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原始激情的味道,他浊重的呼息,低吐在她敏感的耳边,让她欢愉而兴奋。
他们翻滚纠缠,她本能的律动,妩媚的娇喘,销魂催情地燃烧着他,他迷醉在她女性芬魅的气息里。欲望彷佛经历了几转的轮回,生又复死,死又复生,最后溺入那一滩甜蜜的温潮之中。
他满足地低叹,一把搂住她。
她翻身,虚软地瘫在他的怀里,静静听着他鼓动的心跳。她闭上眼睛,用力地汲着他的气味。
他轻抚着她如丝缎般光滑的背。
她像只猫咪一样地蜷着,偎靠着他。「明天,我不会去机场送你的。答应我一件事情,回美国之后就忘了我,我也会彻彻底底地忘了你,我们再也不要联络,只要让自己过得好就好了。」
他默然不出声,她抬眸瞅他。「怎么了?」
她第一次在他黝深的黑眸中看到那样让人感伤的沉静。
他性感的唇一抿,好象在压抑着很多不能出口的情绪。
她不再追问他,抵着他的颈窝,手横过他伟岸的胸膛。这是最后一次,她能碰触他这样宽阔的胸膛、有力的臂膀了。
「我做不到。」他终于说话了。「就当我自私吧,我也不想让妳忘记我。」
「何必呢?」她低叹,打起了一抹笑。「想想,我们是幸运的。你永远不用看到我下垂的胸部、松弛的皮肤;我也永远不用看到你秃掉的头发、肥肥胖胖的大肚子。」
他一笑。「可是我想看。」蓄笑的眼眸,满着温柔的想象。「那时候的妳,也许多了几条皱纹,不过我相信妳依然会很美的。如果妳不嫌弃我的大肚子,软软的,给妳躺着正好。」
她的鼻眼,突然感伤地泛潮。她偎着他,唇瓣微颤,若不是强自忍着,「我爱你」三个字,就要脱口了。
激情可以让人神魂颠倒,但是能教人一辈子心口发疼的是爱。
即使她能忘得了他的长相、他的气息、他肌肉的纹理,但却忘不了,他怎样温柔地想象与她一起变老。
这世界还有多少人,愿意把爱想成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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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安立杰回美国之后,左少薇就搬回自己的住处。她说过,她要让他从她的生命里彻底消失,所以有关他的一切,她都设法抹煞。只是这终究有些难,她只好狂接补习班的教职和翻译的工作,用忙碌来忘记他。
那天她从补习班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她疲累地躺在床上,随手打开电话的语音留言。
「少薇,是我。」听到安立杰的声音,她心跳一快。
其实这并不是安立杰第一次打越洋电话给她,从他回美国的那天起,他每天都会打一通电话来,不过这些电话,她都置之不理。
她想,时间一久,他就会变成两天打一次,三天打一次,甚至很多天才打一次,然后彼此慢慢地淡掉。也许有一天,他会打来告诉她,他已经要结婚了。
而她会装作欢天喜地地替他高兴,然后暗自吞下所有嫉妒的苦。
左少薇无意识地甩了甩头。不对,她干么嫉妒他,说不定她会比他早一天找到挚爱。分开了,才该是她海阔天空的时候。
语音留言中,安立杰像往常一样,告诉她他的生活,问候她的近况。「少薇,妳今天好吗?听到语音留言的时候,是几点了呢?过了妳的生日了吗?」
左少薇倏地翻身而起。她没跟他说过她的生日,因为她算过,那时候他已经离开台湾了,既然这样,她何必说呢。她没想到他还是去问了出来,记下来,捎了祝福来。
心机真重呀他……她的脸上掠过一抹淡悠的笑。
「除了国歌之外,我还会唱生日快乐歌。」他在电话那头轻笑。
她想起来了,她第一次逼他在电话里唱歌的时候,他唱的就是国歌。其实不该说想起来,她从来都没忘记过。
跟他有关的事情,她一样也没忘过。要是能忘得了,她就不用活得这么用力了。她静静地抱着大抱枕,出神地听着他唱歌。
他该死的祝福,让她格外想念他的体温和气息,大抱枕竞让她觉得空虚。
她放着这卷电话录音,一逼一遍地听着,眼眶里的泪水忍不住地倾夺而出。
这该死的安立杰……她咬紧牙,身子轻轻抽搐,压抑着,不让哭声出来。
才不要哭给他知道呢,这样就中了他要她想念他的计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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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少薇开始懊悔了。之前,他们或许不该爱得这样甜蜜浓情,这让他可以张狂地在她的思念中放肆。
他的身影嚣张地任意出入她所在的每个地方,就算她已经出门,街道上随意的一个角落,也可以勾动她的回忆。
她想去她最喜爱的「蓝星」喝点酒放轻松,那里却会让她想起她和他的初次接吻。
她只好刻意避开「蓝星」,随便走进任何一间看起来还顺眼的Pub。里面烟雾缭绕,音乐热闹而吵杂,男女在舞池里跳得热烈而激情。
她走进去,仍然攫住了一些人的目光。
左少薇撩甩过头发。好,在这里,她要放纵,要重新享受让一堆男人追求的感觉,不让自己永远溺沈在对安立杰的想念中。
果然,她一坐下来,就要几个男人趋附过来。
她给了他们一抹笑,听着他们说话。
没多久,左少薇脸上的笑容就扮不下去了。不用说,这些男人的长相,没有安立杰好看。他们说话的内容,也无聊得让人想打呵欠。他们堆笑的样子,竟谄媚虚假地让人厌恶。他们一靠近她,她就觉得他们身上的酒味,让人无法忍受。总之,他们只是让她更想念安立杰。
「小姐,要不要一起跳个舞?」有人邀她。
「不了。」她摇头,目光下意识地往舞池看去,一个纤巧的背影吸引了她的目光。她的眼睛一亮,快步地走过去,拍了拍对方。
那个人回头,见了她,左少薇低呼:「乃文?!」
「老师?!」余乃文见了她也有些吃惊。「老师,妳怎么会来这里?」
左少薇看着她,笑了笑。「应该跟妳的理由一样吧。还好,我向来也不是什么形象很好的老师,来这里喝酒、跳舞、狂欢、钓男人,也不至于想象不到啦。」她自我揶揄一番,把手伸出来,以目光询问她,是否要离开舞池。
余乃文看了看,搭上她的手,两个人另外找了不被人吵的位子坐下。
「喝点什么吗?」左少薇间她。
「除了果汁之外都好。」余乃文说道。
左少薇嫣然一笑。「那就矿泉水好了。」
余乃文瞪大眼睛看着她,左少薇笑起。「骗妳的。」她转头帮她点了杯「蓝色的忧郁」。
左少薇看得出来余乃文心情不好,不过左少薇没有多问。余乃文的个性和她以前很像,那时候,别人对她表达关心,她并不感激,反而觉得做作恶心。她会一直观察对方,直到觉得对方是真心的,才会倾吐烦恼。
「老师,妳是不是因为师丈不在,心情不好,所以来喝酒?」余乃文问她。
「嗯。」左少薇点头,在学生面前,她反而坦率了。
余乃文看着她好半晌,才说:「我是因为和纪天律那个讨厌鬼吵架,才来这里发泄的。」
难得她想说,左少薇就问了:「妳为什么会和他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