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秉禹先是为了能随军出发,甘愿做他帐下的一个小兵,一路上冷着俊容受尽了他的嘲讽跟驱使;到了苗疆之后,他又以要派雪湖上阵为要胁,命令齐秉禹当先锋官打头阵,气得齐秉禹不知咬碎多少钢牙才含恨点头。
可怜这个倨傲不可一世的齐庄主,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而纡尊降贵的当一名小兵,这份真心恐怕到死了,都没有人会知道。
当然,除了他麒贝勒之外。不过……这么捉弄他的下场可能会根惨吧!光看他把那股快、狠、准的怨气发泄在敌军的身上就知道了,那疯狂的杀气简直是把对方都当成了他。所以,他还是当心点的好,免得哪天逼急了,会与他操戈相向也说不定。
「什么样的秘密武器,本官可否一见?」雪湖对这决定两军成败的秘密武器很感兴趣,恨不得能见上一见。
奕麒扬起笑,站起身来整整军装,并把放在一旁的披风穿上。「放心吧!这项秘密武器是属于妳的,本帅不过是暂时借来一用,用完了自然就会还给妳。」说毕,他哈哈大笑地走出帅帐!跟外面的士兵一起去巡营,留下一脸困惑的雪湖。
属于她的?雪湖不解的咀嚼着这句话。「什么东西会那么厉害、而又属于我的呢?」她再三思索,还是不得其解。
就在她踱着步,专心思考这个问题时,几名蒙面人突然闯进了帅帐里。高头大马又极为凶悍的他们,先是杀死了在外看守的士兵,而后又执刀架住了她的脖子。
「你们是什么人?」她虽然心里骇怕至极,表而上还是故作镇定的厉声喝问。
「他不是清军的主帅,是一个不懂武功的文吏。」
架住雪湖的蒙面人,在看清楚她的长相后大为惊讶,用苗语道:「怎么回事,不是刚来探过,清军的主帅在这里吗?怎么会弄错了。」
雪湖吃惊的察觉到这个为首者的声音非常的熟悉……是桑夫!
他在她面前亲手杀死了她的母亲,他的声音她一辈子也忘不掉。
雪湖眼中突现的恨意与杀气令桑夫不由得侧过头来看她。
很白皙、很斯文的一名文官,可是他看自己的眼神为何是仇恨而不是懦弱的害怕呢?
「你是什么人?」他以汉语问道。
「一个你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的人。」雪湖冷冷瞪着他,以流利的苗语回答。
「你会说苗族话?」桑夫和同行者皆是一惊。「你是苗人?」
「曾经是,不过现在不是了。」自从知道他杀了她父母还成为苗族的英雄后,她就不再当自已是苗族人了。
桑夫重重的哼了一声,用不屑和鄙夷的目光看着她,以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训诫道:「亏你身为苗人子弟,竟然不识族群大爱,还帮着清狗残害自己的同胞,真是禽兽不如的畜生。老夫今天就杀了你,为天地除一个祸害。」说完就举起刀来要杀她。
雪湖作梦也没有想到,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竟然会大言不惭的教训她,还想以正义之名杀她!
她苍白着脸向一旁门开,身体是避过了刀,手却被抓住了。
「桑夫,你敢杀我,难道你忘了自已的恶行、忘了阿然泰了吗?」她怒斥。
阿然泰!这个名字如电极般击中每个蒙面人的心中。
「你……你是……」桑夫放下刀,打算揪着雪湖的领子问个清楚时,帐内突然走进了两个人。
来的是奕麒和一个大胡子的兵官。
那名大胡子一看雪湖被据,似乎比奕麒还紧张,倏地大喝一声:「大胆!」他整个人凌空跃起,双掌袭向桑夫等人。
桑夫不明来人武功如何,只得挺刀相迎,「砰」的一声,他被震退数步,痛得胸口
一阵翻搅,狂吐出一口鲜血。
他这才恍然大悟的道:「原来你就是那位与我大军对阵,屡战屡胜的先锋将军!」
原来那个大胡子就是麒贝勒所说的秘密武器。雪湖吃惊的瞠大双眼,不解的暗忖:瞧他面生,与我素不相识,何以麒贝勒会说他是属于我的呢?
但是再仔细一瞧,又觉得他有些眼熟。尤其是那个身影、那对熟悉的眼眸……不,不可能!她垂眼摇首,将那个荒谬的想法摇出脑中。齐哥哥不可能来苗疆的,他恨她、讨厌她,不可能为了她来到这里。
「好说。快把傅大人给我放了。」大胡子朝桑夫和雪湖逼近。
可是……他真的很像齐哥哥,就连声音都像,一样的冷冽、一样的倨傲。
桑夫将雪湖拉了过来,推挡在前,手上的刀子更是在她的脖子上抹下一条血痕。
「别动!再靠近,这位大人的头……嘿嘿!恐怕就要跟身体说再见了。」他阴狠的道。
一见雪湖白嫩的肌肤渗出血痕,大胡子心里霎时一阵揪痛。「放了她!」
奕麒也一脸凛然的道:「我们的人已经把整个大帐都包围住了,你乖乖的放了傅大人,本帅保证饶你不死。」
开玩笑!雪湖一死,齐秉禹不跟他结定梁子才怪。
「笑话!」桑夫是老战将了,区区伎俩岂蒙骗得了他。「我看还是请大元帅和这位将军让一让,由传大人保送我们出营区如何?」
「不……」大胡子才刚开口,就见桑夫的刀又在雪湖的臂上划了一下,鲜红的血泊泊流出,看得他触目惊心,「雪湖--」
这声惊惶的叫嚷,让雪湖本以为不可能的事责成真了。
是齐哥哥!真的是他来到苗疆找她了!一阵不可思议的震惊狂喜,流露出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款款相思情意。真的是他来了,他不再怪她、不再不理她了。她高兴的淌出泪来。
「怎么样?快决定!」桑夫催促着。
「好,我答应放你们走。」一咬牙,齐秉禹不待奕麒的决定就径自答应了。「我派人护送你们回山谷。」他转身步出帐外,亲自去准备马车。
不一会儿,士兵就来禀报马车备妥了。
「那位将军呢?」为免有人搞鬼,桑夫细心的询问。
「先锋官去发布不得阻挠的命令了。」
看不出那小子还挺仔细的。桑夫暗自窃喜若齐秉禹的愚蠢。
待所有人都上了马之后,桑夫和一名手下才押着雪湖上马车,他命令手下在前西驾车,自己则坐人车内继续以刀胁持雪湖。「大元帅,多谢你的马跟车了。」说完就嚣张的扬长而去。
走了一段路,果然不见有人追来。
「奇怪了,照理说也应该派个人来接这小子才对,怎么都没有半个人?」桑夫渐觉不对劲。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正打算探头出去问问时,突然看到一张熟悉的大胡子脸。
「怎么是你!我的人呢?」说着他这才发现到,连旁边马背上的手下不知何时也都被清军替换了。
桑夫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一张老脸骇得一片苍白。
齐秉禹将马疆递给旁跨而来的奕麒,自己则俯身进入车内。
「你不要过来。」桑夫抖着手,重新将刀抵着雪湖。「你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你敢?」齐秉禹寒着冰瞳,威喝的道:「如果你再敢伤害她」下,我齐某发誓,一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什么叫后悔万千!」
他全身散发出的冰冷寒意冻得柔夫直打哆嗦。
「别管我!齐哥哥。」就算齐秉禹肯放了桑夫,她也不肯,她不想平白错过这个报仇的好机会。
雪湖含泪望向他,轻声的哀求道:「齐哥哥,以往是我的任性、不懂事而害你操了不少心,我在这里向你说声对不起。但是现在求你再让我任性一次,答应我,杀了桑夫;如果你还在乎我、还有一点想我,就请杀了桑夫为我父母报仇,我在九泉之下都会感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