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屏息以待,希望精练多年的跆拳道能派上用场。
暴徒冲进来那瞬间,旭扬以绝妙的飞腿一踢,先踢掉劫匪手中的枪,然后又来两个翻转撂倒两名大汉。擒拿手使出,眼看就能解决一场空中惊爆了……
「成了。」旭扬正想喘一口气。
「小心啊!」机长惊叫。「原来还有第三名暗椿埋伏在后!」
旭扬回眸,只见一把弹簧刀朝他劈来,他反射性的伸臂一挡,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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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曼不知她究竟守候了多久?没有意义的时间滴漏里滚出一个巨大的波动。
航空公司高层人员出来发布消息了--劫机暴徒被制伏了,机上虽有伤亡,但整架飞机已经平安着陆在洛杉矶了。
「有伤亡名单吗?」抢新闻的记者问出了晓曼心中的大疑问。
「是的,再等五分钟就会发布给各位知道了。」
「只要再等五分钟就能知晓结果了。」晓曼双手合十,虔诚祈祷着。
结果,她在机场一等就是两个昼夜。
终于,她看到他了,一样挺拔的英姿,他手臂上裹着白纱布,蓝衣金扣制服下的高伟身形风采依旧,纵使脸庞有着疲倦,双目依然炯亮有神。
「旭扬呀!」她无法自控低呼着他的名字。
两天前她就知道了,他受了伤,但没有生命之虞。她好想冲过去问他一句,「伤口疼吗?」
然而,他一走出出境门,一群记者马上蜂拥而上,抢着采访制伏暴徒的大英雄。
「展先生,请你发表一下,你制伏劫机犯的过程……」
他被淹没在人群、麦克风、摄影机、镁光灯里。她看不到他了……
「能见到他平安归来也就够了,我终于可以放下心了。」
这几日来的等待、痛苦、煎熬、挣扎,根本也都不算什么了。
她对人群中心大力挥挥手,梨涡泛起,菱唇甜滋滋地动了动,脚底步伐轻快跳舞着,悄然地离开属于英雄的欢迎式。
不必苛求他的重重拥抱,也不强求他来守护她一方小小的世界,原来幸福的感觉也可以这样--单纯见到他一眼的快乐,就可以让她如痴如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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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自己来签收花篮。接听电话成不成啊?」昀扬对门口访者哈个腰,关上门后,就向正在客厅那儿喝红酒配小点心的人喊话。
「不成。」旭扬摇头拒绝。
他连着两天配合几个世界强国情治单位的调查,直到今晚才踏抵国门,冲过澡正想休息一下,他才下愿揽上一堆锦上添花呢!
「你不管?我也很累,不想理了。」昀扬将手中一束花抛入成片花海里。
「简单,把门铃线剪断,电话线拔起来。」旭扬丢出一劳永逸的高招。
「哇塞!老大,你真不愧是狠角色。」昀扬一把拉掉电话线,又找来工具箱,取出镊子,开始对着门铃里头的红蓝绿三条电线动起手脚了。「不过,明早一定要修好,否则老妈起床发现后准会骂人的。」
「你去睡吧!老妈那边,我会看着办。」旭扬大剌剌躺上大沙发了。
「这种感觉很像小时候那样,你在我这个小跟班耳朵边嘀咕一堆点子,我听了就迫不及待去执行。东窗事发后,在老妈面前,你还是一肩帮我扛下来。」
「我教唆行凶,总得负连带责任吧!」旭扬波澜不兴一淡哂,随手打开电视,频道落在一家新闻台。
「你没教唆我,我天生反骨爱捣乱,接到吸引人的点子,我不依样画一下葫芦,可是会憋死自己的。」昀扬竣完小工,收好凶器,慢踱到旭扬旁边。「大哥,我们是兄弟,没道理个性南辕北辙。老实招吧!你也很想做乱的喔?」
「少年十五二十时,男孩子谁没有那一段青春叛逆期?」不过,他不敢真的出乱子。他是家中的男人,母亲和弟弟都是他肩上的责任,所以叛逆细胞就悉数收藏进少年老成的外壳里了。
「「大哥,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你城府深沉,个性内敛得让人受不了。」
旭扬笑意轩轩。「没得抱怨了,当了二十几年的兄弟,你还想退货?」
「不过你的优点也太多了,我才舍不得不当你老弟呢!」昀扬爬爬头发,转掉揶揄声,严肃轻唤着,「大哥,晓曼那边……」
旭扬饮进一杯红酒,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想喝酒?吃点心?自己来呀!」
「才不是!」历劫归来,打个电话给晓曼倾聊一下生死大事不为过吧?
「上楼去睡吧!我想安静一下。」旭扬按按太阳穴,冷冷的摆摆手。
大哥赶人了,他还是不愿谈晓曼!昀扬不想把场面搞得太冷尬,只好咽下在舌尖翻滚的话。「那么我明天再找你。」
昀扬走后,旭扬红酒一杯接一杯,劫后余生的冲击慢慢在他脑海里发酵。
他居然成为反暴英雄了!
哈!他只是依照航空公司的教战守则,维护人机安全为先,尽责地站在岗位上,执行到最后一个步骤。结果他赢了,战胜恶徒,就这么简单而已。
「英雄」也是人心肉做的,等待劫匪冲入驾驶舱的那几分钟,他也万分紧张,倘若抗暴失败,子弹射穿机体,整架飞机有可能因失去舱压瞬间爆炸解体,茫茫太平洋里,他的身体一点也不会留下来。
此般仓促结束的人生,他可会有遗憾?
千钧一发的当时,他还来不及细想,在这个安静的夜里,答案渐渐变清明。
不记得是哪个诗人说的,「死,不算什么……唯一的遗憾是留下了心爱的人。」
不想卷入爱情纠葛里,然而晓曼已注定是他今生的遗憾了。俗话常说,藕断丝连,如果断不了思念,不必一滴咖啡,睁着眼整夜睡不着,这段情他该如何?
无意识地斜瞥着电视,他看到了他被包围在机场的画面片段。忽然间,一个鹅黄色的娇小身影闪过画面一小角。
「不可能的!」他整个人跳起来,冲到电视机旁。「可能吗?」
摄影机又带过来,除了那位总会出现在群聚场合举牌抗议的柯XX先生,还有晓曼!
她真的是背景的一个部分!
她对着镜头中心大力挥挥手,梨涡泛起,菱唇甜滋滋地动了动,脚底步伐轻快跳舞着,悄然地离开。
她的唇形在说--珍重,吾爱!
她还是爱蹦跳着走路,她的小梨窝还是那么美,她还是他记忆中那一个天真浪漫的晓曼!
晓曼去机场等候他,又无声离去。旭扬被这个震骇击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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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从地平线那一端走近。
兰花房里,旭扬刚调好一桶促进开花的高钾肥,以及另一桶预防藓苔的消毒水剂花神,就看见他老妈绷着脸进来了。
「怎么了?寒气森森的。」
「你自己拿去看啦!」月棠把一本册子抛进儿子怀中,打鼻孔中哼着气。「你还有心情看顾你的兰花?晓曼都快伤心死了!」
「这话打哪里说起?」旭扬腾出手翻开册子,马上愀然变色。「这是我寄给她的明信片,怎会在妳这儿?」
「我刚刚去找晓曼喝咖啡聊天,她让我转交给你的。」
退信退礼物是一种分手的语言。昨夜才在机场等他的人,旋过身就换了种心态?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