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有这样?”莫以烈的眼底眉梢都是明亮笑意,显示出好心情,与前一刻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你是不是男人啊?婆婆妈妈得要死!”尹梵水的冷眸不客气地扫向他,拳头也是。
“真的没事?”莫以烈微微一笑,意态闲适而自得,欣悦的神情依旧,丝毫不受暴力迫害所影响,“总之,那女孩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你。”
“现在?”尹梵水又恶狠狠地瞟了他一眼,现在!亏他有脸说。
“没人可以取代。”莫以烈深邃的黑眸直勾勾地迎视她发怒的视线。
“鬼扯!”不可思议地,尹梵水发觉自己心跳漏了一拍,整个节奏都乱了。明知道是句虚假的甜言蜜语,可她就是这么不争气,硬是被打动了!
“只有你。”莫以烈说得斩钉截铁,深幽炯亮的双眸里满是于人前不轻易流露的炽热情感。
“骗人!”她再次羞红了脸,心慌意乱的。他的眼神好温柔,缠绵得令人心惊,这才知道原来花言巧语是不分年龄的,就算是看来老成持重的他也一样,况且,他还是个比她小的“小”男生。
“手。”他的脸色和悦依旧,话题却突然转了一百八十度。
“什么?”尹梵水一时没听清楚,是他的手疼得受不了,需要包扎吗?
“手借我一下,行吗?”莫以烈突然退开一步,彬彬有礼地提出要求。
这是他第一次说话语调如此柔软,还以请求的姿态,他又不是虎姑婆,应该不会把她的纤纤玉指当作鸡脚啃食才对。
“不可以偷袭!”这是尹梵水出借玉手惟一的条件。
莫以烈轻轻握住尹梵水那双柔软的小手,心神俱震,一点一滴的感觉、吸汲那早在多年前便已失去的温情与信任,想着曾经失去的,与即将拥有的……
蓦然间,一股柔软温暖的感觉将尹梵水的手紧紧包里住,她的脸上没来由得涌起一阵红潮。这只不过是一种很单纯、很普通的接触——握手,为什么会造成这么强烈的反应呢?她想不通。
他握得好紧、好紧,像是沉于水中的溺者,终于抱住足以用来求生的浮木,而且,他的眼神异常温柔,像浮着一层薄薄的泪光,有一些强烈的东西在他眼里,令她不敢注视却又被蛊惑。
尹梵水全身僵直,动也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喘,就这么硬邦邦地站在莫以烈面前,任他紧握住自己的双手。
“就算不离婚,也暂时不要吵架了好不好?”尹梵水柔柔地望着莫以烈,眼里仍有褪不去的惊惶,“我累了,没力气跟你玩游戏。”人与人之间的斗争游戏已够累人了,更别谈惨入若有似无的感情在其中的艰深难题了,她的生涯规画中没有它,也不认为未来有它的必要。
莫以烈拉住她的双手,正经地看着她,脸上漾着奇异的微笑,“对你,我一向认真,从来没有轻忽怠慢过,只是你始终没看出来。”
“你要什么?”尹梵水清澄的眼神小心地停驻在他脸上,一瞬也不瞬。
说真的,身为亿万家产的继承人,在长达二十多年的生命历程之中,若没遇过几个专为钱财而来的觊觎者,才是怪事。只是,莫以烈看上的也是俗不可耐的金钱吗?为了那与自家不相上下的资产,有必要那么费尽心力掳她成为莫家人吗?若不是为钱,难不成……是被她那天使般的纯洁外表所炫惑了吗?
若是如此,现在也该是梦醒时分了,她可不是那种柔弱可人、可以任意被人摆布的纤纤小女子。
“你。”莫以烈眼光温和而深沉,语气坚决果断且自信,她终于问到重点了。
“关于我的什么?”尹梵水润泽晶亮的眸子突然勇敢起来,与他带笑的双瞳相对。
“你的一切。”莫以烈那双始终坚持执着的眼眸,正闪耀着虔诚热烈的光彩,在尹梵水的怔愣之中,莫以烈缓缓地开口,“不论是你喜欢或不喜欢的。你愿意承担与不愿意承担的,我都愿意扛。”
尹梵水跪坐在他面前,慌乱地不知如何是好,已经很久很久,不曾遇过异性如此坦率地表露倾心的爱慕了,她只能睁大双眼,任由心脏剧跳,悸懔地盯着他。
尹家人说一不二,汪家人顽固执着,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两地正是两大家族骄傲的结晶,更是为家族光荣牺牲奉献的第一人选。所以,当谈论到继承家业时,重担自然落在她身上,并不得推却,不然……以死相胁的浩大场面可就是避免不了的盛况了。
尤其,那一票男女老少,全都是玩真的,无一例外,尤其是臭爷爷,每次抢巴拉松喝都是第一名,摆明就是存心逼死人嘛!这么一来,她们这些做小辈的,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你是玩真的?不是说说就算?”尹梵水撇开脸,强迫自己别去看那双蛊惑人心的眸子,说不出的矛盾心态在心中交迭起伏着,虽不希望他答得肯定,但却更不愿听到负面的回答。
“我像是言而无信的人吗?”莫以烈眼中神彩奕奕,璀璨夺目,任由他一身刚冷威猛,却无伤于眼底盛满的款款深情。
虽然她死盯着窗外的明媚风光,一味地注视着碧海蓝天,但仍意识得到身旁传来的阵阵灼烫目光,他的眼光跟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游移,令人有股无所遁形的窒热感受,彷佛是个透明人似的,连一点私人秘密都留不住。
“不要用那种眼光看我。”尹梵水红着脸嗔斥道。
“你终于看见了。”莫以烈微笑,眼光既深沉又温柔,带着点点醺然醉人的温馨,爱她那么久,总算有点响应了。
“我什么也没看见!”尹梵水干脆用手遮住自己的脸,索性当只小鸵鸟,“叫你不要用那种眼光看我,你还看。”
“哪种眼光?”扯下她的手,莫以烈以饶富兴味的眼神紧紧地锁住她,其中流转着一波波勾魂慑魄的魔力,明知故问地逗弄她。
“那种眼光。”尹梵水浅蹙蛾眉,还他一记大白眼,“就是你现在那副色迷迷的恶心模样,还不快收起来。”
“会吗?”莫以烈一面说话,一面以手臂从背后圈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唇瓣几乎是贴在她的颈畔。
“不要靠着我,想热死人哪!”尹梵水的脸色依旧酡红,衬得肌肤更加晶莹剔透,外头可是三十多度的高温,躲在冷气房里不好好享受凉爽,黏糊糊地巴在一起做什么?有病!
“我只是想看看与你相同的世界。”莫似烈以难得的温柔倾诉,一点也不在意是否会落得被泼冰水的恶运,“不过是借靠一下而已,大方一点嘛!”
“天气很热。”气温八成又上升了不少,否则她怎会在冷气房里满头大汗?
“是呀,看得出来。”眼光眺向远方海面,莫以烈仍搂着她,没有放松之意,“蓝天碧海都亮得刺眼极了,可见外头一定炽烫得像火烧似的。”
没神经的蠢蛋,那么明显的暗示都听不懂,尹梵水克制不住想甩开肩上的重物的冲动,但又碍于那句“大方点”的论调而无法痛快行事,烦闷得不知如何是好。
“少装傻了,滚开!”耐心用尽,尹梵水当场撵人,“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我最讨厌两个人黏在一起的恶心感觉。”
“那是你还没尝到恋爱的滋味。”莫以烈顺势横躺在床上,以肘支撑身体,盯着她的眼睛的双眼,隐隐带着算计的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