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股重量以泰山压顶之势来到她身上,热气也再度重重包围住她可怜又无助的身躯。
“好热……”她呜咽著。
但是热气和重量并没有因此而消失,侯清歌不得不睁开眼,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压著她……
不睁眼还好,一睁眼却吓坏她了。
“邵虹扬!”她尖叫。
被她在耳边这么一叫,“睡美男”不得不睁开迷蒙好看的褐眸。
“嗯?怎么了?”他摸摸她软嫩的脸颊,眼睛又快闭上了。
“你给我睁开眼睛!”侯清歌快手快脚的从他怀里挣扎起身,小手毫不留情的“剥”开他沉睡的眼皮。
他乖顺的睁开双眼,直勾勾的望著她的眼。
“你说,你为什么睡在我床上?”
“你也常常睡我床上啊!我都没跟你计较过。”他的床可是每天早上被她躺,偶尔换她的床借他睡一下也不会怎样吧?
“但问题是,我睡你床上的时候,你都没在床上啊!”她眯著眼看他,大有想掐死他的意思。
“好、好、好!那是我不对,我会记得下次你睡我床上的时候,一起跳上去睡。”邵虹扬点点头,“那现在可以继续睡了吗?我好累喔!”
“不──行!你给我起来──”侯清歌粗暴的捏他的脸颊,随即尖叫,“啊──你的脸油腻腻的!”
“会吗?”他坐起身,摸摸脸颊。“很油?”
“对!”她两手嫌恶的往他身上擦。
“真的吗?”
“嗯!”侯清歌皱眉闻闻双手,为什么手指上还有他油腻腻的味道?
“男生的脸都会这样的!”他耸耸肩,觉得这个没什么。
“你乱讲,从小到大从来没看过你的脸这么油过!”她圆圆的眼睛几乎喷出泪来。
“从小到大,你哪次比我早起了?”
呃,说到这个,好像真的没有……
“别说这个了,你真的觉得我的脸很油吗?”他旧话重提。
“你是耳聋吗?刚刚就问过了啦。”
迅速而沉默的,他一把抱住她的头,然后把脸上的油尽数擦在她脸上。
“啊,你在干嘛啦──”侯清歌使力挣脱他的手,一把抓起他的衣摆猛擦小脸。
“你很恶心耶!哪有人脸油油的就往别人身上擦啦!”
“这样不就我‘油’中有你,你‘油’中有我了?”他笑得开怀,拍拍她的背安慰她,“别擦了,我的油吸附力很强的,怎么擦都会有味道,乖,快来睡。”
“你还想睡我床上?”不立即把他扫地出门就对他不错了,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竟然还想继续睡?
“你不睡?那我继续睡啰!”
这男人果真说到做到,转身抱著她的凉被,倒头继续昏睡。
他累得要命,骑车下来已经够累了,刚刚打电话给他妈妈报到的时候还被拷问了许久,这小女生不睡,那他只好委屈点,抱著她的被子睡。
“喂,你给我起来──”
侯清歌抓住他的手想拖他起来,可惜他实在是比她所能负荷的重量重太多了,怎么拖都只能稍稍移动他而已。
“起来──”
他还是不为所动。
看他睡得这么熟,她叹口气,好笑又好气的摇摇头。他骑这么久的机车下来,也真的很辛苦,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他推到角落,清出个空位,侯清歌拍拍床赶紧躺好。
她高兴又愉快的闭上眼,没一会儿就睡著了。
又没一会儿,他翻过身。
再没一会儿,他下意识的手脚并用,把她卷进自己怀里。
两个人就这样卷成一条麻花卷似的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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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侯清歌的假期还有几天,邵虹扬的工作也告一段落,他们两个干脆就留在老家陪陪父母,顺便好好的玩一玩。
正值莲花盛开的季节,他们就一群人开著休旅车,跑到白河赏花、吃莲子大餐,还顺道上关仔岭洗温泉。
四个老人家又想到合欢山正是杜鹃怒放的时节,直嚷嚷著要去,于是他们又接著玩遍合欢山,看尽满山满谷的杜鹃。
玩这么两趟下来,两个年轻人体力反而不比老人家们,纷纷举手求饶,他们可不想再被拖著去下个旅程了……
“真没用。”侯妈耸耸肩。
看著一回来就累瘫在好友家椅子上的儿子,邵妈忍不住的摇头,“虹扬,你体力要再练练啊!”
“妈……”他已经快虚脱,连接的这两趟行程都是他在开车的耶!
“阿歌,你的体力也要好好练练才行。”邵妈微笑的鼓励在一旁猛擦酸痛药膏的侯清歌。
“邵妈,我是上班族嘛!难免体力有差。”侯清歌苦笑,拚命把药膏往小腿上抹。
“那你们真的不去知本了吗?”侯爸有点失望的皱著脸,好不容易女儿肯跟老爸一起出门玩,想不到还玩不到一半就要落跑。
“不、不、不!”侯清歌连忙拒绝。开什么玩笑,他们预计先开车杀到知本洗完温泉,然后去初鹿牧场喝牛奶,再冲到东北角海岸看浪花一朵朵,最后一站就是宜兰礁溪的冷泉,她看等他们玩完,她的小命八成也跟著玩完了。
“阿歌,你不去的话,爸爸会很寂寞的……”侯爸使出苦肉计,妄想要博取女儿的同情心。
“爸,你还有妈。”侯清歌扯扯唇角,“更何况你们这样玩,不要说我没那个体力,我的假也不够啊!”
“儿子,那你要去吗?”一直待在旁边看地图的邵爸突然开口,满脸希望儿子肯一起去,这样就有人当司机,而他也不必一个人对著地图苦思半天,却怎么样也看不懂。
“爸,你们好好去玩吧!我没力了。”邵虹扬瘫在沙发上,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你们两个待在家里要干嘛?”侯妈眨眨眼,“该不会趁我们都不在的时候,做些什么不该做的事吧?”
“妈!你在说什么啦?!”发难的是侯清歌,至于邵虹扬只有在一边苦笑的份。
“我打算先好好睡一觉,然后载清歌一路玩回台北。”
“阿歌,你跟爸爸出去玩,我们到宜兰可以顺便载你回台北啊!”侯爸还是不放弃跟女儿共用天伦的希望。
“爸──”她惨叫,“你们那种玩法太可怕了,我没那种体力。”
“好吧!既然他们两个都不跟我们去,那我们就赶快整理、整理,准备出发吧!要不然耽误了时间,可就不好玩了。”邵妈建议道。
“也好,只是我还在看要怎么走……”邵爸两眼死盯著地图瞧。
“老邵,这没什么好烦恼的啊!反正先到台东就是了嘛!”侯妈乐天的说。“快点!准备、准备,出门去。”
四个老人家活力十足的准备去了,两个瘫软无力的年轻人相视而笑,无奈的摇摇头。
“感觉我们两个才是老人家。”侯清歌小脸写满痛苦,眉头也紧锁著,她扶腰大吼:“我腰好酸喔──”
这就是不看清自己实力,又冲动得禁不起别人挑衅,硬要跟人家比赛爬山的下场。
“谁教你,就跟你说别跟每天运动的人比赛,你就硬要比,说什么不相信年轻人的体力不会比老人差,结果咧?”只要一抓到机会,他就努力念念念。“把自己搞得这么累,你看看,这值得吗?”
“哎哟!你可不可以看在我快酸死的份上不要再念了啦!”侯清歌苦著一张脸,他念一句,她的耐性就往下掉好几分,偏偏他总是很有耐性的念,但她却没耐心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