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光不会在我命令之外伤人。”欧阳昀冷冰冰地瞪着谢萝。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如果……咦!你命令马踢腿是什么意思?想吓我吗?我又没有得罪你,莫名其妙。书上说得真不错,漂亮的人多半心胸狭窄,尤其是男人。被人家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说不定你还暗暗偷笑,故作清高。”谢萝喋喋不休地数落他,根本忘了自己是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只要欧阳昀手一掐,她就得回老家。
欧阳昀从未被女人骂过,今天算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却也使得他对谢萝产生了好奇心。
“你说完了吗?”他盯着她问。
谢萝闭上嘴,不情愿地点点头。
“现在可以回答我的话吗?”
她再点点头。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欧阳昀冷淡地望着她。
“你阻挡迎亲队伍有什么目的?”
谢萝苦笑地想,她会有什么目的,不过是问个路,谁知──唉!
“我叫谢萝,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也没有任何目的。”
欧阳昀怀疑地看着她,冷笑道;“没有目的?你想骗谁!还有,你身上这套衣服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么奇怪?”
“我真的没有不轨的意图。好吧!告诉你,我是从一座山跌了下来,不料却跌到一千多年前的现在,我是个一千一百多外以后的未来人,根本不属于你们这个时空;这套衣服是我们的休闲服,这叫T恤,这叫牛仔裤,瞧!我手上戴的叫手表,可以看时间,不是像你们用日晷或是什么浑天仪来计时。”谢萝索性说出来,省得他问东问西。只是信不信任全由他,她可管不着。
果然,欧阳昀蹙着眉,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将她当疯子给撵走。
“喂!我不管你信不信,不过花轿里的姑娘已经答应。收容我,你可不能将自己妻子的承诺给破坏掉,别人会说你不懂得尊重妻子,是个沙猪。”谢萝忙道。
欧阳昀虽不懂何谓沙猪,但是看见谢萝的表情,也知道那绝不是恭维的话。
这个女人总是说一些教人听不懂的话,难道──不,不可能有这种事发生。这个女人一定是疯子,他可不能将一个疯子放在碎剑山庄内,谁知道她会不会害人。
“我不能让一个疯子住进碎剑山庄。”
“可是她是你的妻子……”
“我不是新郎,我是新郎的弟弟。”欧阳昀冷漠地打断她的话。
弟弟?谢萝没来由地高兴一下,随即抛开这种不受欢迎的感觉。
“那你更不该赶我走。”谢萝理直气壮地叫。
欧阳昀扬起眉,等着她的理由。
“你是新郎的弟弟,就表示花轿内的姑娘是你的大嫂,难道你没听过‘长嫂如母’?你怎么能违逆母亲的意思!”谢萝得意地看着他笑道。
欧阳昀一愣,眯起眼直盯着她瞧。
说疯,她又能说出些道理;可是说她正常,她的举止又不太像,他真的有些为难。照理说,他有绝对的权力决定要不要收留谢萝,可是,他又不想让新娘难堪,毕竟她将成为自己的大嫂,沉思一番,他挥手召来一名仆从。
“二少爷!”
“找几名壮丁将花轿抬回山庄。”欧阳昀简单地吩咐。看着仆人仃研始行动后,他将视线移回谢萝身上。
“喂!我呢?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哦!”谢萝惊慌地看着花轿被抬走,其余的人马全护送着轿子,随着花轿离开,只剩下欧阳昀和她。
原来她也会害怕,欧阳昀淡淡地扯扯嘴角。弯下身,他伸手将她拦腰抱上马。
谢萝被他突来的动作吓到,扯开嗓门尖叫:“干什么?我不会骑马,救命啊!放我下来。”
她捉住他的衣襟,死命地叫。
“安静!否则我就把你扔下马,不带你去碎剑山庄了。”欧阳昀冷冷地警告,终于将谢萝的歇斯底里给控制住,只见她咬紧牙,双手死命地抱着欧阳昀,深怕他将她给曳下马。
难得她会听话,欧阳昀的嘴角微微上扬。
有了这个聒噪的女人,也许碎剑山庄会热闹一些吧!
他用脚踢马腹,墨光嘶鸣一声,飞快地奔跑起来,同时,谢萝又开始尖叫。
☆ ☆ ☆
谢萝腰酸背痛地躺在床上咒骂欧阳昀。
他是存心故意要折磨她,明知她不会骑马,却策马狂奔,她全身上下的骨头被马颠得差一点散了,肌肉正苦苦哀号着。混蛋家伙,亏他长得一张俊脸,却有恶魔般的性格,真是暴殄天物。
欧阳昀只有不说话的时候还能骗骗人,她不就是被他那张脸给骗了� �
唉!真是看走眼,竟然会迷上他,险些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不,拜倒在马蹄下,这要是传出去,只怕她的死尝损友们会笑破肚皮。
她,谢萝,C大第一酷妹竟然也有这么一天,真是报应。
想到这,她又想哭了,爸妈应该接到她失踪的消息了吧!妈妈大概哭红了眼睛,老爸大概又戒不掉香烟了!玲月、小光、阿项此刻恐怕后悔死了,也许她们正自责着不该拖她出去玩,而导致她红颜薄命,不,是生死不明。
她活着,还是在历史中活着。
想开点,她觉得自己能够目睹历史,也是满过瘾的事。如果读书时,对历史多下些工夫,也许她还会成为伟大的预言家呢!谢萝自我调侃地想。
听见前厅锣鼓喧天,热闹非凡,自己却给扔在这里,乏人间津,甚至连碗饭也没有。她可是一大早就给人挖出被窝,又郊游踏青饿个半死,现在她全身上下由头痛到脚,由内疼到外户再不喂饱她的胃,她相信胃老大会持续不断地折磨她。
既然没有人要来体贴她的胃,她只有自力救济。
谢萝每牵动十块肌肉,就发出一阵不文雅的哀号,四肢并用地爬下床。房间里除了一盏油灯外,报本没有照明设备,黑黝黝的房戒,直教她走投两步就撞到东西,哀鸣四起。她打开房门,面对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心顿时凉了一半。
如果她贸然地出门,她可没有把握不踩到些什么,或者再跌进沟里、池里的。但是她实在是饿得受不了,再多的迟疑也全教她的胃给打散。
谢萝转身拿起桌上的油灯,有总比没有好。
深吸口气,她踏出门槛,朝着喧嚣声摸索前行。
不知道是习惯了黑暗,抑或是愈来愈亮的关系,谢萝慢慢看得清四周,等她发现自己站在一座花园内,不禁咋舌低呼。
我的妈啊!这是他们的花园吗?说是公园还差不多。
园中小桥流水,绿木扶疏,有凉亭、假山,甚至还有九曲桥,这个碎剑山庄还真不是普通有钱。
谢萝惊叹之余,又为自己的好连高兴起来,幸好她遇上这样的人家,否则自己可能得向人伸手讨饭,做个小乞丐。
当然她也听过古代有什么歌妓、名妓之类的,但是凭她的条件,可能还没走到人家门口,就给人轰出来,所以她还是安分守已地待在这里当个蛀火虫吧!
突然,一道白影无声无息地飘到她面前。
谢萝闭起眼,尖叫:“有鬼啊!”
手上的油灯被吓得拿不稳,直线下坠,在落地前一阵风一扫,油灯转到白影手上。
“是我,欧阳昀。”欧阳昀叹口气,为什么这个女子永远不懂得安静,也不能静静地待在房间内。
谢萝猛地睁开眼,看清楚眼前的白影,不由得拍拍胸口没好气地说:“你不知道晚上穿白衣服会吓死人吗?尤其还像个鬼似地飘来烫去,如果不是我胆子大,早被你吓得两腿一伸,回老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