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想愈爱,手臂一勾,正欲低头去吻她嫩若凝脂、白里透红的面颊,却忽然见到她侧过脸来,一双妙目定定地凝视着自己:
“求亲可是件大事啊,堂堂讨逆将军是何等精明于练之人,又怎会未经证实之前,单凭推论,便贸然上门求亲呢?”
孙策没料到大乔会突然冒出这句问话来,一楞之后,不禁哈哈一笑,说道:“唉,娶了一位聪慧过人的妻子,原来也有一点不好,什么事都瞒不了你。”顿了顿,微笑地望着大乔。“那日在林中,你虽然先一步离开,但后来我和随从们却在林中不远处发现你量倒在地,于是便将你送至乔府,府里的人一见是你,问也不问,便慌忙地接你进屋,然后随从再以言语套问丫环,这才终于证实了你的乔家大小姐身分。”
他这番话一人耳,大乔心中的惊诧真是难以言喻、不由得睁大了双眼:“可是妹妹告诉我说,是两位樵夫救我回来的……”
这句话还没说完,大乔心中忽然想起,大夫曾经说过,自己的伤是由于护送之人急救得法,才能如此迅速度可,但寻常樵夫又怎会懂得医理呢?自然是讨逆将军想法子命人救洽之后,再送她回府,这就合理了啊。
一旦想通此节,大乔不由得失声惊呼:“原来是你!是你救了我一命!”
孙策摇摇头,正色道:“让你坠马受伤,原是我的大意疏失,万幸没有造成终身之恨。总算今日有了弥补前愈的机会,从今而后,我定当好好待你,让你终身幸福无忧。”
大乔发现原来自己是为心上人所救,正是惊喜交集、激动无比之时,又听到孙策当着自己面前,许下了终身的承诺,这一个多月来的苦苦思恋,要时化为满腔喜悦,点漆双眸中难以抑制地!浮现了膝陇水气,眼角眉稍却是已带着客气,唇边更是笑意盈盈,心情真是畅美难言。
隔了好一会儿,她才再度开口间说:“于是你便决意娶我为妻了?”
孙策点点头,忽然又笑了起来,说:“当我收复了豫章郡,再平刘勋的势力之后,便开始计划回宛城之事,只是要事缠身,不能即刻返回。公瑾知我心意,于是便主张由他先回宛城,为我筹画婚事……”
听孙策述说至此,大乔心中疑惑已解开十之八九,笑靥比平日更是加借娇艳动人,接口说:“岂料,他连自己的婚事也一块儿办下去啦。”
孙策笑盈盈地点头,望了妻子一眼,笑着说:“其实真要说来,公瑾与个妹的婚事,咱们遣称得上是媒人哩。”
大乔微微一楞,转念一想,便笑答道:“是啦,若不是要为你筹办婚事,他又怎会回到宛城来呢?当然更别提迎娶妹子啦。”
孙策笑着摇头:“这只是原因之一,想来你应该还不知道、公瑾初回宛城不久,便在长街之上巧遇令妹;令妹以一曲‘荣茂’令他留步,又在言谈中暗示他为咱俩牵起姻缘线,公瑾虽然不便表明实情,却对令妹的才华及心地爱慕不已,想着想着,索性便随我一同上门求亲去了。”
大乔想起妹妹的一片心意,虽然今日看来,纯系画蛇添足之举,但是思及小乔的用心,大乔仍然感动不已。想到过得数日,小乔亦要嫁周瑜了,不禁关切地问道:“既然如此,想来周太守应会好好对待我妹子吧?”
孙策剑眉一扬:“那是当然。想他们夫妻闲暇之时,二人一同抚琴弄萧,夫唱妇随,该是何等幸福啊公瑾思虑精细,待人却能宽厚容让又精通音律,兮妹嫁他为妻,是再适当不过了。”停了会。低声在大乔耳边笑道:“咱俩可也不比他们差啊。日后咱们一同并骑出游,驰骋于山林之间,该是何等的畅快啊。”
大乔凝望着孙策、内心想像着那幅情景,身上仿佛已经感觉到骑乘于马背之上,和风拂体的快意之情,不禁悠然神往,量生双颊,有些羞怯,却有更多喜悦,神情娇媚难言。
孙策见到大乔如此神态,再一想此时是自己的洞房花烛夜,哪里还把持得住,右手抚上了大乔的粉颊,凑过去便是一吻。
让自己深爱的丈夫亲吻拥抱,大乔心中虽然乐意之极,却也不禁羞得双颊飞红:当孙策伸臂将她抱上床榻之时,大乔想起母亲所说的闺房之事,脸蛋更是艳红地犹似火烧,别开眼不敢望向孙策,心中怦怦直跳,不知接下来会是怎样的情景?
岂知孙策将她抱上床后,却只是飞快地在她唇上一吻,然后便起身离榻,大乔心不人惑不解,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好奇心起,鼓起勇气转头瞧向孙策,只见他笑着朝自己比个手势,示意自己噤声,随即悄悄地快步走到门边,猛地拉开了门板。
就在门板被拉开的那一刹邵,大乔忽然听见门外书起一阵惊叫声,接着便看到几个少年齐齐摔进屋内来,像是叠罗汉般你压我、我压他地倒在地上。
孙策站在门边,先朝大乔一笑,随即将脸一沉,瞪着那几个少年,说:“你们是向谁借的胆子,竟敢妄想来听你兄长的房来着?”虽是叱责,然而语气之中却是难掩喜气。
那几个少年摸摸鼻子,讪讪对望了几眼,陪笑地爬起身来。大乔这才看清,那几位少年适才都见过的、正是孙策的弟弟们。当中年纪最长的孙权因为站在后方,所以幸而没有跌得难看,见兄长叱责,便嘻皮笑脸地对孙策作揖陪礼,说:“听房不过是讨个喜气嘛,哥哥你若是不乐意,咱们立即走开便是了。”
孙栩、孙匡,孙朗等三人听二哥代他们出头,再看大哥脸上难掩笑意,显然并非真的发怒了,于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志一同地躲到二哥身后,陪笑附和:
“是啊,咱们这就要走了,大哥请息怒。”
“对对对,咱们只不过是想讨个吉利罢了,今日是大哥与嫂子的大喜之日,大哥可别发怒,万一吓着了如花似玉的嫂子,那咱们可真是罪过了。”
“大哥切勿动怒,咱们这就走啦。”
说着,三位少年当真使肩搭肩,半推半挤地逃离新房。
孙权是最后离开的,临走前还对兄长使了个眼色,邪里邪气地一笑,然后顺手带上了门板。接着便听到房外脚步声逐渐远去。
待脚步声已不复闻之时,新房中又再度趋于宁静。经过刚才少年们这么一打岔,房内的温度,似乎又升高了些许,纵使房内没有人开口说话,却也暖洋洋地格外舒适。
大乔与孙策不禁相视一笑。
孙策看见妻子的娇美笑颜,心中不禁一荡,走到房内四角,依序将点着的油灯捻熄了,只留下床前一盏当月灯,随即脱鞋上了榻,随手一扯,纱帐便垂落了下来,将新婚夫妻的身影全掩蔽在那层轻纱之后。
此时,屋外正是皓月当空,在这般喜气的夜晚里,连银白色的月光也显得特别温暖,静静地洒落了一地皎洁,以独特的方式庆贺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当晚宛城中见到月空的人们,都不禁赞叹他说:今晚,是宛城中最美的一个夜!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