧,如果反悔想回去的话,随时跟我开口。”
“总经理,快过来,我在那边租了躺椅还有阳伞,你陪我一起去躺着看海。”张姿娜换上三点式泳装,款摆着柳腰走过来,硬是打断他们的对话。
“总经理,你想喝点什么?我帮你拿。”林亭仪同样不甘示弱,娇声细语地粘了过来。
两人左右齐开攻,将梁玄毅给架走。
临走前,她们还不忘用寓意深远的眼神看着沉君豪。
“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沉君豪走上前温柔关怀地问着。对于萧芍妘,他依旧不肯放弃,也因此,当张姿娜和林亭仪找上他合作时,他不假思索的答应了。
他们是这样计画的:由张姿娜和林亭仪负责缠住梁玄毅,而他则乘机带萧芍妘骑水上摩托车。他早就打听好了,萧芍妘惧水不会游泳,因此他可以乘机展现英雄形象,而萧芍妘八成会因为害怕而紧抓着他不放,他们的关系或许可以变得更加亲密。
“没什么,大概有点晕车吧。”不想透露童年悲苦的回忆,她随便找了个借口。
“没关系,我带你去玩一个刺激的游戏,保证你会忘了晕车的痛苦。”沉君豪的眼底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算计,只可惜萧芍妘没有看见。
被两个花痴女缠得快要抓狂的梁玄毅,不悦地自躺椅上站起身,为了不让萧芍妘为难,他很忍耐地忍受了十几分钟,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现在只想速速离开此地。
“妘妘?”他举目四望,没有看见萧芍妘的身影,不好的预感在他心里扩大,他不禁放声呼喊。
“总经理,你在这儿喊她听不见的。”
听不见?
“她在哪里?”他的眉心不禁打了个结。
“喏!”张姿娜指着海面上的一个小黑点。“她和沉君豪正在骑水上摩托车,两个人不知道有多亲密哩!”
“该死!”
急涌而上的恐惧让他禁不住厉声咆哮,现在的他褪去了温文的外貌,面色森煞得像是暗夜里的撒旦。
二话不说,他急速奔向停在沙滩旁的水上摩托车,双手猛地加满油门,像箭矢一般冲向海面。
等我!妘妘,你一定要撑住等我。
梁玄毅不断在心里祈祷着,就怕惧水的萧芍妘会撑不住。
不知萧芍妘心中的恐惧究竟有多深,沉君豪只知道速度愈快,她便抱得愈紧,于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海面上急转弯。
“停下来,我不行了……”
窝在沉君豪胸膛前的萧芍妘吓得冷汗涔涔,死命抓着他衣襟的双手因为用力过猛而几乎抽搐。
她的手好酸喔!真的再也抓不住了。
蓦地,又是一个急转弯,萧芍妘的身子就这样被抛入海水中。
“妘妘!”几乎是扯心撕肺的怒吼。
一见萧芍妘被抛入海里,梁玄毅不顾己身安全,将油门转到最底直冲她身边,健臂一伸,捞起了哆嗦苍白的她。
“大哥……你来了……我好怕……”她跨坐在梁玄毅身上,双臂紧搂着他的颈项不放,浑身冰冷颤抖。
“我知道,撑着点,我马上带你回家。”
“大哥?”她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处,怯生生的喊着。
“嗯?”
“你不会像芍明大哥一样丢下我不管吧?”
闻言,他心口痛得宛如被刀剜去一块肉。
“不会的。”他吻上她的耳窝,信誓旦旦的说:“我一辈子都不会放手的。”
第八章
梁玄毅用着风驰电掣的速度将萧芍云送回家里,他抱着浑身湿冷冰凉的她直冲浴室。
他在浴缸内注满热水,火速地脱去她身上湿冷的衣裳,抱着颤抖不止的她轻放入浴缸内。
“妘妘。”
梁玄毅蹲在浴缸外,轻拍着她冰冷苍白的脸颊,颤声唤着紧闭着眼睛的萧芍妘。
他多怕失去她啊!那似停止不了的哆嗦全是因她而起,这样的事情绝不能再来一次,否则他怕自己的心脏会不堪负荷。
“嗯?”坐在浴缸里的萧芍妘紧抱着双脚,痛苦地将脸埋在拱起的膝盖上。
“我去帮你拿衣服,你等我。”
话一说完,梁玄毅正想起身,忽觉萧芍妘冰冷的柔荑紧揪着他的衣角不放。
“别走……”
近乎呜咽的声音自她嘴里逸出,她是紧咬着下唇才能忍住不哭,她好怕这一放手,大哥就会在一眨眼间不见了,就像当年芍明大哥丢下她一个人一样。
“求求你别走。”
极度的恐惧让她顾不得一切,也顾不得此时身上是一丝不挂的,双臂大张扑入梁玄毅的怀里,任由雪白的胸脯紧贴着他的胸膛。
迟疑了半晌,明知抱着赤裸的萧芍妘对他而言是项极大的考验,却怎么也狠不下来推开她,厚实的大掌在光洁的背脊上来回摩挲轻拍,安抚着她的恐惧。
“乖,要是很痛苦的话就哭出来,别忍着。”
自从妘妘来他们家之后便不曾看过她掉泪,他明白她是坚强的,要不,至少是执拗的,她总是执拗得不让人察觉她的悲伤。
温热的液体濡湿了他胸前的衣衫,他知道她总算哭了。
他捧着萧芍妘哭成泪人儿的脸蛋,轻轻拭去悬挂在她颊上的泪滴。
“没事的,我在这里。”
见她肯哭出来,梁玄毅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然而,这时也才注意到以他俯视的角度正巧可以看见抵在他胸前的两团浑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