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等舱!哼,他果然一如当初,仍是个不知勤俭的纨裤子弟,怎么?坐经济舱很丢人吗?一定要花大把不必要的银子之后心情才会愉悦吗?白痴的冤大头!
“果汁?”莫以烈无视于尹梵水的淡漠神情,犹自热情地嘘寒问暖。
瞧,不久之前还一副对她万分不屑的模样,现在却又带着灿然笑意,殷懃地递茶送食来了。
“抱歉,本人向来不屑嗟来食。”尹梵水连抬眼瞥人都懒,仍保持盯住窗外景致的姿势,“再者,无福消受。”
衰呀!她怎么会那么倒霉?放着那好玩单纯又老实的于本中逃之夭夭不说,还笨到不自量力地坠入无边无际的苦海当中,天底下还有比她更蠢的人吗?
尤其是败在一个“小孩”身上,还真不是普通的呕,简直呕死人了!唉,算了,蠢都蠢了,还想怎么样?希冀他会突发善心,答允离婚吗?别傻了!不如仰天长啸,舒发闷气吧!
“不舒服?”感应到她发出的无声叹息,莫以烈伸出关心的长臂,想藉由触摸她的前额以探测体温。
“试想坐在卑鄙之人的身边,有谁会心情愉悦?”尹梵水嫌恶地甩开他伸来的手,十分颓丧,整个人是无精打釆的,不想跟他玩了,反正装傻卖笑都没用,还是省省力气吧!
娶到像她这般口出恶言的坏女人,只能算是他运气不好,要是他能及早想通,对两人都将是极大的福音。
“你真可爱。”莫以烈抿起丰润性感的唇,饶富兴味地瞅着她笑,当初他之所以注意到她,正是她那直言无讳的个性,与热爱正义、好打抱不平的过人勇气。时间带给她的改变并不多,除了甜美笑靥的伪装面具,几乎处处皆如初相见的印象。
这人没药救了!尹梵水不禁朝天翻了一记白眼,莫以烈的心智绝对有问题,竟然将她的冷嘲热讽当作恭维赞词,实在是病入膏肓了。
“拜托滚远点,别乱碰!”尹梵水将身子蜷缩至座位最内角,拒绝他所有的碰触,“天知道你的怪病会不会传染。”
“试试便知。”莫以烈的脸上突然挂上邪狞的笑容,深幽不见底的黑瞳中闪着炽烈的光芒,一瞬也不瞬地凝住在她脸上。
“试什么?这里又没仪器,能替你做断层扫描吗?再说傻……”
他突然以令人措手不及的速度搂住尹梵水的下巴,猛然擒住她的红艳唇瓣,紧密地覆住她的唇,不让她有喊叫的机会。
说真的,迷失在这种昏沌晕迷当中的滋味真的不坏,甚至,还有些陶陶然,可是,她该享受被人强吻吗?这样是不是太失格了一点?
彷佛空调突然被人关掉似的,很热,晕眩感愈来愈深,恍若天旋地转,搞不清自己身在何方。在沉寂的真空之中,只听到两人狂乱怦然的心跳声、血管奔驰沸腾的声音。。。。。。
猝然间,莫以烈轻轻地移开了些微距离,直视她迷蒙困惑的眸子,一双情欲满布的眼眸,盛满深情,“不许逃开我,永远不许。”虽是缠绵的语调,入耳之后却又带着些警告的意味。
“那要看情形而定了。”尹梵水也往后退了些,藉以舒缓情绪。该死!她居然被同一个“小孩”夺吻两次!“我向来不避开挑战,所以我成为你法律上的妻子,同理,当你不再是项挑战,硬要两个没有交集的人绑在一起,又百什么意义?”
她向来不齿蛮横霸气的劣等人类,尤其是莫名其妙宣告所有权的笨蛋,又不是以往那个封建传统的时代,还满脑子迂腐: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并没有说少了谁就活不下去的荒诞情事,离婚更是稀松平常,谁管他允许不允许!
“说你爱我。”莫以烈的大掌固定了她扭转不停的下颚,冷峻的眸子正射出足以致命的光芒。
“下辈子慢慢想,死小孩!”一点礼貌都没有,乱摸什么鬼!她气急败坏地想拍开他箍在自己身上的铁臂,却次次铩羽而归,“要不是看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我早把你拆解分尸了。”
就知道这趟旅程带晦气,果然,才刚起飞不久便遇上头壳坏去的自恋狂!那么恶心肉麻的话,只怕下辈子也没机会由她口中吐出。
莫以烈一脸森冷,满是狂风暴雨骤来前的诡异平静。从头到尾,她一直执着于挑起他的怒气,盼能藉此引起他萌生离婚之意,她只想逃开他,逃得远远的,甚至连登机都是他强制将她抱上来的,由此可见,她对他有多么厌恶。
难道是他一相情愿吗?是他太过执拗于往日回忆的溯求吗?但感觉告诉他,过去曾有什么故事在他们之间发生,只是于不察不慎之间错过了彼此,为了弥补那份缺憾,他不惜在暗中守候、等待她多年,而她……
“是不是小孩,相信你心中清楚了然,用不着我赘言辩解。”莫以烈游移的大手悄悄于她后颈就定位,在尹梵水尚未意识醒悟之前,骤然迸发出强大力道,将她重重地搂进宽大厚实的怀抱之中,“知道吗?我喜欢你怕我的样子。”他低头轻啄她始终保持倔傲不屈的粉嫩面颊,坚硬的脸上淡出讥讽的笑容。
有吗?她有露出恐惧畏缩的神情吗?不会吧?他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谁……谁会怕啊?
“那可奇了,听说,我被看上的只是大胆妄为,怯懦的小老鼠个性并不在钦点范围之内。”尹梵水撇撇嘴,坦然迎向他敛起笑意的眼瞳,嘴硬地顶回去。嗯,她似乎已渐渐对他的冷厉臭脸产生免疫力了,相信不久之后,自当产生抗体才是。
“那么,容我清楚明白地告诉你……”莫以烈的语气暧昧难明,眸光更是深沉幽暗,完全没有血气方刚的浮躁,“认真算起来,钦点的范围极为广泛,并不单指精神方面。”
不只是精神方面……精神……肉体……怎么会?尹梵水不禁倒抽一口冷气,真的被吓住了。上午闯进新房的女孩不是说过,他身边有的是肉弹美人吗?他怎能在佳人抱满怀的同时,又欲将她占为己有?难道说,在他眼中女人只是玩物,可以要就要,欲甩即扔吗?
她不懂,真的不懂,为什么男人总是看似多情,却又次次伤透女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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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溪地果然是个美不胜收的洞天福地,椰影婆娑,还野紧花如纤,洁白如云的沙滩,边缘缀饰着蔚蓝似晴空的滔滔浪潮……这真是在梦里也想着的仙境。
可叹的是,在如此瑰丽佳境中仍有一瑕疵。
“上车。”一如先前的霸气,佳人尚未点头答允,莫以烈已敏捷地攫住尹梵水的纤腰,不由分说地将她安置在重型机车的后座。好久没碰这等刺激的玩意儿了,难得今日风和日丽,大道坦荡,正是飚车的好时机,“抱紧,小家子气只会害了你的小命。”
刚下飞机,还没到达下榻的饭店,身上穿的仍是他指定的白色丝绸连身裙装,是难得一见的优雅与娴淑,却偏偏被他捉上这辆鬼机车,再淑女都没用。
他就不能一时半刻别惹她吗?还死不承认自己年纪小,狂爱飚车不就是最好的例证?尹梵水瞪着眼前那副硕实颀长的躯体,满心满眼都是愤慨。爱制造脏秽、恶心的污染空气尽管去,可她酷爱鲜美自然的微咸海风,没兴趣与他同吸人工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