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神刀狂龙做不出来,引诱邢念众却毫不犹豫嘛。”鬼罗刹讥道。
无艳脸色刷地白,早知瞒不了鬼罗刹,所以她也没有辩解,只是低垂着头,两手在身侧握紧成拳。
“不说话是承认了?”鬼罗刹利眼审视她,原以为她会辩解、会否认,谁知她什么话都不说。
“徒儿愿受师父责罚。”她深吸口气,勇敢地抬头望向鬼罗刹。
“你的意思是你真的喜欢上那个男人了?”鬼罗刹淡淡地说。
她冷静的态度,反倒教无艳更加心惊胆战。她了解师父愈是平静,就表示她愈生气,而她愈生气,手段就愈加残忍阴狠。
“师……师父……”她忽然觉得自己又像是八岁时险被山贼蹂躏的小女孩,无助而且恐惧。
“是不是?”鬼罗刹走近她,手轻抚着她光滑如凝脂的脸颊,语气轻柔地问。
“师……师父……我……我……”无艳背脊发冷,双唇害怕的颤抖,几不成语。
“说啊!你是不是真的爱上那个邢念众?”鬼罗刹很有耐心地再问一次。
“徒儿……徒儿……求师父放过他!”她虽害怕,但保护邢念众的念头克服了恐惧心,决定豁出去。
鬼罗刹轻抚无艳的手忽然用力一挥,搁了她一掌,打得她侧向跌倒在地,嘴角缓缓流下温热的血丝。
“我告诫过你们多少次,男人都是可恶、可恨的,不准爱上那些臭男人,更不允许你们以私害公,但你们却一个个将我的话当耳边风,存心要惹我生气吗?”鬼罗刹咬牙切齿地揪住她的头发低吼。
“徒儿不敢。”无艳头皮痛得好似头发就要被扯光,但她不敢喊疼,只怕更惹火鬼罗刹。
“不敢!你们有不敢的吗?我教养你们,费多少苦心?一个无乐不听话,无情也为了臭男人跳崖,现在又是你,你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知恩图报?什么叫忠心吗?”鬼罗刹双眸泛着红火,嘴唇扭曲地吼。
“师父!徒儿知道违背师父的训示,愿受惩罚,绝无怨言。”
鬼罗刹瞪着她看,忽然放开她的头发,阴侧地笑道:“惩罚你?不,我不会惩罚你,我知道你们都不怕死,所以我不会让你们如愿。”
无艳一呆,头皮开始发麻,有不好的预感。“师父……你……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很简单,我要杀了你的心上人,让你彻底死了心。”鬼罗刹桀桀地阴笑起采。
“不!师父!求你不要伤害他!”无艳闻言仿如置身冰窖中,冷的直打哆嗦。
“不杀他你不会听话,这一次我不会再心软了。”一想到接连失去两名徒弟,她的心里就充满怨恨。所有一切的不如意都是男人所造成,男人是罪魁祸首,她绝不会再让男人阻挡她的计划。
“不不!师父,我会听话,只求你不要杀他!”无艳惊慌的拉着她的衣角哀求道。
鬼罗刹低下头,看着她一手调教出来冰冷无情的无艳,竟然也会流露出如此惊慌失措的表情,不由得更加恼怒,但是她的话却让她冷静下来,理智告诉她,有弱点的无艳更加容易掌控。
“什么话你都会听?”
无艳毫不迟疑的点头,面容哀浇地笑:“徒儿的生命本来就是师父的,师父要徒儿死,徒儿绝无二言,而他只是囿于药性才会爱徒儿,并不是真心爱徒儿,这些日子不过是场梦,并不能长久,一旦他吃了解药,什么都会结束,求师父不要伤害他,因为他是最无辜的人。”
鬼罗刹看着她,竟有片刻的恍惚,好似在她的脸上看到另一张同样为爱而苦的脸蛋。
无艳是四个徒弟中最像她的人,她们同样冰冷、同样骄傲,也同样孤独,不同的是,她是玉石俱焚的个性,而无艳的心底虽然隐藏着火焰,却不够残忍,狠不下心伤害所爱的人,也之所以,无艳最后还是逃不出她的手掌心,败在她的手上。
鬼罗刹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丢给她,没有表情的说:“这是解药,你把事情办完后立刻回来。”
无艳看着小瓷瓶,心中一阵黯然。
“记住!我只等你三天,三天后你若不回落鹰殿,就等着替邢念众收尸。”话未完,鬼罗刹蓦地瞪向房门喝道:“谁?”
房门轻轻地敞开,邢念众微笑的脸出现在门边,轻松自若地走进房间,好似在游大街。
“晚辈正是前辈口中会成死尸的邢念众。”
鬼罗刹对他的出现又惊又怒,是他的武功超乎她的想象,还是她因练功而受的伤着实太重,以致于没有立即发现他的存在?
“你知道我是谁吗?”鬼罗刹瞪着他问。
“前辈是无艳的恩师,也是落鹰殿的殿主。”邢念众边回答,眼睛边看向跪在地上的无艳。
无艳只是焦灼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好!有种!你知道我是谁还敢站着,也不枉无艳会看上你。”鬼罗刹冷笑道。
邢念众满面笑容的绕过圆桌走到无艳身边,别向鬼罗刹道: “无艳身上有伤,天又冻人,不适合跪着吧。”
“我没事,你不要说了!”无艳急忙拉着他的手,阻止他得罪师父。
“她是跪是死,关你什么事?识相的最好滚开!”鬼罗剃瞪着他开朗纯真的笑脸,原本已平息的怒火轰然地又窜高。
邢念众一本正经地摇头说:“当然关我的事,因为她是我未来的妻子,怎么会不关我的事呢?”
此话一出,只见无艳呆若木鸡,一双美眸迅速聚集泪水,模糊了双眼,而鬼罗刹则是惊怒交加;从来没有人敢正面向她挑衅,这个笑的像个白痴的男人是第一个。如果他不是疯子,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未来的妻子?你想娶她,还得问我同不同意,我鬼罗刹的徒弟不需要男人!”鬼罗刹厉声道。
“天生万物,有阴有阳,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有需不需要,而是适不适合,而我,正是适合无艳的那个男人。”邢念众伸手扶无艳起身,无艳原是不肯,却终教他一施力将已然虚弱无力的她,自地上拉起。
“无艳,”鬼罗刹凌厉的目光瞪得无艳直觉又想跪下,却被他按向怀中动弹不得。
“不要惹师父不高兴,那对你没有好处。”无艳看着他低声道,不明白向来害羞的男人,怎会变得如此强硬,更害怕他的举动会刺激到师父。
“你放心,她现在并没有能力对我不利。”邢念众抛给她一个自信的笑容,然而眼底却隐藏着一抹幽暗。
鬼罗刹闻言瞳孔急缩,冷斥道:“你说什么?”
邢念众眨着眼,故意叹气道:“难道不是吗?你的伤势不轻,功力只剩下昔日的一半,也许对付别人绰绰有余,我不想自夸,但是说老实话,只有五成功力的你,是绝对杀不了我的。”
鬼罗刹呼吸变得急促,这小子看出她现下功力仅存一半,若是她此时动手,以天僧的武功,并不好对付,更何况还有形影不离的地魔窥伺在侧。
“师父……”无艳经他一说,才想起在她离开落鹰殿之前,师父就已受伤,看来这些日子,师父的内伤是更形严重了。
“你敢这么放肆,就是看准我受伤可欺?”鬼罗刹骄傲的自尊因此而受伤,她驰骋江湖几十午,今日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看轻,怎不教她气恼。
邢念众严肃地摇头道:“晚辈向来不趁人之危,前辈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