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较稳定之后,杨千千松开了欧阳诀,靠在床头。
“我很蠢,是不是?”她幽幽地低叹一声,然后浮起一抹自嘲的笑。
“千千……”欧阳诀蹙起眉心,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杨千千摇了摇头,忍住眼眶中的泪水,哽咽地开口:“是报应吧,当初不就是因为你黑道的家世,我才跟你……现在……真是报应……”“没这回事,别胡思乱想。”
她憔悴的模样,虽让欧阳诀不忍,可却也教他想起了另一个人,让他突然烦躁了起来,“你再躺下来休息一会,我去买些吃的东西回来。”
“不!你别走,别离开我。”杨千千恐惧地拉住他,一脸祈求,“我怕……我一个人好怕……”他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臂,给她一记安心的笑容,“好,你别紧张,我在这陪你,等展立买你的盥洗用具回来后,我再要他去买吃的回来。”
她安心的笑了,躺回床上、合上双眼,不过还是一直紧抓着他的手。
可不到几秒,她又张开眼睛望着他,然后小脸带着期盼,缓缓问道:“诀,你现在还恨我吗?”
闻言,欧阳诀沉默了几秒。
是的,当年分手后他是埋怨过她,也恨过她,但那仅仅只是初期,后来他便释怀了,不过不可否认的是,与她的一切,即是让自己决定不再让任何女人所羁绊的原因。
“都已经过去了。”他肯定的回答她。
“真的?”
“当然!”
听见他坚定的答案,杨千千消瘦的脸庞上,掠过一抹喜悦,她松开他的手,柔荑抚上他的面颊,“谢谢你!”
欧阳诀露出一抹浅笑,抓下她的手放回被军里。“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再睡一会,嗯?”
杨千千原想再说些什么,但见他不容她有异议,遂弯了弯唇角,听话的合上水汪汪的双眼,不久,呼吸便渐渐平稳:盯着杨千千已入眠的容颜一会,欧阳诀拿起电话,再次踏出病房。
虽然爱恨情仇皆已过,但他不想看到一个曾经百般呵护的人儿,似随时都有失去生命的可能,所以他要人查一查这整件事的始末,才能为她解决困难。
心思一直放在这上头的他,根本没有察觉出,杨千千刚刚那一瞬也不瞬地瞅着他的眼神中所隐含的情意,他更没有想到这件突发的事件,会带走他一直来不及发现的真爱……
第六章
连续几日寒流来袭,让体弱多病的杨千千,只能一直待在病房,不过,要是有人时时嘘寒问暖、左右相陪,那又是别有一番风味了。
而这番浓情蜜意的画面,自从杨千千在医生的许可下,出院住进天武门总部、蓝武堂堂主的房子后,便天天可见。
就像今天,难得阳光在一大早便穿透云层,暖洋洋地照耀着大地,这样的天气,是最适合柔弱的美人做做日光浴的时候。故吃完早餐后,欧阳诀便挽着杨千千至总部的后山小散步。
阴琦看着前头与自己渐行渐远的两人,那画面真的好美。
她难堪地背对他们,随意地靠着一棵树,闭上双眼。
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再看多少次这样让人生不如死的景象?
知道自己对他的爱后,她亦同时沉入失恋的世界。她很清楚地对她永不可能有另眼相看的一天;可,就算她再怎么自我催眠、自我挣扎,她就是无法离开他的身边。
也许,要等到自己再也无法承受,或等到自己发了疯,她才能离开欧阳诀的世界。
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伤悲里,直到一道树枝断裂的声音,她才回神过来,惊觉自己的疏失。
张眼的同时,她从腰间取出一把短刀,射了出去。
“如果我是敌人,你早已死过几百遍了。”
把玩手中轻松接住的攻击短刀,展立停在离她一步的距离,淡淡地述说事实。
放松自己紧绷的神经,阴琦对他的批评没有任何的反应。
展立将手中的武器还给她,“隽爷要主子到天保开个会。”黑眸盯着同伴美丽的面孔,说明来此的目的。
“那你还在这磨菇什么?”阴琦对他仍无意离开的举动感到不解。
望着眼前的阴琦,展立心中充满了同情及怜悯。
三年了,看她与主子周旋整整三年了,不要说主子了,就连他这个神经大条的局外人,亦都清清楚楚的看见她的感情,不过他也知晓,主子对她的无心。
叹口气,基于同是伙伴及视她为妹妹的心理,展立希望她看清事实。他上前踏出一小步,将两人的距离再拉近一些,然后微微弯下头,真挚地劝说道:“够了,别再把心放在主子的身上了,之前他从未为你动心,现在千千小姐出现,他更不可能把心留给你,你该清醒了。”
最后那五个字,展立是附在阴琦的耳边说的,两人的姿势显得有些暧昧,这让由小道走出来的欧阳诀,一抬眼就看到他们亲昵的模样。
一股强烈的妒意袭上他的心头。
火焰般的妒意在他全身的血液里流窜,那原本就冷沉的瞳眸更加阴寒。
欧阳诀搞不懂自己此刻为何会怒气攻心,只知道他很想冲向前去,狠狠的送给展立一拳。
“你们倒是很有闲情逸致嘛!”
隐含怒气的低哑声音传来,使阴琦震惊地自展立的身边离开。
“诀爷!”
展立亦为主子含怒的声音所震,不过,他马上露出皮皮的笑容,赶紧说出正事。“隽爷找您回天保开会。”
对展立正感冒的欧阳诀,觉得他那皮皮的笑容碍眼极了,遂不客气地将目光中的冷寒射向他,满意地瞧见那抹刺眼的笑容僵在他脸上。
“等到你通知,天可能黑了。”
谢隽就是等不及展立的通知,才打他的行动电话的,他正高兴能离开这几天一直紧缠着他的千千,没想到却看到这幅画面……欧阳诀将视线转到阴琦的身上,可口里却不忘对展立命令道:“还不去备车?”
哇!看来今早主子的心情不是很好,他得赶紧去办正事,免得被台风尾扫到,不过临走前,他还很义气地警告一下身旁的伙伴。
“小心了,主子今早可能吃到炸药了。”在阴琦耳边低咕完,展立才转身快速离去。
阴琦顺着展立的警告瞧向欧阳诀,他那嫌恶的视线让她不寒而栗,看来他的怒气似乎是朝着她而来的。
欧阳诀脸色紧绷。他不是没有看到他们之间的眉来眼去,他的心顿时拧了起来。
莫名的苦涩、怒意,重重地压住他的心房,让他巴不得捏死眼前的人儿,免得她又来扰他的心绪。但他还是告诉自己,他只是在乎他的所有物被别人觊觎,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你似乎很喜欢在男人面前搔首弄姿的嘛!是不是因为我太久没陪你了?”撇下心里的一团纷乱,欧阳诀迁怒地讥讽道。
微微瑟缩一下,虽然他满脸轻视、鄙夷的神情,已经出现不知多少次了,但她还是抵挡不住他话语里的尖锐,心头又是一阵疼痛。
“怎么?听不得实话?”她那畏缩的表情,令他顿时觉得厌烦。
“我……”声音哽在喉中,她不知道该为自己说什么,或辩解什么,因为以他越来越厌恶她的神情来看,好像怎么做,都是多余的。
“我什么我?没听见我要去天保吗?还不快去陪千千?”他不悦地喊道。
他对她的不耐和对杨千千的关心,这两种差异甚大的态度,即使不刻意地去比较,阴琦亦清清楚楚地感受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