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姑娘你没事吧?”
“不碍事,只是受点小风寒。嫣红,把衣衫脱下来:”
嫣红环抱自己,“月姑娘在这时还开这种玩笑?”
“不是,我是要调换咱俩的衣衫,我扮你,你扮我。”
“做什么?”嫣红不解的问。
“你说他是气冲冲的朝这来,那就表示我没明天可活。我假扮丫鬟从他身边走过,也不会引起他的注意,你就进床上把床幔放下,告诉他你病了,而且有裸身的习惯,量他也不敢掀开床幔。你杵在那做啥?还不脱下衣衫!”
月牙儿边说边脱下红衣裳,只剩下一件单薄的白衣。
她算准冷傲由大门走来尚有一段时间,待她换好衣服也差不多了。
月牙儿悄悄的步出房外,小心翼翼的带上门,一转身就瞧见冷傲等人自前方走道上走来。
月牙儿低着头,变了音道:“庄主。”
“月牙儿呢?”他的口气很忿怒。
她倒吸一口气,如此恐怖的口气,若她还待在房里,岂不是没明天可活!
“月姑娘在房里,她受了点风寒,在床上休息。”
“下去吧!”
“是的,庄主。”
月牙儿捂着嘴笑,快步的离开冷傲。
她跑去山庄后面的小森林,得意的跳了三下。
月牙儿觉得很奇怪,平时不管她跑多远,都没像今日这么喘过,而且头还有点晕,她也管不了这么多,只要远离冷傲就天下太平了。
说实在的,冷傲要是一板起脸,她心里头的寒意便猛然生起,害怕的要命!
不过想想也好笑,连她都认不出来,怎配当武林至尊!
“这个脸红的竟被我要得团团转,没脑子!”月牙儿取笑道。
“你说谁没脑子?”
声音从月牙儿头顶传下来,这声音自然是冷傲的,他就站在树梢上,似乎已等候多时了。
月牙儿惊道:“你怎么发现我的?”
“你的月牙炼,你从不摘下来的。”
“这是我的护身符,我怎会摘下来!”她抿抿嘴。
“装扮一个人就得装扮得彻底,月牙炼永远都是个害你失败的东西。说!为何把山庄改名!”冷傲话说一半便立即怒颜厉声道。
月牙儿骇然的吞吞口水,赶忙拔腿就跑,跑没几步,冷傲“咻”的一声就赶到她面前。
她又掉头跑,头晕了一下便跌了一跤,再努力爬起来,又晕晕的跌了一跤。
冷傲好笑的看着她跌了一跤又一跤,渐渐才发觉她的脸色不对劲,纵身一跃到她面前,快速伸手扶着她又将前倾的身子。
将她抱在怀里时,才知月牙儿的身子发烫得很。
月牙儿再也张不开眼,她觉得这温暖的胸怀让她舍不得睁开眼。盼拥有这胸怀的人能不吝惜让她多躺一下,再一会就好……干脆都不要醒来了!
※ ※ ※
冷傲有三个时辰未开口,颤心的望着大夫为月牙儿诊断,大夫终于将诊断的手离开月牙儿的腕脉。
冷傲瞟了昏迷的肩牙儿一眼,紧张的间:“月牙儿怎么了?”
“月姑娘是得了风寒。”大夫摸摸胡须。
“风寒?但你为何把三个时辰的脉?”冷傲怀疑的问。
“月姑娘病的不轻,而且已经有三天了。她的思绪挺乱,庄主千万则让她太伤神,记得别让她吹风。”大夫收拾着药箱子,又道:“请庄主派人随老夫去抓药。”
冷傲吭也不吭一声,便有人自动跟在大夫身后,随他走出去,明显的,让院家丁做事很有自知之明,有些事不劳冷傲开口他们便会明白了解。
在一旁的嫣红突然跪不叩头,“都是嫣红的错,没照顾好月姑娘,嫣红该死!嫣红该死!”
冷傲沉声道:“起来吧!不怪你,身子是她自己的,没道理要受顾于人。”
嫣红抽噎着,缓缓站起来。
“你们都出去,我想静静的守着月牙儿。”冷傲对洪倚岳和几名丫鬟道。
没一会,这厢房就剩冷傲和月牙儿二人了。
冷仿轻手抚摸月牙儿的脸蛋,紧紧握住她纤细的手,“月牙儿,你怎么老是让我担心,难道不能安分一天吗?”
月牙儿痛苦的呻吟,翻来覆去。冷傲扶起她,让她依偎在自己的怀中,这会儿她才安静了下来。他抚着她恣意垂下的长发,呢喃笑道:“你这恼人的丫头,原来要躺在我怀里,你才肯安分哪!”
他不由自主的吻上她柔软的唇,紧紧拥住她。都已到了这时,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喜欢上了月牙儿,说不定已爱上了她了。
那么与他指腹为婚的花弄月又该如何处置?难道当真要杀了她?那可是上天为证的婚约啊!天不可欺,再说……若凶手真是二叔……
南宫旭说的话惊醒他这梦中人,名利薰心之人任何惨无人道的事都做得出来,更何况是大义灭亲。那夜在京城湖畔行刺他的黑衣人,无疑就是二叔的身形;再者,月牙儿也点醒他,除了他和无迹堡堡主南宫旭之外,有能力聘请大批职业杀手的就是二叔,而十七年后又出现的西域奇毒──五毒散,无疑与精通西域毒物的二叔有关。
这一切的疑点全在二叔身上找得到合理的解释……
月牙儿一声呻吟打断他的思索。
嫣红端着热腾腾的水,以为庄主已离去便无忌讳的推开门。眼前所见令她一愣,打翻了水,连烫着了脚也没感觉。为何月姑娘的房里总有新鲜事儿,上回是毒蛇骇人,这回却是月姑娘依偎在庄主的怀里安然睡去,而且庄主似乎挺愿意的。
嫣红一回过神便立即蒙着眼,转身跑了出去,且嚷嚷:“我什么都没瞧见,嫣红什么也没瞧见!”
冷傲摇头笑笑:“我若再这么待下去,对你的名节可不大好。”
※ ※ ※
“好苦啊!难喝死了。”月牙儿推开冷傲手拿的汤药,不断地吐舌头,脸也痛苦的揪在一起。
冷傲前所未有的哄她,“良药苦口,你若不喝身子就好不起来,来,乖乖的喝下它。”冷傲又将碗逼近月牙儿颤抖的唇。
月牙儿又推开碗,“不喝行不行哪?它真的很难喝……”
冷傲立刻变脸,叱道:“喝下去!”
月牙儿吓得拾过他手中的碗,猛喝它个精光。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冷傲变脸时。
月牙儿眼波流动,道:“往后药我自个儿会喝,你甭费心来喂我了。”
冷傲点她额头一下,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我就是怕你倒了它才盯着你喝下去。”
月牙儿撇撇嘴,心想:生病时有心爱的人照顾当然乐得上天,但又要喝那种药,就苦得下地!
生病的这几天,冷傲破天荒的对她好,也绝口不提山庄改名之事,难道他宽恕她了?不可能!据她所知,这个冷傲既无感情又特别的小心眼,不管她做什么事,他总是很生气,而且是非常的生气。
“在想什么?”
“想山庄之名被我改的事。”月牙儿赶紧指着嘴,要命的自己!不说还好,一说他定会翻脸。
不料冷傲却一笑置之。
月牙儿两眼瞪如铜铃般大。
笑?他居然在她面前笑!难以置信,难以置信哪!
不!那是冷笑,心怀不轨的笑,待会儿自己就会被碎尸万段。
月牙儿挪挪身子,退到床的最里面,离他越远越好。
“你做什么?”
“保命哪!谁知你待会儿会不会杀人放火。”月牙儿畏缩到墙角。
“你很怕我?”冷傲好笑的看着她。
“谁……谁怕你来着?”月牙儿挺胸壮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