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好吧!”每回小姐一撒娇,金大娘就没辄,“不过,这回可是最后一次了,要是让人知道奴才私下替小姐送信出府,奴才就算有一百条命也不够赔。”
“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有谁会知道呢?”夏侯霁月再偷偷的塞一支银簪给她,算是给她的一点奖赏,“一定得尽快帮我送达,我先走了。”
说完,她双手撩起裙摆,迅速往旁边的花丛里一钻,眨眼之间,小小的身子就失去了踪影。
“这鬼丫头。”金大娘笑着摇摇头,正打算返回膳房时,没想到一转身,却吓掉了她的三魂七魄。
只见夏侯曜阳不知何时已站在她的身后,一张冷峻的面孔此刻正泛着森凛的冷光,犹如索命阎罗般骇人至极。
金大娘一见,立刻吓得昏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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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在夏侯王府叨扰了数日之后,终于在今天启程离开洛阳,返回长安。临行前,他还特别叮嘱夏侯曜阳务必好好对待霁月这丫头,否则绝不饶他。
然而……一场山雨欲来的风暴却早在几天前就已在王府中悄悄酝酿着,只不过夏侯曜阳隐藏得很好,就连皇上也丝毫未觉他有任何的异样。
而今天,即是爆发之日。
在护送皇上出了洛阳城之后,夏侯曜阳一回到王府,就立刻命人传唤夏侯霁月来到大厅。
他端坐在座位上,面色冷凝肃然,一旁的人看了都不禁替夏侯霁月捏一把冷汗。
小姐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惹王爷生气?不然王爷的脸色为什么会这么难看?下人们皆在心中猜测着。
夏侯霁月根本就不知道事情早就被夏侯曜阳给揭穿,还傻呼呼的盼望着月圆之日,小顺子公公的到来。
不一会,当夏侯霁月由杨柳搀扶着进到了大厅时,心思细腻的她马上就发觉厅中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王……爷……”她抬眼偷偷的瞄了面无表情的地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礼貌的朝他福了福身。
他那如鹰般锐利的眼神,瞧得她浑身发颤。
“知道本王为什么把你给唤来吗?”他凛声问道,语调中隐含着极大的怒气。
“月儿……不知道,还请王爷您明示。”她畏怯的回答他。
这几天她很乖呀!整天躲在霁月阁里弹琴作诗,哪儿也没去啊!她着实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惹他不高兴了。
站起身来,他拾级而下,几个大步来到她的面前站定。没有前兆、毫无预警,夏侯曜阳扬起手来,下个耳光就对着她稚嫩的脸颊挥了过去。
即使他已刻意将力道削减到了最低,却仍是将她给打飞了出去。
“王爷?”一旁的人皆忍不住惊呼出声,尤其杨柳更是看傻了眼。
这王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知晓,王爷向来最疼爱的就是霁月小姐,他平常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她,更遑论是出手打她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夏侯霁月则是被他这一巴掌给打得头晕目眩。抬手轻抚着火辣辣的左脸颊,不争气的泪水开始溢出了她的眼眶,沿着面颊滑落。
“为什么?王爷……”仰起头来盯着他,她不敢置信的问道。
这一掌,完完全全打掉了她心中对他仅有的一丝好感。
“这是什么!”强抑下心中的不舍,他将一只信笺丢到了她的面前,冷冷的问道。
该死的!任何背叛他的人通常只有死路一条,唯独她让他下不了手。
“我……”她—见,登时瞠大了眼。这不是她亲手交给金大娘的信函吗?怎么会在他手上?
“是不是很奇怪这封信为什么会落在本王手里?”弯下身子,他一把将跌坐在地板上的她给拉了起来,顺道揩去了她那令人烦躁的泪水。
其实那天晚上他也是待在书房里彻夜未眠,所以隔天一大早,他便下意识的往霁月阁走去,想瞧瞧她是否睡得安好,没想到却见她由里头鬼鬼祟祟的跑出来,他当下便好奇的跟了过去。
但是,夏侯霁月此刻最担心的并不是这个问题,而是金大娘目前的处境。
“那……金大娘呢?你……把她怎么了?”她抖着声音问道,心头突然没来由的升起了一股不安。
“本王早在几天前就下令将那大胆奴才给处死了。”他残忍且无情的告诉她。
“什么?!”夏侯霁月一听,先是愣了好半晌,接着,她便像是疯了一般,抡起拳头就拼命的往他身上打去,“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怎么可以……为什么要让我恨你……你干脆连我也杀了算了……”她大声对地嘶喊着,完全不顾是否会惹恼他。
反正就是一死嘛!有什么好怕的。
夏侯曜阳只是直挺挺的站着任由她捶打,直到她打累了,垂下了双手,他才再次开口说道:“那奴才违反了王府里的规定,替你将信件送出府中,本来就罪该万死。而你最好给本王乖乖的待在霁月阁等到成亲之日,千万别再做出任何令本王不悦的事情来,否则本王一定会先从你身边最亲近的丫环开刀,听清楚了吗?”
丢下了这几句令夏侯霁月胆颤心惊的话语后,他即拂袖人内,徒留一室惊愕的大夥儿瞠目对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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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的,夏侯霁月终于捱到了今天成亲大喜之日。
经过一之整天的折腾,夏侯霁月早巳累得四肢乏力、昏昏欲睡;唯一支持她别倒下去的原因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今晚她一定要替天行道,亲手宰了那个大恶魔,替家人还有因她而死的金大娘报仇。
隐藏在宽大袖口里的颤抖小手,此刻正紧紧的握着一把锐利的匕首,她已经盘算好等夏侯曜阳一靠近,她就卯足了劲对着他的胸口狠狠刺过去,让他死得痛快一点。
夏侯霁月心底已打定主意豁出去了!
强迫自己振作起精神来,她全神贯注的聆听着门里门外来来去去的脚步声,直到周围陷入一片寂静无声,她整个人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因为这代表着夏侯曜阳即将要踏进这间喜房。
她的手心开始冒汗。
正襟危坐的又等待了好半晌,夏侯霁月一见丝毫没有任何动静,于是忍不住好奇的偷偷掀起了盖头,一窥究竟。
“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当这一阵低沉的熟悉嗓音霍地从她的头顶上方传来时,夏侯霁月差点吓掉了她的三魂七魄。
天啊!他是什么时候站在她前面的,怎么她一点也没察觉到?
她就这样呆愣愣的仰着头,张大了嘴,一脸惊愕的看着他,一时之间也忘了将手中的匕首刺向他。
她终于是他的了!夏侯曜阳站在床头深情的凝望着她,没有任何动作。
垂首打量着着眼前这张迷煞了他的粉嫩脸蛋,夏侯曜阳不禁露出了一抹难得一见的笑容。
两人就这样互相凝视了好半晌,直到夏侯曜阳再也按捺不住的伸手摘下了她头顶上的凤冠,她才猛地惊觉到她已错过了刺杀他的大好机会。
怎么会这样?他干嘛无声无息的跑进来吓她。待一回神,她赶紧趁着他转身将凤冠放置在喜案上的空档,将手中的匕首塞进了绣花枕头底下,等待下一个时机的到来。
“怎么?是不是迫不及待了?”旋过身,夏侯曜阳坐上了喜床,抬手勾起她细致的下巴,再一次问道。
“嗯!”她只好佯装害羞般的点点头,以掩饰自个儿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