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嬣哭着点头,“嗯,我求你救救他们好不好?他们都不应该死。”
她虽然刁蛮点,却从来没有真正伤害过任何一条生命,害死兔子这是头一遭。
“如果我救了他们,你要怎么谢我?”
他漆暗的眼眸凝视着她颈间的白皙肌肤,一颗泪珠沿着脸颊悄悄的滑落那里,晶莹剔透的诱使人想用舌舔掉它,南宫白感到口里有些干涩。
“只要你能救活它,任何条件随你开。”天真的赵嬣并没有发现他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
“如果我要的是你呢?”不等她回答,他低首吮去她颈间的那滴晶泪,然后又抬头吻上她的红唇。
这个吻吻去了她的心智,让她战栗的沉浸在他带来的喜悦中。
斑 * 韵
今年的春天来得特别的早。
冷艳的冰奴和粗犷沉默的寒奴都感觉到这阵提早吹袭的暖风。
站在门口本欲端茶进去的两人,瞧见屋里紧紧相拥的身影,默默的退开走出寒馆。
“谷主向来不是登徒子。”寒奴微蹙眉道。
可是谷主却对进谷不久的赵嬣做出这种轻薄的举动,实在令人百思不解。
“谷主的心冰封太久了,总要有人来融化才行。”冰奴淡淡的说,转身走回她所居住的雪苑。
寒奴跟在她身后。“但我一直以为你才是最适合谷主的人。”
寒谷里只住着谷主、他跟冰奴三人,三人从小一起长大,不理外界世俗的一切,安然的生活在这片世外桃源,他以为冰奴会是谷主的伴侣,所以一直压抑着自己那颗恋慕的心,静静的守候在一旁。
可是谷主却一而再的将别的女子带入寒谷,先是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的陈姿君,现在又来一个身分不明的赵嬣,他究竟想怎样?
“世事难料,我从来就不做如此想。”冰奴美艳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澜。
“你应该要为自己打算。”寒奴为她抱屈。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清楚。”她多谢寒奴的好意,也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意,无奈感情的事勉强不来,她的心并不在谷里的两位男人身上。
冰奴转身从绣篮里拿出做了一半的针线,继续之前的工作。
“你在缝补什么?”寒奴好奇的走过去一看,“这不是赵嬣被谷主撕碎的肚兜吗?你还补它干什么?”
真不明白为何她要对赵嬣这般的好?
“因为这件绣金线的凤凰肚兜很珍贵,也许有一天,赵嬣得靠它回到自己的世界。”冰奴穿好了金线,细心的缝补着。
寒奴不解的拧着眉,“你知道她的来历?”
冰奴顿了一下,摇摇头,“不,我不知道。只是这件肚兜用金线绣着凤凰,手工精细,所以我猜她可能不是平常人家的千金。”
“不是平常人家的千金?那难道是……”寒奴凝思想了一下,突然眼睛大睁,惊讶道:“描龙绣凤!难道是皇家女子?”那不就是公主或郡主?!
这可不得了,他急着想去告诉南宫白。
“等一下。”冰奴放下绣线,快速的移到门边拦住他。“事情尚未确定,你先别忙着说。”
“可万一是真的怎么办?皇家失了女儿,会不派人四处寻找吗?”如果寻到了寒谷怎么办?
那可是铁骑压境的毁灭呀!
“但若不是呢?”冰奴拉着他回到屋内。“也许她只是一时兴起做一件来穿穿呢?再说以谷主的孤傲性情,你想他会在乎赵嬣的身分,因为她是公主就放她走吗?”
“不,不会。”寒奴摇摇头,以他对南宫白的了解,他不是个会惧怕权势的人,他只做要做的事,夺他想要的人。
“你想谷主是真的喜欢赵嬣吗?”对于这种事,女人的直觉向来比男人灵敏多了。
“也许是吧。也许谷主刚开始只是把赵嬣当作姿君小姐的影子,但我想他现在应该能发现两个人的不同,只是他还不愿意承认而已。”而这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你在等谷主回头吗?”寒奴充满疑问的瞧着她。
她摇摇头,“不,我希望谷主找到真爱。”
第六章
在赵嬣的央求下,南宫白终于答应为莫无恨的妻子医病,这份恩情莫无恨嘴上不说,却铭记在心,他等待着有朝一日能偿还这份恩情。
在南宫白医治下,莫夫人的病情很快的好起来,十天不到,已经能下床四处走走了。在看到寒谷如仙境般的美景后,她忍不住赞叹上天造物之妙。
“莫夫人。”
“叫我雪柔。”靳雪柔娟秀的脸庞含着笑意,轻握住赵嬣的手。
她听夫君说过了,这次医神肯救人,全是托赵嬣的福,若不是她说服南宫白,只怕此刻他们夫妻已是天人永隔绝了。
“好,我不叫你莫夫人,但你也别叫我赵姑娘,叫我嬣儿就好了。”
她娇俏可人,不矫揉造作的天真模样,很得莫氏夫妇的喜爱,靳雪柔不只一次的邀她到北方作客,但都被南宫白拒绝了。
靳雪柔轻拍她的手,语带感激的说:“这次多亏你,我跟相公该好好的谢谢你才是。”
“别谢我,该是我谢谢你们才对。”赵嬣掩不住心里的欢愉,高兴的笑道。
若不是有他们的出现,她哪有办法试探出南宫白的心意,知道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呢?所以说起来,应该说谢谢的人是她才对。
“不管是谁谢谁,你的这份恩情,我跟相公记下了。”靳雪柔笑吟吟的,语气里有着不容推辞的坚持。
“随便你。”人家一再表示会记住这份恩情,她如果再强说拒绝,未免显得矫情,反正他们记他们的,要不要讨就是她的事了。
拉着靳雪柔的手,赵嬣带着她在桃花林里走着,一边解释道:“小心点,这片桃花林虽然漂亮,但里面布满危机,没有熟人带路,是出不去的。我刚来时想要逃走,结果迷路,差点饿死在这片林子里。”她吐了吐小舌,回想起过去仍心有余悸。
“逃走?怎么,你一开始不是住在这里吗?”
“才不。”赵嬣笑着将自己何以会在这里的始末说了一遍,听得靳雪柔诧异不已。
“那现在金昙花种活了,寒谷的路你也很熟了,你为啥不走了呢?”
“我也不知道。”赵嬣耸耸肩,背靠着一株桃树的树干。“我是很想出谷去玩,但是一想到离开这里,就见不到南宫白,不知道为什么,就走不出去了。”
她对自己的这种心情也很迷惘。
“雪柔姊,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赵嬣一脸求知的看着靳雪柔。
身为过来人的靳雪柔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是不是爱上了南宫谷主呢?”
爱?这个字烫红了赵嬣的脸,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字,也不敢想。
“我……我不知道。”她倏地不安起来,放开靳雪柔的手,背转过身。
她不能爱,也不敢爱。她的婚事已经许配给高丽皇帝了,若是她毁婚,很有可能引起两国的战争,她不能成为天下的罪人。
“但我看得出来,南宫谷主很在乎你。”靳雪柔声道,不懂她在苦恼什么。
“我知道。”赵嫜低垂着头,咬着下唇说:“这些日子我也发现了,但我总感觉他是透过我,在看着另外一个人。”
“她是谁?”
赵嬣摇摇头,“我不知道,也许已经死了,我在茅庐前看到一座坟。”
“是她的吗?”
“也许是,我没走过去看上面的名字。”也不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