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赞成德妃妹妹的意见,这个女人久留成灾,不但魅惑皇上,而且还串通外敌,不除不行。”霞贵妃接口道,心中的妒意不比德妃少。
“可我刚刚听说宰相带了个自称是真正护国郡主之人进宫,不知道是不是来保人的……”云大娘沉吟了起来,毕竟她也不希望看到两国真正的开战呀!
“不管那是真是假,总之这个假的一定要除掉,否则她若真的已经探得我大辽的军事机密,一旦纵虎归山,倒霉的可是皇上跟辽国百姓。”霞贵妃加强语气道:“我们绝对不能心软,一旦心软便是对敌人仁慈。”
“是呀,云大娘,现在可不是咱们犹豫的时候,只要您一声令下,咱们就马上行动。”德妃接受到霞贵妃的眼神,跟着说服着云大娘。
这是她们两人打的如意算盘,事情如果顺利完成的话,那当然就没什么好怕的,但反过来说,如果事?不幸败露的话,把一切推给云大娘就能安全自保了。
“这……”云大娘为难的思索片刻,随即叹了口气,默许的点点头,“你们自个儿看着办吧!”
“是,我们会的。”
霞贵妃与德妃互为了眼,心照不宣的露出了狡诈笑容……
漆黑的夜空中充满着诡谲与阴谋,所有黑暗的、邪恶的事物,似乎都在蠢蠢欲动,亟欲假借夜色的掩护好活跃行动。
就在大地一片寂静之际,三条人影两前一后,趁着黑夜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壬冬墨所在的房内,逼近躺在床上的纤细身影,俯首瞧着她。
漆黑一片的空间只见得着四道闪着恶意的眸光,与她们手上森冷的刀光。
两人中的其中一人朝另一人点了点头,随即高高的举起手中的白刃,眼看着就要往床上的人儿刺下,可却偏偏被后到的一条身影给撞偏,差点儿就刺到自己的手。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半夜行凶?”娇叱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也惊醒了床上的壬冬墨,更让两名刺客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小姐?”这声音太熟悉,她不可能会认错的。“是小姐吗?”
“是我是我,我问遍了宫女,好不容易才从一个叫环儿的丫环口中打听到你的下落,你还好吗?”赵络连忙摸到床边坐下来,焦急得想看清楚她的模样,可是光线与视线双重的不良,让她无法瞧个明白。
而一旁惊吓住的两名刺客则是乘隙逃了出去。计谋被人撞破,她们哪敢再逗留。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壬冬墨脑子还不十分清醒,听到杂杳的奔跑声,困惑的想起身。
“刚刚真是好险,若不是我因为看不清楚,不小心撞上那个想要拿刀杀你的人的话,后果真是让人不敢想象呢!”赵络拍拍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有人想要杀我?”壬冬墨微微瞠眼,不过随即将之?在脑后,现在她比较关心的是赵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不是已经让韩仲谋送回汴京了吗?”她连忙问道。
赵络黯然的扁扁唇,不过又故作豁然的道:“我怎么可能把你丢在这里一个人逃走?来,让我瞧瞧你究竟被折磨成什么模样了。”她将脸移近壬冬墨的面前,借着月色瞧到了一张憔悴狼狈的容貌。
“天!他们怎么这么狠,竟然对一个弱女子下这么重的手?真是气死我了,我一定要?你讨回个公道不可。”看着壬冬墨伤痕累累的脸蛋,赵络不禁又是愧疚又是痛心的。若不是假扮成她,冬儿也不会受到这种酷刑了。
“罢了,冤家宜解不宜结,更何况这可是攸关两国是否可以平和相处的问题。”壬冬墨轻叹口气,幽幽道。
“那你受到这些委屈难道就是应该的吗?更何况,竟然还有人半夜溜进来想杀你,若非我及时出现,现在你可能就变成了刀下亡魂了。”赵络越想越不对劲,倏地起身,转头往外走,“我一定要去问清楚,难道那个耶律齐真的要杀了自己心爱的人才甘休吗?”
“等等……”壬冬墨焦急的想下床阻止赵络,却无力的摔落下床,痛得她几乎要流泪了,而赵络也好不到哪去,不用壬冬墨阻拦,她已经因为视力不良而踢翻了小几,一样的摔了个大跟头。
“啊!冬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嘛!”赵络听到壬冬墨的轻吟声,顾不得自己摔疼的臀部,赶紧“爬”到了她的身旁,关切的轻责着。
“呵,没想到我也有让你责怪不小心的一天。”壬冬墨忍着痛楚,嘲弄的道。
这个迷糊的小姐,似乎在她没陪在身边的时候成长了不少呵!
“人总是会长大的嘛。”赵络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将壬冬墨扶回了床上,眉头轻皱着。
“冬儿,听我说,爹爹跟几位姐姐还有姐夫们已经自关内来到这里,我已经跟他们说好,所以明日爹爹会假借见我的借口去拜会耶律齐,届时姐姐、姐夫他们会找机会溜进宫里把你带走,你很快就可以回到汴京,不用再担心害怕了。”她绝对要赶紧将冬儿弄出宫中,否则还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事呢。
“回到汴京……”壬冬墨有霎时的恍惚。这不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吗?怎么真能回去时,却又感到惆怅心酸呢……“对呀,你放心,有我们在这里,没有任何人敢再欺负你的。”赵络像个小大人似的安慰她后,又马上慌张的转身道:“我得走了,否则若引起旁人的疑窦,要走就难了。”
看着赵络急忙离去、跌跌撞撞的身影,壬冬墨这才发现自己还有很多话没有问她,例如她怎么会出现在宫内,怎么会跟王爷连络上的,“姐夫”是指小姐们的夫婿?她们都已找到好归宿了?还有,怎么会说……他“爱”她?
呵,一定是小姐弄错了吧!他怎么可能会爱她呢?
壬冬墨苦涩的牵扯着唇畔,闭起了双眼却再也无法平静的入睡,脑海中充斥的都是那双带着愤怒与指控的黑眸,紧紧的纠缠着她的每一分思绪、每一根神经,化?她的血、她的肉,再也无法摆脱开……
“主子,你发烧了?”环儿轻触着壬冬墨的额头,惊呼一声,连忙扭了条湿巾布覆盖在那发烫的额头上。
“我、我没事,别嚷嚷……”或许是昨夜想太多了,所以脑子才无法承受的抗议吧。
“不行呀,皇上命令我,不管你发生什么状况,都要立刻向他禀报。”环儿说完才发现自己说溜了嘴,连忙捂嘴不语。糟糕,皇上要她不要让主子知道的。
“他……他要你监视我吗!”果然是个冷酷无情的皇上,就连她这样一个伤重的人犯也不掉以轻心。
“不是的,他是关心你,所以才会要我好好照顾主子的。”环儿连忙否认。虽然连她都不了解皇上的用意,不过,她真的可以感觉到皇上对主子是特别的,即使是盛怒之中,也依然对主子关心有加,否则他就不必在上回的暴怒之后又将她找去,殷殷告诫着要她好好照顾主子了。
“环儿,你不用解释了,放心,我不会怪你的,毕竟他是你的皇上,你本来就应该要维护他。”壬冬墨的身子虽然滚烫难耐,可心却?他的无情寒到了极点。
“不是、不是这样,皇上──”环儿的急切解释被突然闯进来的赵络一伙人给打断。
“谁?”环儿将视线移到闯入者的身上,愕然了片刻,才又仿佛记起什么似的道:“咦,你不是真正的护国郡主吗?”她记得赵络,因为她曾经向自己打听过主子安置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