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靖正被她的举动搞得满头雾水,就看到那两人走了过来,女方的脸色还带著一丝挑衅。
“哟,想不到你这么快又勾搭上别的男人啦!”
刁小欢稍稍白了脸色,攀住易靖的手微微收拢。
见多了男女情事的易靖,随随便便就可以将这三人的关系猜个七成;但他并没有白目的选在这个时刻,问刁小欢和对方的关系,凭著直觉,他不假思索地出面挺她……
“小姐,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小欢是我追好久才追到的欸,讲话别这么没水准。”他故意摆出一副很不屑的样子,保护般地搂紧刁小欢的肩膀。
“是喔?”那女人看起来有点吃味,示威地挽住身边男人的手臂。“她可是我男朋友不要的女人喔,你的眼光会不会有问题?”
易靖明显感觉到刁小欢的身体微微发颤,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疼。
“小姐,我看是你的男朋友眼光有问题。”他顿了下,看了眼刁小欢,露出深情款款的眼神,同时令两个女人心跳皆漏了一大拍。
“像你这种过于瘦削、骨感型的女人,以命相学来说是没什么福气的,聪明的男人根本看不上眼!男人嘛,事业永远排在第一位,要找对象也得找个有帮夫运的女人。”
第二章
在易靖出声为刁小欢相挺之后,对方那一男一女自知讨不到口头上的便宜,双双臭著脸,讪讪地离去。
刁小欢明显地松了口气,她挪动身躯回到原先的位置,以发颤的小手端起那杯已经不再烫口的咖啡轻啜──
一旁的易靖配合著她的动作,跟著喝起咖啡来了。
“还不错吧?这里的咖啡豆可是经过特地挑选的精品咖啡,口感很不赖,很多人来到这里,非得喝上一杯才肯走。”
红唇稍离咖啡杯,刁小欢的神情带著一丝微讶。“你……”
“嗯?怎么了?”难道她觉得不好喝?
不是吧?!难道她的味蕾长得跟一般人不一样?这咖啡的口感可是远近驰名的欸,没道理她会不喜欢才对呀!
咬了咬唇,上面还沾附著浓郁的咖啡香;她微微低下眼睑。“你不问我刚才那两个人……”
“嗯哼。”他抿抿唇,似乎很享受咖啡的香醇。“我没有探究别人隐私的习惯,如果你愿意说,不用我问,你自然会主动提起;要是你不愿意说,我若是问了,不仅会增加你的困扰,也是自讨没趣。”
刁小欢眨了眨眼,仿佛没料到他会是这样的男人。
这个男人很阳光,看起来就是话很多、问题宝宝的那一型;通常这样的人好奇心很重,她原以为他会发问的,因此,他不问她才会让她觉得特别奇怪。
结果他竟然给自己这种答案,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放下杯子,她的指尖轻轻地在杯缘游移,眼神随著指尖流转。
“那男人是我的前任男友,他同时和两个女人交往,就这样。”她描述得云淡风轻,但易靖却可以感受到流窜在她心口的眼泪。
“你没试著争取过?!”
这倒有意思了,一般女人往往希望自己会是那个胜利者,即使不是真心喜欢那个男人,冲著「输人不输阵”的心态,总会试图争个高下。
“不了,太累。”浅浅地叹了日气,刁小欢面露疲累。“女人还是不要太强势的好,我当强势的女人太久,累了,真的累了。”
视线静静地胶著在她望向窗外明显疲惫的侧颜,易靖难得认真地咀嚼起她话里真正的涵义。
思考许久,他才开口发表自己的想法。“那不过是大男人主义作祟罢了。”
“嗯?”刁小欢被他的声音拉回现实,事实上,她根本没听清楚他讲的话。
“大部分男人不喜欢太过强势的女人。”易靖知道她心不在焉,但他并不以为意。“这就是男人肤浅的地方,其实女人在某些时候比较强势一点,是很可爱而且很棒的。”
刁小欢傻眼了。
这是她在别的男人身上,所听不到的另类论调。
易靖此时突然露齿而笑,令刁小欢觉得更加迷惑了。
“呃……可不可以麻烦你,说明白一点?”不是她变笨了吧?为什么她总觉得他话中有话?!
她真的搞不懂他所说的“某些时候”是什么时候,如果可能的话,她愿意当一个最佳学生,牢牢地将他的“开示”谨记在脑海里。
易靖诡笑地伸出食指,在她疑惑的眼前摇了摇。“天机不可泄漏,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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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工的工作,有时闲得发慌,有时也可以忙得昏天暗地;如果所有社会救助案件全挤在一起的话。
“小朋友,你乖,不哭喔,大姊姊买棒棒糖给你吃好不好?”面对嚎啕大哭的小男孩,刁小欢急得满头大汗。
她对小鬼最没辙了,尤其是这种刚准备进入国小就读的年纪,要大不大、要小不小的,很难应付。
现在的小鬼都太精明,她每每被搞得人仰马翻,偏偏负责的又是寄养家庭部分的业务,真是老天爷厚爱了。
“我长大了,才、不吃棒、棒糖。”小男孩抽抽噎噎地抽泣著,红红的眼对上刁小欢的小圆脸。
“而且你已经那么老了,还要我叫你姊、姊,你不会不好、意思喔?”
身后传来几声窃笑,顿时令刁小欢额上布满黑线──
要死了要死了,要不是看在这小鬼的家庭背景和刚遭过的骤变,著实令人同情得紧,否则她一定会狠狠地赏他两记锅贴!
这个名为小海的男孩,他才七岁欸!
小海出生不久,他的母亲便受不了生活上的困顿,抛夫弃子与别人私奔去了。
小海是由他那稍带轻微智障的父亲抚养长大的,虽然三餐不继,过的经常是吃了这顿饭,不晓得下顿饭在哪儿的日子,但至少还有人真心疼爱他。
小海爸爸以帮人打零工为业,不难想像日子过得有多么的不稳定,这回,他接了为人黏贴高楼外墙瓷砖的零工,不料一个不留神,便由工地的鹰架上跌了下来──这个噩耗快得令人措手不及,连急救的机会都没有。
唯一的亲人和依靠,这么一个高空坠楼就没了,而小海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还得负责到医院去认尸,也难怪小海会哭得这么伤心了。
现在所能走的路,就是给小海找个健全的寄养家庭,让他能在安稳的环境里,安心地成长、学习,将来有个好出路,也算慰藉他父亲在天之灵。
问题是,现在她都有点搞不定小海了,接下来又该怎么做?
“小欢,我来吧。”陡地,一双软软的小手拍在刁小欢的肩上,几乎让她由原地跳起来。
回头看清来者,刁小欢拍了拍胸口,稍稍平静了些。
“夭寿喔,虹雨,你想吓死我吗?”站在她身后的不是别人,是她的同学兼死党──诗虹雨。
“吓死?”诗虹雨微挑秀眉,那样子跟讨人厌的宋宇涛一模一样。“小欢,我记得你的胆子没这么小吧?!”她觉得好笑,忍不住调侃道。
“少消遣我。”看了看小海又看了看诗虹雨,刁小欢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怎么了?”奇怪,小欢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从不怕困难的,怎么最近学会了皱眉和胆小?害她还真有点不太习惯呢!
“欸。”扯了扯诗虹雨的手臂,刁小欢神秘兮兮地把她拉到一旁,将音量压到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