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着脸挂上电话,看来有一场战争即将爆发。她甩甩头,决定不去想烦人的事,微笑的走向纬凡,将手插进他的手臂,“走吧!我饿得可以吃下一条牛,小心你的荷包啰!”纬凡放纵自己暂时享受这份快乐,以疼爱的语气道:“我的荷包很肥的,任你宰割啰。”
两人笑着并肩走向纬凡停车的地方。
☆ ☆ ☆
车子在夜色中飞驰,纬凡带着想梦来到东区的一条巷道中,如果不看招牌,她真的会以为这栋两层楼的洋房只是住家。
“蓝夜”的装潢混合了乡村和古典的风格,一种充满古朴而浑厚的气质,厚重的原木,有一种逼人的气势,如同一个不修边幅的粗犷男子;顺着酒吧往后,可见一座旋转木梯,来到二楼,又具截然不同的风味。
麻布餐巾、古典的桌椅、轻柔的烛光,使得想梦觉得如同置身十九世纪的英国上流社会里,自己则像一位优雅的妇人,高贵、自然的气质自每一个角落散发出来。
“怎么同一家店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可是却又那么奇怪的协调?设计这间店的人一定很不平凡。”想梦好奇的看着四周。
“如果老板听到你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纬凡带她朝一扇门走去。他伸手敲敲门,过一会儿,一个男人打开门,笑着和纬凡打招呼,等到看见想梦,才露出沉思的眼光。
“冷阳?你是冷阳。”想梦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这名歌手。一个有着低沉、浓郁、深情嗓音的歌星。
他的外形魁梧、粗犷,线条就像用刀刻出来似的。或许他并不英俊,却没有人能否认他极具男性魅力,至少他那双深沉、沧桑的眼神,就蛊惑不少女性歌迷的心。
冷阳将眼光由想梦移向纬凡的脸上,只见纬凡淡淡的微笑,冷阳的眉头不禁蹙紧。他回头看想梦,原本以为她看到他会尖叫,但是,她只是愣愣的看着他,然后用肯定的声音说出他是谁。
在演艺圈多年,他见识过各种美女,但是似乎都比不上眼前这位美丽如娃娃般的女孩,她有着灵活、坦诚的眼睛,更重要的是,她似乎不像真人的气质让她格外醒目。
“冷阳,她是想风的妹妹,魏想梦。想梦,你知道他是冷阳,歌唱界最闪耀的巨星。”纬凡笑着为他们介绍。
“想风的妹妹?”冷阳有片刻的讶异,随后才撇撇嘴角道:“我说想风那小子怎么眼光那么高,原来是有原因的。你好,魏小姐。”
“叫我想梦吧!你和我哥哥也熟?我还以为他只有莫大哥这个朋友,他可是不怎么亲切。”想梦俏皮的笑。
纬凡和冷阳相视一笑,想风是不够温柔,而他这些朋友也是各有怪癖,不过,就算他们各有各的秘密,但是彼此深厚的感情却是不变。
想梦望着他们有默契的一笑,不禁叹气道:“如果我有像你们这样交情的朋友就好了。”
冷阳震惊的盯着她,似乎被她看透心思似的感到不安,纬凡只是苦笑,他知道想梦不会窥人心,但是她察言观色的本事,的确让初识者心底发毛。
一瞧见他们的反应,想梦立刻吐吐舌头,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冷阳询问的看向纬凡,纬凡只是耸耸肩,淡淡的笑,“想梦的拿手好戏是猜测别人心里的事,放心吧!她不会读心术。”
冷场扬眉道:“听你这么说,我真的感到安心多了。”不理会纬凡无奈的笑容,他转头问想梦:“想喝点什么饮料?或是吃些东西?”
“我想吃些东西。嗯……冷大哥,能不能请那边那位小姐不要再瞪我了,会影响我的食欲耶!”想梦用眼睛暗示冷阳。
当冷阳瞧见那名女子时,神色一变,脸上的线条更加严厉,浑身肌肉紧绷,彷佛一头看见猎物的……不,是见到敌人般的野兽,一副提高警觉、蓄势待发的模样。
纬凡也看见那名女子了,他心中暗叹一声,拉着想梦,悄悄的走进冷阳的办公室;经过冷阳身边,他只是拍拍他的肩,不过冷阳似乎一无所知,只是和那名女子隔着大半个餐厅相望。
纬凡关上办公室的门,拿起电话叫了几样消夜,当他放下电话,转过身来,只见想梦盯着门,微蹙着眉,脸上似忧似喜。
“不要再看了,他们的事不是我们帮得上忙的。”纬凡走到她身边,将她自门边带开。
“看她悲哀的神情,这是我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想梦凝视着纬凡,希望能有解答。“这是一个悲哀的故事,也是人力无法解决的痛苦。”他太清楚这个故事了,只是这段缠绵多年的感情,似乎永远没有结束的一天。
过了一会儿,冷阳走进来,纬凡只问:“她走了?”
冷场点点头,神情仍是郁闷严厉,想梦知道他们一定有话要说,所以藉上洗手间为由,将办公室留给他们。
“她说了什么?”
冷阳冷笑道:“还会是什么?除了仇恨、痛苦、折磨彼此的话,她还能说什么?”
“有没有考虑过彻底结束这件事?不要瞪我,你们再执着下去,只会更加刺伤对方。忘掉过去,给彼此一个新生活,何苦用荆棘将两人捆绑在一起,每一次的挣扎,只有刺得更深,疼得更烈。”纬凡真心的劝他将这段悲哀的感情,完全斩断。
冷阳面无表情的瞪视他。
“你就算瞪死我,我还是一样会这么劝你,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纬凡毫不退缩的迎视他的眼光。
“不用担心我,我会解决这件事。”他放下防御的姿态,反问:“你和萧桦的事怎么样了?”
纬凡淡淡的笑,“能怎么样?一切顺其自然吧﹗”“那她呢?你对她的感情呢?”
纬凡沉下脸,抿着唇盯着墙上的一幅仿莫内的睡莲。
“墙上的画不会给你答案。她是想风的妹妹,你不能有非分之想,你绝对不能爱上她。”
纬凡苦涩的想,就算他有非分之想,也尽管他已经爱上她,但是他仍然无法拥有她。
看着纬凡落寞的神情,冷阳知道他的警告太迟了。其实纬凡会带女人来“蓝夜”,这是第一次,就连他老婆萧桦,他也未曾主动带她来过。
说真话,他一直都不喜欢萧桦。萧桦太现实,也太虚荣了,纬凡会和萧桦结婚,说真的,他很震惊,更不看好这段婚姻,甚至他一直认为纬凡根本末曾爱过萧桦,只是将欣赏错当成爱情;他真的为纬凡抱不平,何以像他如此才华洋溢的男人,却不曾享受过爱情。
当然,爱情不全然是喜悦,否则他也不会痛苦许多年,只为了那份灼人的爱情。
冷阳自嘲的想着。
两人有默契的互看对方,由对方苦涩的笑容和眼中看见自己的窘状,谁说男人不会为爱伤神?只是伤得太重,变得冷漠,只好假装不在乎罢了!
“我不是想破坏你的家庭。虽然我不鼓励你追求想梦,不过,我直觉的认为她比萧桦适合你。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的’喜欢她,我劝你和萧桦离婚算了。”
冷阳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纬凡,一杯自己仰头饮尽。
“我和萧桦或许会分手,但是原因不在她。”纬凡直直的盯着冷阳。
冷阳例嘴笑道:“我明白,第三者这个罪名落在她身上是残酷而且不公平的事,不过,她是触媒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