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彤皱紧了眉头,思量着她的话。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很谢谢妳的心意。」左少薇拍了拍她,继续吃着自己的早餐。
「妳……」童彤看了看她,问道:「真把妳丢在美国,妳应该有能力过得很好,对不对?」
「嗯哼。」左少薇想也没想地点头。
「喔!一童彤恍然大悟地沉吟。「所以说,妳并不是不能去美国,而是不能是为了安立杰而去美国。」
她这话,隐隐地触到左少薇的心中。她愣愣地放下了手中的三明治。
童彤喃喃地自言自语着。「也就是说,其实不是不能改变,而是不愿意为了另外一个人去做改变,因为这样就是委屈了。不为了爱情而委屈,是少薇向来的原则……」
童彤简简单单地就说破了事情的症结--左少薇把原则看得比安立杰重要,甚至比真实的生活重要。
左少薇接口:「也许是吧,妳说得很有道理。」
「啊?!」童彤愣看着她。「我说了什么很有道理的话吗?」
左少薇哧地笑出。童彤不是个复杂的人,有时候她反而有简单的智能,大智若思的明澈。
左少薇对她笑了笑。「我会再想想。」
童彤也笑了,虽然她还不明究理,弄不清楚到底是哪句话有道理,不过这样听术好象是好事。
「铃!」电铃响起,童彤正要起身去开门,左少薇按下她,一笑。「我去开门就好了,妳好好吃早餐吧。」
「谁呀?」门一开,左少薇愣在门口。
「我回来了。」安立杰对她一笑,然后满满地抱住她。
熟悉的气息袭上来,她仍然愣着,不敢置信。
「啊!」童彤看到他,惊讶地大呼。「安立杰?!我的天呀,怎么可能?」
安立杰先放开左少薇和童彤打招呼。「妳好。」
「God!」左少薇眨了眨眼,到这时候才接受安立杰回来的事实,她抱住了他,忍不住放声大叫。「啊!」
她忘情地大吼:「你回来了!我的天呀,你回来了……」她兴奋到语无伦次的地步。
他脸上露出了好笑的表情,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像个孩子一样的大叫。呵,虽然吵了一点,不过这样的她,好可爱。
她的思念竟然把他给盼回来了,她欢愉地叹了一口气。「你可以回来多久?」
他笑笑地说:「除非妳赶我回去,除非美国发生大事,否则我应该不会去了。」
「什么意思?」她一怔,放开他,愣愣地瞅着。
他一笑。「妳就当我『嫁』到台湾了。」他的眼神坚定,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哇!好感人喔。」童彤羡慕地嚷着。
「你别开玩笑了。」左少薇看看他,再看了一眼童彤。不行,不行,童彤只会更坚定安立杰留在台湾的决心。
她拉了安立杰的手。「你先跟我到房间去。」她大步地把他带回房间,关上了房门。
安立杰逸出一抹笑。「妳这么想我呀?!既然这样,虽然我刚下飞机,时差还没调过来,身体很疲倦,不过牡丹花下死,我再怎么样,也要满足妳的。」他还故意放下行李,动手脱衣服。
「喂,我不是这个意思啦!」左少薇脸上飞了抹红。
「真的吗?」他靠上她,轻轻抵蹭着。
他暧昧暖吐的呼息,教她好怀念。她的眼眸微闭,他攫了她的唇瓣。思念厚如烈酒,要她迷醉。
「嗯……」她软迷地嘤咛,在他挑惹之下,欲念蔓烧。
「老天……」他释出一记闷叹,紧拥着她。「我比我自己以为的还要想妳。」
她靠上他的肩头。「我好高兴你回来了,可是,我怎么能让你为了我放弃美国的一切,我会被你爸妈恨死的。」
他笑笑地,不说话。
她敏感地觉察到,她转眸深看着他。「你老实地告诉我,你爸妈能接受你来台湾这件事吗?」
「我想他们需要时间接受。」她这么聪明,他知道自己是瞒不了她的。
她眉一皱,啧了一声,要把他推开,他却蓦地把她抱紧。「不要赶我回去,妳的支持,是我现在最需要的。」
他说得她的心好酸。他没有说,他跟他爸妈是怎样争执;他没有说作这样任性的决定,他心中是多么的惶恐不安。
但是在他紧缩的臂膀中,她可以感觉到,她成为他的唯一。他让自己陷入孤独的窘境,只能有她。
他是这样聪明的人,竟然作了这样笨的决定,她低低一叹,好心疼他!
良久,她低语:「你一定是疯了。」
「妳会嫌弃吗?」他半玩笑地问她。
她眨了眨眼睛,他都敦她感动地想哭了,去他妈的理智吧!「你这疯子,只剩我这疯子来疼惜了。」她紧搂着他。
他脸上一抹幸福的笑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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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比左少薇想的还要辛苦!安立杰来台湾,并没有取得父母的谅解,因此,他不像上次来台湾的时候是个大少爷。他不花家里的钱,靠的是他自己的存款。他上次是在父亲朋友开设的饭店工作,开饭店的长辈虽然欣赏他的能力,但是碍于他父亲的怒意,并不能提供他工作。
为了节省开销,找工作的这段日子,他都寄居在左少薇的住处。
左少薇毕竟是和人共住,不论她的室友人再好,多少都有不便,不愿自己住得尴尬,安立杰会主动分担家事。
他擅长烹煮,早晚餐都是他在料理。有时就是应征回来,他也会体贴地削了一盘水果放在冰箱,给所有人取用。
那天傍晚,他在切水果时,左少薇从后面揽抱着他。
他笑了出来。「我不是警告过妳了,我这时候手里都是有刀的。」为了安全,他放下了刀子。
他回头,见她眼眶泛红,愣了半晌后,温柔地笑了。「我有凶狠到让妳吓哭吗?」
左少薇敛了叙眼眶的湿意。「看你这样找工作,看你这样做家事,我心里都觉得好难过。」
「这没什么好难过的呀!」他亲昵地轻捏她的脸颊。「这些事情,我做起来驾轻就熟,又不辛苦。虽然一时间,工作还没着落,但是依我的学经历,总是能受到肯定的。再说,短期之内,如果不能找到相关工作,我还是可以另谋……」
她截了他的话。「你越说我越心疼你,你明明有间饭店可以继承的,那是你的兴趣,也是你的能力,你本来用不着这样委屈的。」
他一笑。「人生本来或多或少就该受些委屈的,我以前当大少爷的时候被保护得太好了,现在多经历这些,没什么不好。」
「这些苦是多吃的。」说到他的事情,她总忍不住泪意。
见她眼眶里,始终润着泪光,他摆了笑出来。「喂,左小姐,妳以前没这么爱哭的。」
「那是因为你。」她乌湛湛的眼眸,睐瞅着他。「因为你让我爱哭、爱笑、心疼、欣喜。」
「妳也是呀!」他笑开。「如果说,不能爱人意味着生命的死亡,那妳真的让我活了过来。以前我的人生顺顺利利,但是每件事情,好象都可有可无般地没有滋味。遇到妳,日子酸甜苦辣地鲜活起来,经过分离,我反而更笃定了,我什么都可以放弃,就是不能没有妳。这一辈子,我都在父母的安排下过日子,没有不好,但是我逐渐不知道,什么是我要的。我很高兴遇到了妳,妳是我自己要的,不是谁安排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