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挣扎是否表示你默许了我要你的念头?”阎霄动手解着她的盘扣,打趣的问道 。
他为什么要这样奚落她?难道他不知道她的心有多痛,她被他伤得有多深吗?
“放手,我不想要。”她咬着唇挣扎,身子在他的怀中激烈的扭动。
“我不相信。”阎霄候的将她转过来,让她直视他的黑眸。
他的瞳眸总是有种魔力可以令她深陷其中,遗忘所有的一切,渴望投入他温热的怀中……“放弃对抗我吧,颜儿,你是我的,这里,还有这里都是。”阎霄修长的手指点 了下她的头,又移到她的心口。
“是的,我不否认这儿的确是让你给占据了,不过……别忘记明天就是你的大喜之日,难道你要用今天曾拥抱过我的双臂去迎接那个纯洁无瑕的新嫁娘吗?”夕颜忍着心中的痛楚,紧咬着下唇。
阎霄的身躯迅速的僵了僵,旋即仰头大笑,“哈!没有任何原因可以阻止我要你,就算如此,那又如何?”
她的脸霎时刷白,颤着唇道:“告诉我,你是否爱过我?”若他曾爱过她,就不该 说出这样伤她的话。
他的黑眸倏的沉了下来,半眯的瞳眸隐藏住异样的闪烁,“我说过,爱是傻瓜才会相信的东西,而我只相信自己。”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娶我?”一阵寒意自她的脚缓缓的升起,让她感到刺骨的冰冷。
阎霄霍的坐起,深深凝视她一眼,压抑住内心的骚动,淡淡的道:“为了得到权力 。”
“权力?”夕颜茫然的抬起眼,望进那一片幽暗中,虽然早猜到他对她或许没有爱意,但没想到亲耳听到他承认,心会这么的痛。
“娶你,不但可以得到慎王府的大权,同时也可以与敬亲王府结亲,一举两得。”这的确是最初的目的,可却不知在何时变了质,但他并不打算告诉她。
“我知道了,原来如此啊……”难怪他会不介意她的污秽,坚持娶她入门……她真是太天真了。
“颜儿?”阎霄看着她突然绽放的凄美笑靥,不禁恨透了自己,为什么要对她说出这么无情的话?只为了保护自己吗?
“我没事、我没事。”夕颜迅速抹去眼角的泪水,依然挂着笑的脸庞苍白得惊人,同时也美得惊人。
阎霄从没有过像此刻一样的不知所措。面对阴狠的敌人,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将他一刀封喉,但面对一个深深触动他心弦的女人,他却不得不用冷漠伪装自己,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该死,他到底该怎么做才对?承认世上真的有情爱,而后再度尝到被背叛之痛吗?
不,他不能。
“明天记住出席喜宴。”他克制住将她拥入怀中的欲望,步下炕床,淡淡的抛下话后,逃也似的离开。
呆愣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的心仿佛有千根针、万根刺插在上面似的,狠狠地抽痛着,让她的身子因疼痛而蜷缩成一团。
好痛啊,这份痛楚究竟要如何才能消除呢?死,或许死可以将她自这份不堪中解救出来。
她又赶紧摇头,不,她不能有寻死的念头,她必须保护他,不能让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谁要她爱他呢?忖出的人注定是要受苦的吧…
第九章
“福伯,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吧?”阎霄背对着慎福,低沉着声音问道。
“都已办妥,就等明天的仪式了。”慎福怜悯的看着他,那充满孤寂的身影真是让他这个老人不胜唏吁呀。
“心语来吗?”这个唯一让他感受到亲情的妹妹被安置在南方别业,受到妥善的照顾,也是他唯一邀请来参加喜宴的家人。
“格格回函说身子不适,无法参加喜宴,不过已经派人送贺礼前来。”唉,说穿了,是因为她的额娘跟大哥对贝勒爷阴狠毒辣,让她没脸来吧。
短暂的沉默充斥著书斋,半晌之后阎霄的声音才又响起,“好,你去歇着吧。”
“贝勒爷……”考虑了老半天,慎福怯怯的开口。
“怎么?还有什么事吗?”他缓缓转过身,眼中尽是疲惫,坚毅的下巴上满是胡碴,显得憔悴而狼狈。
“是不是……该将事情告诉少福晋?我相信她一定会原谅您的。”以少福晋对贝勒爷的感情,她应该不会因为那件事而和贝勒爷反目成仇。
阎霄的神情一沉,粗嘎道:“你要我告诉她,她的悲惨遭遇是因我而起,只因为我想要夺得权势,所以才毫不留情的利用她,毁坏她的名节?”
“贝勒爷,当时您也是迫不得已呀,而今一切事情都已平静,您也真心真意的喜爱少福晋,就算对她坦承,又有何妨呢?”虽然阎霄的目光如刀,仿佛要杀人似的,可是为了他的幸福,慎福仍然无惧的说。
“我没有喜爱上谁,福伯,不要再说了,这些话我会当作没听到,你下去吧,明天还有得忙的。”阎霄冷着脸,硬着心肠说出违心之语。
“这……唉,老奴告退。”没办法了,慎福苦着张脸,咳声叹气的退下。
待慎福离开,阎霄才吐出长期滞留在胸口的郁闷之气,若是事情可以像福伯说得这么简单就好了,那么,他也不需要苦恼,更不需要策画出这么一桩迎娶侧室的荒谬笑话了。
天知道,他的身体只想要拥抱一个女人,他的脑海中也只容得下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除了夕颜之外,再没有第二人选!
呵,这是他轻视爱情的代价吧--受困于爱。
阎霄自嘲的撇撇唇,黯然的垂下眼睫,忽然听到一道细微的声音掠过窗外。
“谁?”警戒心迅速升起,他低喝了声,快速的跃出书斋,仔细查看周遭的状况。
没人?是风吗?他轻蹙起浓密的剑眉,一股莫名的骚动袭上心头,为本就不平静的心湖再激起涟漪。
***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刚刚听到的不可能是真的!
夕颜的脸毫无血色,冷汗不断自她全身冒出来,仿佛要将体内所有的一切排尽,包括他曾经带给她的所有甜蜜与激情。
她并非有心去窥听那一切,她只是想要在他迎娶侧室的前夕,结束一切争执,告诉他,即使他只是因为权势而娶她,她依然会爱他,做好正室该做的份内之事,包括接纳他所迎娶的侧室。
可是,为什么她听到的却是那么的污秽不堪?那个夜夜在梦中折磨着她的魔鬼,竟然也是那个让她夜夜依恋着他的怀抱的男子?
天呐,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所以老天才会这样惩罚她,让她坠入无边的地狱,永远无法解脱?
夕颜踉踉跄跄的跑着,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只有高高挂在夜空中的绯月,无情的冷凝着她。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往这里跑来,等到她有意识的时候,已经站在荒院的柴房前,面对一脸讶异的大娘。
“大娘!”夕颜一见到熟悉的面容,便哇的一声扑进她怀中,伤心的辍泣。
妇人怔了怔,抚慰的拍拍她的背,轻声问道:“怎么了,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
夕颜抽搐着双肩,哽咽得无法开口,现在她只想好好的大哭一场,将心中所有的痛苦全随着泪水倾泄而出。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百教人生死相许。”妇人叹了声,也不逼她说出原由,只是静静的任由她抱着自己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