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从那只铁柜下层里面传来客亲车牵的声音。”他起身朝一个人高的双层铁柜靠过去。
“嘎?老鼠?”胆小的她吓得躲到他背后。
“从铁柜发出的声音,应该不是老鼠。”
“那……天啊!是小偷?”她杏目圆睁。
“嘘!”
“隔壁仓库有一支铝制球棒,我去拿来给你防身……”她凑上脸蛋跟他咬耳朵。
“不用。”他学过柔道跟擒拿术,赤手空拳对付一个闯空门的小偷,游刃有余。
“那你小心点。”她的心怦怦狂跳,再度附耳叮咛。
“嗯。”他身体紧紧贴着铁柜,使眼色示意她站远一点。他弯下身子伸手扣住铁柜把手,心里默念一、二、三——随即迅疾扭开门把敞开铁柜扇门,厉声吼着:“躲在里面的人还不仅出来!”
“大姐姐!是我阿妙啦!”阿妙慢吞吞地从弓身躲藏的铁柜里爬出来。
“阿妙!是你?原来你一直躲在柜子里?怪不得我找遍大街小巷都找不到你!”晓凡哭笑不得地看着低头扭卷衣角的阿妙。
“我趁大姐姐到前面帮忙时偷偷溜进办公室躲起来。”阿妙两颗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骨碌碌溜转着。
“阿妙!你差点害我吓出心脏病。嗅……算了,事情过去就算了。你还不赶紧打电话回家报平安。免得妈妈着急。”晓凡扬眸迎住盛励投递过来的含笑瞳眸。
“好。”阿妙乖乖拿起话筒按键,“妈,我是阿妙啦……我没乱跑啊……您放心,我吃饱了,等一下就回家……好,拜拜!”
一旁的晓凡和盛励相视一笑,都松了一口气。
阿妙挂上电话,手足无措地晃到晓凡面前苦苦哀求:
“大姐姐!阿妙下次再也不敢乱碰东西了,请你不要解雇阿妙啦,求求你……”
“你保证以后不再乱碰东西?”
“阿妙保证。”
“若下次再犯呢?”
“再犯的话……阿妙就回家吃自己。”
“你说的话不只大姐姐听到,盛先生也听见了,他是证人哦!你下次若再犯同样错误就要自行处分。”
“我知道。”
“好!那大姐姐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谢谢大姐姐!”
“时候不早了,你赶快回家吧!”
“好!大姐姐再见,盛……盛先生再见。”阿妙红着脸跑开。
“好啦,阿妙失踪记圆满落幕,我们是不是该找食物喂饱你的胃了?”他提醒她。
“你介不介意陪我吃路边推?”
“好吃的话,当然不介意。”
“后面巷子口有一家沙茶花枝羹,好吃得不得了,包你一吃上瘾。”她露出垂涎三尺的份相。 “你常去光顾?”
“三天两头就去报到一次,解解馋。没办法,老板娘自制的花枝羹又香又滑,里头除了大块花枝,还有竹笋、白菜、金针菇、胡萝卜柴鱼酥,还有我最喜欢的芜美,真正料多汤头好。”饥肠键施的她兴匆匆抓起皮包。
“哦?真有这么好吃?那我当然要陪你去吃一碗唆。”
“嗯,那吃完后,我开车送你回家。”她没忘记他的车被拖吊。
“不!我开你的车送你回去,我再坐计程车回家。”他是个绅士,岂有让女士开车送他回家的道理。
“你跟绝大多数的男人一样,不信任女人的开车技术?”
“不!我相信男人做得到的事,女人也一样可以做得很好。只是,你今天够累了,我自告奋勇充当你的司机开车送你回家。”
“你真体贴。”他连邻居都照顾得无微不至,相信对女朋友一定呵护有加。她不禁有点吃味偷偷嫉妒起沈妮妮……
第五章
“谢谢你送我回家。”她从皮包里找出大门钥匙插进匙孔开门。
“有机会当你的护花使者,是我的荣幸。”
他紧跟着她一起进入玄关,迎接他的是一对静静卧在玄关两侧的石雕羊,斑斑驳驳的石灰岩仿佛正在诉说岁月痕迹。
“我父亲生肖属羊,所以收藏各式各样的羊。”她笑着解释,招呼道:
“请进。”
“你一个人住?”他双手背剪站在张大千的超大幅泼墨荷花图前面,欣赏画作上破青粉紫的浓艳色彩,大开大合的画风将张大千豪放不羁的气度与纯熟技巧表现得淋漓尽致。
“家父一直很向往大理的山光水色,退休之后便带着母亲长时间住在大理,偶尔才回台湾。”
她“刷”地一声,拉开落地窗帘,扑进眼帘的是一座充满田园风味的室内花园——美丽的球兰顺着白色木架舒卷攀爬,一丛丛盛开的盆花竟相争艳,令他眼睛一亮的是一条用碗口大竹子由高渐低连接成供水道,源源不绝将水注入老石日,冲击出淙淙流水声。
台湾地窄人稠,尤其在历经八O年代那一波房价朝升之后,绝大多数的人不惜好榜阳台增大n宫内的访aerrm了家却反其道而行,让阳台大幅延伸进客厅。只要坐在古色古香的酸技术古董椅,就可以一边嗅着花香一边品茗,这么惬意的设计不难看出了老先生是个很懂得享受居家生活的人。
“不好意思,我父亲的铁观音泡完了,只剩下立顿茶包。”
“其实,只要气氛好,喝茶包也很香。”
他内心讲究的是陪他喝茶的人,并不计较什么乌龙、观音,还是普洱。
“你的个性很随和。”她拉着茶包线抖了抖,象牙白描着郁金香的骨瓷茶杯里,原本淡淡的金色茶水立刻渲染成浓稠的流用色。
“正确的说法应该说我比较注重精神层面,而不在意口腹之欲。”他语带弦外之音,两只深选的黑瞳子深情凝视她。
“哦?”
他的大胆凝陈,令她慌地掩下两排浓密睫翼,忙转身跑步到花园,旋开洒水器喷洒满室花花草草。
“就算忙得不可开交,下午茶时间我一定亲自下楼挑茶点,你以为我只是单纯为员工的胃谋福利?哈!我没那么伟大,我只是自私地想乘机跟你见面、跟你说说话。”
他把握住两人难得的独处机会,一步步靠近她身畔,用略带沙哑的低沉磁嗓对她剖白心迹。
“你……”
她敏感的心当然知道他亲自买茶点之意不在茶点,真正令她备感困扰的是每当下午三点钟一到,她就搁下手边的工作自动出现在柜台等候他大驾光临。
“我相信你一定感觉得到我对你的心意。”他单刀直人挑明心迹。
“我……不怕你取笑我思想过于保守,但,我深深觉得不管男人或女人处理感情问题应该专一,不该脚踏两条船。”她意有所指。
“你指控我不专情?”
他困惑的眼投人她质疑的水眸。
“你身边已经有个漂亮的女朋友沈妮妮,又何必跑来挑动我们之间似有若无的情债?”她直截了当。心想,既然他勇于剖白,自己何不把藏在心里的疙瘩当面问个水清鱼现。
“沈妮妮不是我的女朋友,过去不是,现在不是,未来也不会是。”
他断然否认。
“是吗?”
她略显高亢的声音擦亮一簇窃喜的火苗。
“妮妮是我死党沈智浩的妹妹,等于也是我的妹妹。你遇见妮妮那天,正好是她过生日,阿浩纽约分公司临时出了点状况,他必须亲自飞美处理,临走前,阿法再三拜托我,妮妮生日当天无论如何请我抽出半天时间陪她吃喝玩乐过生日。”他详细解释,显然不愿她误会。
“你当沈妮妮是妹妹,可她未必只当你是哥哥。”她想起沈妮妮下午跑来警告她别想动他脑筋,沈妮妮醋劲大发的泼辣劲儿可不住妹妹身份该有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