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倏地睁开眼,心中的痛楚依然存在,整个人像是被巨石压住般地无法呼吸,心悸得痛苦。
她习惯性地伸手向右边的床头柜想开台灯,不意却触及一具温热的躯体。
小黑惊叫地由床上跳起来,朝着她认为应该是墙的一面靠去,谁知扑了个空,整个人向后栽到床下,“砰”地一声摔痛了自己,也吵醒另一个人。
灯光忽地大亮,佛拉斯关世的脸出现在小黑头顶上方,他拉起小黑,双手急忙检查她的四肢问道:“有没有摔伤?摔到哪里了?”
小黑揉揉自己的腰臀,瞪着他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在我的房间里?”
“亲爱的小黑,你睡昏头了吗?这里是我的房间,不是你的。”佛拉斯眉眼含笑地看着她。
小黑迅速地打量四周,充满阳刚气息的摆投,果真不是她的房间。
她困窘地想起自己被他扛在肩上,而陈嫂和陈伯却丝毫未加以阻拦,她一世英名全毁在他手上。
“我记得自己被你像扛米袋一样地扛了过来,但是你怎么会睡在我旁边?”小黑闪着怒火的眼睛格外晶亮,看得佛拉斯有片刻的失神。
“没办法,我必须当一个尽责的主人,确定我的客人睡得安稳是我的责任,而且我不想让你半夜跑回去和一个陌生男子共处一室。”
“谢谢你的责任心,牢头。我现在很困,没有精神半夜跑回家,所以你可以放心地睡觉,当然--是到另一个房间。”小黑语带讽刺地抬头看他。
“这没问题,不过我要知道你刚才为什么会惊醒?是作噩梦了吗?”佛拉斯双手抱臂地看着她。
经他一提,小黑又觉得胸口闷得难受。
一想起那个惊醒她的梦,小黑不由得蹙起眉,恼怒地瞪着佛拉斯。
她自小到大只作过两个让她由睡梦中转醒且记忆深刻的梦,而这两次的罪魁祸首都是眼前这个眼带笑意的男子,他还若无其事的问她是不是作噩梦了?!
严格说起来,这两个梦都不能说是噩梦,尤其是刚才那个梦美得就像电影画面,在梦中出现的人是佛拉斯和一个有着闪亮金发的陌生美女,女子精致的五官犹如一个瓷娃娃,她笑得那么幸福,那么满足,完全是一个被爱女人的神情。
看着佛拉斯缌呵护女子的神态,小黑纵使知道那是梦,却也忍不住感到椎心的痛苦。
是嫉妒吗?她反问自己,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她并不是嫉妒,只是觉得悲哀。
“没事,一个梦罢了。”小黑隐藏自己的感受,表现得若无其事。
佛拉斯伸手轻触她的脸颊,这一次小黑并没有闪躲,只是定定地迎视他的目光。
“从你的眼神中,我知道你一定是梦到我了,可是你并不喜欢我打扰你的梦,对不对?”
“不错,那是噩梦。”
佛拉斯摇摇头,突然轻啄她的嘴角,小黑丝毫不显惊慌地看着他。“有进步,如果有一天你能主动吻我,那就及格了。”
“如果我及格了,可以毕业吗?”小黑冷静地问。
佛拉斯大笑道:“当然,毕业当我的老婆。”
小黑对他似真似假的言词只是轻翻白眼道:“那你最好有心理准备,我可能永远无法及格,毕不了业。”
“放心,名师出高徒,我保证一定能让你顺利取得毕业书。”
小黑撇撇嘴,“那可不一定。”
“没关系,我很有毅力,一定会等你。”佛拉斯突然变得正经起来,一双眼直勾入她的心扉深处,惹得小黑手脚发软。
“我相信那一天很快就会来临,很快!”
佛拉斯说完给了她一记深吻,而后潇洒地转身离开。
小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跌坐在床上,手指轻抚自己的唇。
是习惯他的吻,还是接受他了?她反复地问着自己,最后只能自嘲地说:“黑安琪,你惨了,你真的惨了。”
十七岁陷入情网根本不在她的预想的蓝图中,然而,现在她所规刈的人生已经走偏了方向,全盘的崩溃,这一切都得归咎于一个男人的出现。
一个神秘、霸道,宛如帝王般的狂妄男子。
*****
佛拉斯嘴角噙着笑意走出房间。
当他逗着小黑,盯视她的反应和表情时,他的心情似乎也哪着飞扬起来。
尤其当她不再抗拒他的吻后,他几乎无时不刻地想攫取她的唇,渴望感受她柔软、温柔的唇瓣,她的唇变得极为诱惑,不断考验他的理智,他的……
佛拉斯猛然停下脚步,一张脸变得铁青、懊恼。
该死!他对这个游戏太投入了,差点陷进去。
他转头望着那一扇合着的门,眼神充满痛楚,继而一冷,他必须将自己的感情完全抽离,和小黑谈感情的不是冥王佛拉斯,而是一名平凡的人间男子纪艾安。
“陛下。”
佛拉斯缓缓转头看着他最疼爱的两名大将。“事情办好了吗?”
“是,已经办妥了,我们已将炽天使带往冥界,他不会再阻扰陛下行事。”安培回答道。
“意思是小黑家的陌生人已经自行离开?”佛拉斯淡淡地问。
安培和贺贝里闻言心头一惊,坦承道:“是。”
“很好。”
安培望着冥王身后的那一扇门,有些不安地说:“陛下,虽然炽天使已被我们带回冥界,但是天界很快就会发现,届时--”
“还会再派人来?”佛拉斯冷冷地笑,笑得狂妄。“米迦勒知道除非是他亲自前来,否则派一个丢一个,他不会那么笨的。”
“万一天使长亲自前来,事情恐怕更难收拾,陛下如果能将小黑交给属下施以换魂之法,事情很快就会结束。”安培虽然喜欢小黑,但是在他眼中,小黑仍旧只是一个人类。
“不!我不准你们对她下手!”佛拉斯冷冽的眼光扫过两人。“如果你们敢违抗我的命令,绝不宽贷。”
他警告的冷酷口吻是他们从未听过的,这更加深两人的恐惧。
安培不顾一切地直言道:“陛下,如果再这么拖下去,属下等担心陛下会下不了手。”
佛拉斯慢怒地瞪视他们道:“住口!我说到做到,我不会让那个小女孩阻碍我的目的,等时候一到我自会动手,你们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安培还想说话却被贺贝里按住手臂,他望了贺贝里一眼,抿抿嘴不再开口。
佛拉斯压抑怒气地咬牙道:“不要再让我听到这种话,千万不要再暗示我会为了一个平凡的人类女子背叛安,千万不要!”
安培与贺贝里不安地屈膝,异口同声道:“是!属下知罪,请陛下息怒。”
“这一次就算了,但是不要忘记我说过的话,我绝不容许再一次的放肆。”佛拉斯语气冰冷的说。
“是,属下知道。”
“知道就好。”佛拉斯放缓语气,冷瞥一眼紧闭的门,然后转身大步离去。
等佛拉斯离去后,安培才松了口气。“我还以为这一次死定了,没想到陛下会发这么大的脾气。看来,你的预感果然应验了。”他有些懊恼的看着伙伴。
贺贝里摇头苦笑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又不是我导致的,你不需要用这种气愤的眼光看我吧。”
“我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有什么预感了,否则我可能要改称你为灵感大师,而不是攻无不克的将军。”
“我又何尝希望预感灵验?!当我们第一次提起时,陛下只是觉得好笑,但这次他却动怒了,看来事情变得更复杂也更棘手了。”贺贝里无奈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