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够成功,她特地亲自下厨熬莲子汤,只是不知道味道如何就是了,因为她自己不敢试。
“嗯。”南宫白故作大梦初醒的轻嗯一声,随即唤她进来。
其实早在她的脚步踏上前廊时,他就已经清醒了,故意装作刚醒的样子,是想看看她要做什么。
“你起来啦。”赵嬣端着莲子汤,笑吟吟的走进来。将汤放在桌子上,拉着他起来,到回桌前坐下。“来来来,我今天熬了碗莲子汤,你来尝尝。”说完,她将那碗渗了毒的莲子汤递到他面前。
南宫白瞥了眼那碗莲子汤,闻着它散发出来的味道后,笑道:“七刺草,哈哈!花奴,你想毒人也济事点,拿害不死人的七刺草想干什么?”
他是医神,光用闻就知道莲子汤里下了什么毒。
赵嬣翻翻白眼,“谁说要害死你了,我只是想赢你而已。”
她是知道他厉害,但没想到他会那么神,光闻就知道她下了什么毒药。
“咦,你干什么?”见他端起莲子汤喝,赵嬣吓了一跳,伸手就想拿走碗。“你疯啦!知道有毒你还吃?”
七刺草虽然毒不死人,会让人腹痛如绞,泻个三天三夜。
谁知她尚未拿走碗,他便把喝进口里的莲子汤吐了出来。
“花奴,你的七刺草毒不死人,莲子汤却可以吃死人了。”
莲子没煮熟,吃起来仍是硬硬的,汤也未加冰糖,莲子心更没挑出来,再加上七刺草的辛辣味,喝起来又苦、又辣、又涩,看来这位大小姐,从来没有下过厨房。
赵嬣羞红脸,她知道莲子汤难喝,但他用得着用这么夸张的表情吗?
“你不喝就算了,干嘛这样损人呢?”她负气的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碗,就想奔出去。
但她才到门口,就被南宫白一把抱住了,他笑着取回她手上的碗,仰头一口喝完,一滴汤都不剩。
“你、你这是干什么?有毒的。”赵嬣又惊又心疼,慌忙拉住他的背急拍,想把他喝下的莲子汤拍出来。
“别拍,再拍下去你不怕我受重伤?”他一手握住她的柔荑,另一手掐掐她的粉颊说:“傻瓜,忘了我叫什么吗?医神,如果区区七刺草就毒得到我的话,那我医神的招牌岂不是要砸了?”
他这话逗得赵嬣又哭又笑,刚刚差点被他吓死了。“不管你有多厉害,你的命对我来说,都是最重要的。”
“是吗?比你的自由还重要吗?”他眼光深沉的问,盯着她的眼,像要看透她的真心。
“我不知道。”有那么一刻,她迷惑了,如果得到自由的代价是必须失去他,那她宁愿不要,她无法想像没有他在身边陪伴的日子。没有他的疼宠,她不会快乐的。
只是……她能乖乖的与他厮守在寒谷吗?她对自己也没有信心。
所以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
“那你呢?”她缓缓的抬起头,凝望着他的眼反问。
“我也不知道。”他跟她一样,对这个问题也感到无解。
涝 梧 涝
赵嬣已死的噩耗让皇太后一病不起,萧飒一方面派人送太上皇和皇太后回京,另一面则是和秦千里带兵连夜赶往天山,希望能够寻获赵嬣的尸体,慰借丧女心痛的皇太后。
他们带着将近一千名的士兵,以那三名匪徒所说的地点为中心点,朝周围一百里以内的地方搜寻,但放眼望去,除了雪之外,还是雪,想要在一大片的银白世界里找一具已经死了四个多月的尸体,谈何容易。
萧飒和秦千里只得命人日夜的在雪地里挖掘,搜寻的进度非常缓慢,加上这些士兵大都来自南方,无法适应寒冷的气候,出现相继卧病的情况。
不得已,他们又调来五百名士兵,将整座天山都寻遍了,结果却是令人失望。
“你想,公主的尸体会不会被狼啃了?”秦千里怀疑的问着萧飒,他刚帮忙挖掘回来。
在帐里伺候的士兵,立刻为他解下沾雪的披风,倒碗热姜汤给他喝了祛寒,并搬张椅子让他坐下。
“不得胡说。”萧飒正在帐内研究地图,闻言抬起头轻斥一句。“公主是金枝玉叶,自有天人护佑,怎么会被狼群吃掉?”
“若真的有天人护佑,就不会被害死了。”秦千里可不相信那一套,人要活着只能靠自己,要他相信神,他倒宁愿相信朋友,一个住在天山寒谷的怪人朋友。
想想,有一年多没有见到他了。
该不该找个时间去见见他呢?秦千里陷入沉思。
“你在想什么?”本要低头继续研究地图的萧飒,不经意瞥见他发呆的脸,不解的问道。
“哦,没有,只是想起一个朋友。”秦千里仰首一口喝尽姜汤。
“什么样的朋友?”萧飒随口问着,目光重新移回案上的地图,想着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找过。
“一个怪人,住在寒谷的怪人。”秦千里把空碗边给一旁的士兵,走近火盆烘烤双手。
这种天气真是冷啊!
真不知道南宫白那个怪胎,为什么别的地方不住,偏偏要住在这么冷的地方。
他是南方人,实在很难忍受这么冷的天气,五年前来过一次后,就再也不想来了。
“寒谷?真奇怪的名字。”萧飒边看着地图,边随口应道。
“一点也不奇怪,住在天山这么冷的地方,叫寒谷是名副其实,一点也不奇怪。”不叫寒谷那才怪哩?
萧飒闻言,立刻抬起头看着他,“天山?你的朋友住在这里?你为何不早说?”
“不是我不说,而是我那个朋友不欢迎客人,他是个神医,但凡是来求他医治的人,都得先忍受在大雪天里站三天三夜的考验,然后奉上十万两的黄金,再看他的心情愿不愿意医治。而且他住的地方也不好进去,不知道是他家第几代的祖先发现那处宝地,天山虽长年下雪,但寒谷温暖得很,不但绿草如茵,谷口处还依奇门遁甲种了一片桃花林,所以想进去并不是那么简单。”
“但你是他的朋友。”萧飒冷冷的睇视他,“是朋友就不应该不知道入口。”
一句话说得秦千里好不心寒,仿若帐篷外的雪吹到里头来了。
“说穿了,你就是不死心的想去看看,我告诉你,公主绝对不会在那里的,她……”
不等秦千里说完,萧飒已经站起来朝帐逢外走,顺手拎起仍旧絮叨个不停的秦千里,“有没有,到了寒谷就知道。”强硬的态度,不由得秦千里说个不字。
反正天山都找遍了,就再试一试寒谷吧,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
“喂,不要,不行啊!他会不高兴的。”拎着走的秦千里不住的哀叫。天啊!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那个怪胎小子一定会生气,绝不会放过他的。
呜……他好后悔哦!
涝 梧 露
赵嬣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她照着医书、毒经记载的药方,配制出好几种毒药是每次只要一将茶水或饭菜端到南宫白面前,就被他灵敏的鼻子嗅出了味道,而且能正确的说出毒药的名称。
“断魂散,你这次下的毒比上次的要有用得多。”南宫白正确的说出她这次所用的毒药。她才走近他身边,他就闻到七金叶的味道,浓郁的黑甜香是七金叶的特点,所以很容易认出来。
“又被你猜到了。”赵嬣沮丧的丢掉手中的盘子,气恼的坐在一旁的木桩上。
“看来我是没有希望赢过你了。”悬空的小脚在他面前晃啊晃的,她无比泄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