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洛和萧飒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赵洛尊贵的帝王气势,震慑了在场的众人,但并不包括南宫白,因为他冷傲的对峙着。
“皇宫里并没有属于你的人。”这人够冷够傲,也够胆包,竟然敢大刺刺的到皇宫里来要人。
若不是萧飒及时告诉他,此人就是赵嬣的心上人南宫白,他早命弓箭手伺候,任凭他是施毒高手,也难逃一死。
“谁说没有?赵嬣便是。”
呵!竟敢大逆不道的直呼公主名讳。
“你知道赵嬣是朕的谁吗?”
“是你的谁跟我无关,我只知道她是我寒谷一名种花的花奴。”他向来视权势富贵如无物。
“敢把公主当花奴,你确实够狂。”
赵洛不由得佩服起赵嬣的眼光,如此冷静出色的男人真的不多见,只可惜他出现得太晚。
“明天公主就要出嫁到高丽,不再是你的花奴,你走吧。”
没有见到要见的人,南宫白的身影动也不动一下,他再次重复自己的目的,“没有带走我要的人,我不会走。”
“你要逼朕杀人吗?”赵洛使个眼色,萧飒立即命埋伏在宫檐上的弓箭手准备。
赵嬣吓白了脸,抬首看见宫后上的弓箭手,他们手上拿着弓,井架上一支泛着寒光的箭。她的心揪成一团,就怕她的皇帝哥哥一恼怒,当真命人放箭。
南宫白仍是一脸的倨傲,根本不把这些威胁看在眼里。“我敢来,就不会怕这些。”
说话的同时,冰奴拿出一只锦盒,盒盖一掀开,里面散发出来的气味和着晚风,轻吹送进众人的鼻翼,下一瞬间,除了南宫自主仆三人,以及站在上风处的赵嬣外,其余人全软瘫在地上。
“住手,别再打了。”深怕南宫白伤害到赵洛的赵嬣,连忙冲出来拦在两方之间。
“求求你,别伤人。”只是她这一跑过来,也立刻瘫软无力的坐倒在他面前。
看见身着宫装的赵嬣,南宫白俊颜上的冷硬线条稍稍放松,浮上一抹柔情,朝她伸出手。
“跟我走。”
“不。”赵嬣摇摇头,恳求的望向他。“我不能跟你走,求求你放过我吧!”
“你求我放过你?”南宫白声音变得冰冷。
赵嬣淌泪的点头,“如果你曾经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过我的话,就求你放过我,让我嫁到高丽。”
“你宁愿嫁到高丽,也不愿跟我走?”南宫白不敢置信地咬着牙问,“是因为权势跟荣华富贵吗?”
“不,不是的……”赵嬣哭着摇头,费尽全力的站起来,扑进他怀里,用颤抖的唇吻上他的冰冷。“老天爷让我遇见你,在你身边我度过了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这就是最大的补偿了。今生今世除了你,我的生命里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
她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滑入南宫白的嘴里,让他感受到她的爱跟无奈。
“那是为了什么?”南宫白再问,语气已经不再那么僵硬。
“因为爱你,也因为我是公主,我有我的责任跟义务。”她一句一吻地说,要将这最后的眷恋深烙进脑海里。“和亲不光是一男一女结合而已,而是两国的友好、互信跟承诺,早在认识你之前,便已安排了这桩婚事,我无法逃避、也没法子推拒,因为皇室里能出嫁的公主只剩下我。倘若我毁婚,高丽定然会觉得受辱,万一起兵来犯,届时你我该怎么办?黎民百姓又该怎么办?身为公主,我不能如此自私,不能不顾虑到天下苍生的安危。所以纵然有千般的不愿意,万般的不舍,我还是得离开你。”
如果让她有再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不会流连外面的花花世界,她会甘心留在寒谷里,做他的小妻子,只是这些都已经成为奢望了。
南宫白虽然冷漠,却绝不是个自私无情和不识大体的人,他明白她无奈的抉择跟痛苦。
“如果你死了呢?”
“也不能。”她靠在他肩上的头微微地一摇,知道他想干什么。“这问题我早想过了,也问过皇兄,他说以前是有在和亲途中病死的公主,只不过依照规矩,还是得把公主的遗体送过去,依对方的国礼安葬,给予名分和地位,以表示信诺,所以你别白费力气了。”
“这么说不论生死,都要有一个公主嫁过去?”
“嗯,所以今生我只能负你。”她泪眼迷蒙地望着他,“你还会恨我吗?”
知道她的万不得已,他还能恨吗?南宫白轻喟一声,摇了摇头,“不会了,但我不会就这么死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带你走。”
“是吗?”有他这句话就够了。
依依不舍的两人,在众人的目光下,再次紧紧的相拥在一起。
第十章
南宫白昏迷了三天三夜,待醒来时,赵嬣已经不见了。
“可恶!冰奴、寒奴!”他大声唤来屋外的两人。
“谷主。”两人推门而入,齐跪在地上。
“花奴呢?”南宫白坐起身,披上一旁的外袍问道。
“这……请谷主原谅,那天我们一进店里就被人点了昏穴,直至第二天才清醒,所以并不知道花奴的去处。”
“该死!”南宫白愤怒的一掌震碎椅子,并将桌上的茶杯摔得粉碎。“她竟然敢向我下毒!”
想起她施毒前的虚情假意,温柔缠绵,他胸中的怒火更炽。
“难怪她会想尽方法骗我出谷,原来她是想逃走,她……该死的女人!”他无法原谅她的欺骗,她不但骗了他,还骗了他的感情。
紧闭的心门二度开启,得到的结果还是背弃,为什么?是老天在跟他开玩笑吗?
这次他绝不会原谅她,绝不。
天涯海角他都要把她找出来,亲自报复。
“走,到江南去找秦千里。”秦千里会来寒谷找人,必定知道她的去处。
“这……”冰奴和寒奴见他这么生气,犹豫着要不要把曾在市集里看到的通缉文书告诉他?
“你们有什么话要说?”南宫白看见两人站立不动,心下觉得有异,不禁沉声冷喝,“不许瞒我,说。”
“是。”寒奴开口道:“一个月前,我跟冰奴下山添购生活所需时,曾经看到一张告示……”
南宫白挑了挑眉,锐利的目光催促他说下去。
寒奴咽了咽口水,提起胆子往下说:“那张告示上画的人像,与花奴十分相似,上面写明了花奴的本名叫赵嬣,是潜入皇宫偷宝的刺客,是朝廷缉拿的钦犯,所以属下觉得,花奴的失踪可能与此有关。”
虽然这次下山没有再看到那张告示,但定国侯萧飒和秦千里到寒谷搜人,就足以说明一切,赵嬣确实是畏罪逃走。
“为何不早说?”南宫白怒焰一炽,一记掌风劈出,立刻将寒奴震得吐血倒地,冰奴连忙俯身护佐。
“谷主请息怒,我们未将此事告知谷主纯粹是为了不愿多事。”冰奴急急的解释,“花奴盗宝与否、是不是钦犯,对谷主来说,应该没有任何意义,我们又何必多事的说出来,让花奴尴尬和不自在呢?我们这么做只是不希望多生事端,希望谷主跟花奴能够相处愉快而已。”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中途会杀出两个程咬金,破坏了他们的好意。
“原意不错,但你们早该在秦千里和萧飒寻来寒谷时,就将实情告诉我。”难怪花奴会一路上显得心事重重,原来是身分暴露,所以心虚的逃走。
但这并不足以原谅她对他下毒的罪。
他要找秦千里问明一切,逼他把花奴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