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后,他翻身下马,走向了坐在马背上的她,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替她调整着她的马缰,然后肃穆地道:「骑坐在于重心的稳定,脚是辅助,手是指挥,我们虽然时间不多,但一切仍必须从基本练起,妳先驾马慢步、快步和跑步一圈让我看看。」
思淇先是一怔,但她也明白基本动作的重要,于是点个头,便喊了「驾!」的一声,骑着「白云」往前而去。
宋士澈面无表情、双手环胸静立一旁,唯有视线追逐着她的一举一动。
「很好!妳的基本控马已经非常好了。」
「接着走直线、圆圈和角度路线来!」
「很好!急转到这来!」
「疾驰到那儿--不对!妳马匹的步伐没有掌控好!再来一次!」
就这样,他在一旁毫无松懈地观察着、纠正着,对她每一个动作尽收眼底,就连小小的细节,也全然在他的注视之下。
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然而阳光下的蓝思淇却依然强提精神练习着,那专注的神情,在她的娇容上闪着眩目的光彩,美丽而耀眼夺目。
不可否认,他爱看她这般朝气焕发、灵秀甜美的容颜,就这么不知不觉地,他的视线竟被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所牵引住了。
他走上前观察着留在沙地上一串串的马蹄印,片刻,才赞赏地点着头。「妳不愧是蓝云浩的女儿,领悟力很高,天分也很好,看样子,妳可以直接在跳跃项目里下功夫了。」
闻言,她也高兴地笑了。「真的?」
「虽然如此,但不可太骄傲,得沉得住气,否则会影响到妳的控马!」他告诫她。
「嗯,我会的,」她笑意盈然地点头。
「开始吧!拿出妳跳跃的实力,让我见识见识!」他感染到她那份愉悦的心情,所以唇边也不禁勾起了一抹鼓励性的笑意。
深吸一口气,蓝思淇这才专注地往前策马,并顺利地跃过了第一道、第二道、第三道的栅栏--然而,就在她驾马紧接着向第四道栅栏跃起时,一个身子不稳竟就这么重重地跌下了马。
宋士澈连忙跑上前单膝跪地,将倒在地上的蓝思淇扶坐起身。「妳没事吧?」
「我--我没事。」她咬着牙,忍着脚踝隐隐传来的痛楚说。「我可以--可以再练的,没--没关系!」
见她的额上冒出了冷汗又站不起身,宋士澈立即意会到她的脚踝可能扭伤了。他连忙道:「让我看看!」
说着,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就迅速地替她解开了马靴,露出一只光滑白净的玉足。
可他却无暇欣赏,只见他专注地检查了一会儿后,警告地低喊一声:「忍耐一下!」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就见他伸手握住了她的脚踝轻轻一动。
「呀──」
立时,引起蓝思淇的低呼哀叫。
疼痛之中,她下意识地伸手环住他的肩膀。
「好多了吧?」他吁着气笑了。
怎知,一抬眼,他的视线竟和她那双水灵的眸子撞上了--霎时,两人的身子同时一僵,彷佛时间已在两人的视线交缠中静止。
虽然疼痛的感觉在一瞬间后就消失了,但紧接着令彼此错愕的是,两人的距离实在好近好近,她盘勾着他的肩,而他的手温则蓦然自女人敏感的部位之一──脚踝流窜向她的心坎、她的全身--
他看着她美丽的脸孔,呼吸因此显得不协调,而手下那触感细致的裸足,更几乎要挑起他男人最原始的欲望了。
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男人味,那足以令她方寸迷乱的气息,而那任何人也别想闪躲的眼神,竟成了麻醉药似的,让她忘了怎么思考、怎么动作,只是愣愣地看着他缓缓向她靠近的唇--这是什么感觉?竟然令她的心湖泛起了一波波涟漪,她百思不解。
就在他的气息在她的唇瓣间拂过时,她只觉得自己就要软化了,忍不住闭上了眼。老天!她竟然还如此眷恋着他那霸气的一吻!
不!不行!他可是她最恨的人,她怎能对这个害惨了蓝庄的男人的吻有着深刻的眷恋和震动呢!
蓦然,她将脸撇转开,语调冰冷地说:「我要回去了!」
语毕,她抓起了鞋子,一跛一跛地逃也似地向蓝庄牧场直奔而去,徒留彷佛如梦初醒般的宋士澈。
呵!她还是不会原谅他对蓝庄牧场所做的一切恶行!
是的,他必须认清这一点,在蓝庄牧场眼里,他是个罪不可赦的大恶人,即使试图弥补她或赔上自己的真心,也绝不可能在她的心目中从一个魔鬼净化成一个天使!宋士澈沉痛地告诉自己。
唉!向来冷静无情的他,竟也有泥足深陷的时候,而且谁也不会相信,他竟然就栽在他一心想要除去的「对手」的手中呵!
第九章
眼看再过几天,世纪杯马术锦标赛就要来临了,蓝思淇实在是既期待又担心,索性骑着「白云」在山野间漫步,然而,却不知不觉来到了宋士澈的别墅前。
顿时,想见他的心,竟然猛烈地敲动着她的心。忍不住,她下马走上前,正当她挣扎着是否要按下门铃时,却发现雕花的铁门并没有上锁,于是她轻轻地走了进去。隔着客厅外的那扇门缝,不仅看见了站在窗台前的宋士澈,也见到了坐在一旁沙发上的宋雨枫。
原本,她是不想打扰他们的,转身就要走,但她的脚步却在听见宋雨枫提及世纪杯的事情而停住──
「大哥,听说你早已争取到世纪杯主办权的优先竞价权,是不是?」宋雨枫欣然地问。
宋士澈若有所思地站在窗台前,冷然地点了点头,似乎一点喜色也没有。
见他点头确定了答案,她笑着又道:「这么说来,这届的世纪杯马术锦标赛将是决定蓝庄牧场有没有余力继续主办的关键了,这样一来,蓝庄牧场的希望就全落在蓝若遥身上了。」
「哦?是吗?」他只是轻轻应道,并未透露出若遥受伤而迫使代表蓝庄出赛的将是另有其人。「先别管人家了,倒是妳,练马练得如何?」
「我什么时候让宋家马场失望过了?」她信心十足地对大哥挑了挑眉,随即有些失落地道:「不过可惜的是,你这次由于工作忙碌,而未能当我的教练,否则,我一定可以更有进步,也更有信心拿下金牌的。」
「我看妳已经够有自信了,该谦虚一点儿!」顿了一会儿,接着他话中有话地又道:「也该手下留情一点!」
「手下留情?」她愕然地望着他。「大哥,这可不像是向来对对手心狠手辣的你会说的话哦!」
心狠手辣?为免雨枫发觉到他的私心,他连忙解释道:「我只是不想蓝庄到时输得太惨罢了!」
「说的也是。」雨枫忍不住问:「不过,我记得蓝云浩的女儿蓝思淇,对马术有着相当的热忱和天分,为何蓝老先生不好好栽培她,好让她能代表蓝庄出赛呢?说不定,会造就出和她父亲一样优秀的骑师,不是吗?」
宋士澈深思道:「我想,蓝爷爷是担心蓝云浩的摔马意外,又会再发生一次,他不能让蓝云浩失去唯一的女儿,所以才没有积极鼓励蓝思淇循着她父亲的路走!只是,他或许也意料不到,蓝云浩早巳将自己那股对马术的热忱全部传承给她了!」顿了一会儿,他别有深意地扬笑道:「不过,总有一天,我想她一定会代表蓝庄出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