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一群笨女人看不清楚,出早亦辰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外强中乾,只能拿来充场面的次级品。」
憋在心中要骂章亦辰的话,关袖储了一肚子,只是平日修养太好,没时间和他计较。
「哇……你对他的评语还真……」
「真切合要点。」她接口他的话。
「说实话,除了和你抢市场之外,他有没有哪里得罪过你?」
「你在挖掘我的隐私?」横他一眼,她把指头压得啪啪作响,一副阿诺要揍人的气势。
「你们已经熟到有不足为外人道的共同隐私了?」他用激将法对她。
「你少破坏我的名誉,我和他有隐私?见鬼啦!不过他是得罪过我一次—不、不,他是把我们萱草上上下下员工全得罪啦?」想起那回,她忍不住挥动拳头,揍人欲望蠢蠢欲动。
「讲讲看怎麽回事。」
「话说某某日,那只风流烂蝴蝶带著他编号第九百九十九号情人,到我们的表演会场看服装秀。」她用了夸张法起头说故事。
「你怎麽知道那是九百九十九号情人,不是第一千位?」
「你不晓得吗?要是破千政府会颁奖给他,并支付未来三十年的教育费用,享有和出生人口破百万的小婴儿同样优惠,并且新闻记者会当场采访;那天,我没看到有人特地来采访他,可见得她还不是第一千位。对厚—他这麽下流,会不会得国际梅毒、地中海型菜花还是北美洲淋病、非典型非洲爱滋?」想到他生病,关袖开心得像个小孩。
「哪来这些病?我想他一定得罪你很多。继续往下说。」
「我又没错,黄种人、白种人、黑种人、高加索人,我看他只差没坐时光机去非礼山顶洞人。好了,回归主题,当时那位『情』小姐看上我们一款春衣,想订做一套,可是我和英国一家服饰公司签了约,当然不能另外卖给她。要知道萱草的信用是我一点一滴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怎麽可以容人破坏,她喜欢她爱,当然要飞一趟英国,从数旦里不多的五十件里面去抢,哪能要求我为她破例,她又不是我的谁。」她每句话都是真理。
「你委婉告诉她,你的难处了吗?」
一她哪有那种好风度,我还没开始解释,她就拿尊皇企业来压我,说她是董事长千金。拜托,董事长千金很了不起吗?将来我女儿还不是董事长千金。况且尊皇是做旅游业跟我们服饰业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压什麽压啊!谁甩她那一套上想起当时,不屑表情自然外露。
「到目前为止,得罪你的是那位千金小姐,和亦辰无关,你不会是用连坐法,将他一并治罪吧!」
他笑著揉揉她的头发,这是他的习惯动作。
为了将就他的习惯动作,关袖已经很久没去「射度」她美美的头发,她任由乱发披肩,弄到後来受不了,做了一次离子烫,逼得不乖的卷发伏伏贴贴顺在脑後。
直到现在,她都还不太能适应自己的清纯。
「才不,他可恶的地方在後面!当那个嚣张女人用高八度音量吼叫时,他悠悠闲间走过来—说一句没大脑的废话:『亲爱的,我觉得这里的衣服配不上你的身分,还是香奈儿比较适合你的品味。』什麽屁话,萱草的衣服哪里比不上香奈儿?
章亦辰根本就是一只近视到只看得见外国月亮的蠢猪!你就没听见他那个口气,好像全世界的人合该让他踩在脚底下。」
「虽然他用的方法很恶劣,可是他帮你解围了不是?」
他无意要关袖对章亦辰印象改观,但事实就是事实,他不认为自己应该隐瞒。
「谁要他帮忙?光想到他那副骄傲脸孔,我就有泼硫酸的冲动。」说到这里,她忍不住龇牙咧嘴。
「在多数人眼里,他的表情叫作自信不叫骄傲,要知道有多少女人相当崇拜他的自信呢。」他实话实说。
「我不能不承认你的话有几分真实性,连我们家聪明到不行的致汸都会被他迷惑!你说夸不夸张?吓得我猛抓住她,拼命给她洗脑,要她千万不能被色诱,忘记他是我们萱草最大的敌手!我还逼致仿立誓,不弄垮他,誓不回台湾。」她带了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壮志豪情。
「致汸会被亦辰迷惑一点都不令人意外!那是很自然的事情!知不知道,光中学时代,一个情人节,亦辰就能收到上百份巧克力,我还和他一起。送爱心。到孤儿院。」
「了不起,那麽爱当万人迷何不去当歌星,没事跑来抢我的生意。」她嘟嚷说。
「当万人迷是我的心愿不是他的,他从小就决定好了未来志向,他要子承父业—服饰是他们家经营三代的事业,也成功地在他手里发扬光大。」
「不要谈他,你什麽时候回台湾?」蟑螂话题就此结束,她不想再继续往下说。
「下星期三吧,不过,两周内我还要再到大陆一趟。」
一我星期二就可以离开,不然……我多留一天,等你一起回台湾?」她仰头等他的意见。
「真的?」
他怀疑她居然肯为自己牺牲一个工作天,他很清楚,她的行程已经排到两个月後。
「我像在骗你吗?我做事一向没信用?」她问他。
「不是.我知道你最近很忙,耽误一天没关系吗?」
「放心!该我赚的跑不掉。」
这句话一出口,连关袖都发觉自己不对劲,不过是一个相交几个月的男人,居然严重影响自己?
她傻傻得说不出话,怀疑自己,该不该找心理医生,研究一下性格丕变是不是忧郁症病发的早期现象。
至於方劲,他的表现更夸张了,他的大手抚在她额头测试温度,他怀疑她发烧烧坏了头壳。
「喂喂喂!你是关袖吗?还是不明灵魂占领你的躯体?没关系,我知道上海有个很灵验的庙宇,一下飞机我就带你去拜拜。」
「方先生,你皮痒吗?」
冷面笑匠抛出零下十五度的冰言冰语,接著,细碎拳头落上他的手臂—不痛不痒的捶打,方劲拿它当按摩,他喜欢这种亲密,捞住她的手,拥她入怀,方劲在关袖耳边低语:「很高兴在你心里,我的地位嬴过金钱。」
微微一笑,关袖推开他。
「谁说你赢过它?你们有得拼咧!」
「没关系,能和钱势均力敌我已经很满意。」
言谈间,空服小姐送来咖啡,他要了两杯,将其中一杯递给关袖。「来,好东西和好朋友分享。」
「在我眼中,最好的东西是钱,你肯和我分享吗?」
「当然,这是你必须嫁给我的原因之五——嫁给我,你才能光明正大占领我的钱。」他从没想过对她吝啬。
「你的钱很多吗?值得我费精神去占领?」
「相信我,它们族群多到你会觉得值回票价。」
这一路说说笑笑,他们发现原来两人之间可以聊的话题那麽多,多到方劲和关袖有了共识,他们应该为他们的约会——加班。
LLLLLLLLLLL
玩笑愈开愈真,男女之间,爱情的成份中添上责任。
他开始掌握她的行程,她独占他所有私人时间,他介入她的衣著打扮,她分神料理他的三餐。
因为这些牵绊,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更长了,几乎是一有空闲!他们就往彼此的家里跑。
好几次,他在她家中里里外外打扫,洗了阳台纱窗、浇饱满盆薰衣草,而她却在他家里做好四菜一汤,清理好厨房,等候对方回来。直到夜深,两人各自口返家,才发现对方在自己家中留下的痕迹,然後一通电话聊了通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