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啦,又是谁啦,走路不长眼的。」
「我啦,妳才走路不长眼呢,横冲直撞的,没气质。」原来是靳家三少。
「你才没气质!我就知道,最近只要撞到人,就一定是衰人,果然没错!」青芸觉得撞到她的男人都是同类,没好气地答着。
「喂喂喂,妳说话可要凭良心哪,知道妳平安回来,特地来看看妳的,不要狗咬吕洞宾好不好!」被骂得一头包的墨蘩,很不甘愿地说。
「什么?什么?你骂我是狗?」
「没差多少,满街乱咬人,不是狗是什么?」反将青芸一军,墨蘩笑得可灿烂了。
「你……算了,懒得跟你这种人计较,坏了我的行情。快说,有何贵事?」青芸一心只想去找靳浩节,无意和墨蘩耍嘴皮子。
「真的是来探妳的啊,想妳遇劫,好生担心嘛!」墨蘩整个人都霸在门口,故意挡住了青芸的去路。
「你少来,你探我?你是来探听劫匪下场的吧?以为我不知道你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青芸根本不信他的油嘴滑舌。
「哎呀,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二姊也!妳怎么知道我好担心那个劫匪呢,怕他遭了毒手。」墨蘩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妳知道的嘛,苏州城有那么多温柔姑娘可以绑架,为什么偏偏绑了个混世魔女呢?真是前途堪虑啊!所以我来探妳口
风,问问他的下场是不是体无完肤、死无全骨?」
「靳、墨、蘩!」青芸觉得一肚子的气就快爆发了。
「好啦好啦,别生气。」墨蘩见青芸的怒气不像是装出来的,便决定讨饶——因为不想死得太难看!
「娘让我给妳送鸡汤来,补补身子!」墨蘩正经地说,但随之又小声的叨唸了句。「虽然我觉得不用!」「什么?」青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没事、没事,我是说要帮妳补个洪福齐天,政躬康泰,」墨蘩赶紧侧身招来随身侍童。「砚僮,把鸡汤端过来。」青芸这时才看见墨蘩的侍童正拿着一漆木描金的小提盒,一副对少爷小姐斗嘴习以为常的样子站在门外。
「不用了,我要出去。」青芸不耐烦地说。
「出去?妳才刚回来耶!又要出去?」墨蘩很讶异。
「我要去找爹啦!」青芸一想到心中的委屈,眼泪就又快掉了出来。
见青芸反常的模样,墨蘩反身主动接过了提食盒,摇手支退了砚僮,半扶着青芸回身进房,技着她在圆桌边坐下。
「发生什么事了?」墨蘩将鸡汤及餐具摆放在桌上。「边吃边告诉我,好不好?」「我吃不下,我要去找爹。」青芸红着眼摇头。
「妳刚刚才回来,一定饿了,先吃再说好不好?」
「……」青芸看着弟弟温柔的关心,再被鸡汤的热气一薰,两泡眼泪便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爹不在呢,告诉我好不好?」看着青芸难得哭泣,墨蘩也难得的温柔起来。
「爹不在?」青芸惊讶地问。是了,刚才在大厅上,的确没看到爹!
「是啊,昨天一听到妳出事,爹就急急忙忙出门了,也没交代要去哪里,」墨蘩仔细回想着。「喔,对了,爹出门前和白公子在书房密谈了很久,或许他知道爹去哪了。」「你没问?」青芸奇怪地看着这个堪称好奇大王的弟弟。
「哪有心思啊,全家上上下下都为了妳的事鸡飞狗跳的,哪儿有功夫去招呼个外人呢?」墨蘩无奈地笑笑。「而且不只妳失踪,连翠儿也受了重伤呢?现在还在房里躺着。」
「翠儿受了重伤?严不严重啊?」难怪没看到翠儿,青芸心急地想着。
「满严重的,不过那个救她回来的白公子,武功好像不错,据他说在他帮她疗伤之后,已无大碍。」墨蘩突然严肃起来。「二娘和大姊为了妳寝食难安,我想爹也是为了想找妳才出门的!」「我……」青芸难过的低下了头。
「也不是要说妳什么,只不过以后做事得多替人想想吧?」
「我知道。」青芸哽咽的点头。
「……哇,好过瘾娜,我终于有机会可以名正言顺地教训妳了,真是太愉快了……」墨蘩突然又笑了开来。「喂,妳干么!不要哭啊,顶多下次让妳骂回来喽!
喂,别把鼻涕口水抹我身上啦……」
潋茵苑内,桌上的鸡汤孤单地兀自冒着热气,像是在宣告它的存在,可惜没人有功夫理它——因为带它来的墨蘩正七手八脚地安抚着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青芸,而青芸像是要哭完这两天被伤的委屈和伤人的内疚般,无尾熊似的缠抱着弟弟的手。
(缺页)便秘啊?」
「喔,不对、不对。」白纪羽卖弄地转了个圈,边扬手接着了一个疾飞而来的茶杯,边修正着猜测方向。「那是,昨晚上没睡好?」边说还边放意露出邪恶的笑容。
「也不是!」这次是茶壶,白纪羽不敢再耍帅,非常小心地接下,免得溅湿了衣服。「那是……你干脆说出来好不好,再让我猜下去,这屋里的东西绝对不够你砸!」「没事。」齐风用着桌上的热水,迳自洗起脸来。
「没事?你出去了一天一夜才回来,结果被你救回来的姑娘当着众人的面叫你去死!这样你跟我说没事?」白纪羽一脸被侮辱的模样。「我看起来很笨吗?」
「那儿有镜子。」齐风用春喜准备的布巾,边擦拭着双手和脸,边以眼神示意白纪羽。
「哈,哈,哈,真好笑!」白纪羽口是心非地阵道。「你是打定主意不告诉我经过喽?」
「我没说过不告诉你,只是你问什么,我才答什么。」齐风干脆地答着。
「谢谢你!」这会儿换白纪羽送了个白眼给齐风。「那你可以开始说了吧!」
看看被他气得差不多的白纪羽,齐风的心情算是稍稍平复了点,遂将一路上的追兇经过,还有碰上那名神秘乞儿,和他交手时的发现,详细地告诉了白纪羽;当然,也尽量避重就轻的省略了他和靳青芸「交手」的过程。
「那个乞儿是个高手,但所使之武功路数,却完全被本门掌法所封死,」齐风深锁着眉头。「甚至可以这样说:如果那乞儿的拳法是猛烈的光,本门阴柔的掌法就像是它的影子。」
「而这掌法是总镖头所自创……照理来说,只有一种可能,」白纪羽深思后说。「除非总镖头和那乞儿是旧识。」
「可能。」齐风点点头。「而且我在和他交手前,他还认为我是靳老爷请来的护院,指名道姓的说出了靳老爷的名讳,不过他似乎不知道我是谁。
「这倒是解释了爹、靳老爷和那乞儿三人如果是旧识,却不亲自出马,而派毫不知情的我来这一趟是为什么。」齐风看了白纪羽一眼。
「怕打草惊蛇。」白纪羽是个明白人。
「情形很明显,爹和靳老爷心里清楚,有人欲对靳府不利,但是敌暗我明,所以得谨慎行事。」齐风肯定地说。
「原来是这样。」白纪羽了解地点了点头。「这就足以解释为什么靳家老爷在离开时,要对我做那样的要求。」「离开?要求?」齐风扬了扬眉。
「是啊,你去追兇的时候,我可也没闲着呢。」白纪羽得意地笑了笑。「我送翠儿回来,还为她疗伤。」说着,脸上竟有难掩的温柔。
「喔?」齐风别有意味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