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梵水打开衣柜,冀望能关出一些衣物更换,这身旗袍已经快双破抹布了,再不换掉可就有春光外泄之里了。
奇迹啊!她的衣物为什么会一件件好端端地挂在衣柜里?不是被他……唔,是她太过小人了吗?不会吧,再小人也卑鄙不过他,坏人婚姻大事算得上什么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尹梵水紧抿唇瓣,木然地拉开抽屉,面色骤然大变——
就知道这家伙不能信任,到今天她才知道,莫以烈不但是个色蛋,还是个超世纪变态!她的粉嫩面颊烧得绯红,美眸底下不禁凝聚起熊熊炽焰,只见她七手八脚地出抽屉中翻山一堆衣物,慌乱地奔向行李箱。
“妈的!”忍不住满心气愤,尹梵水终于说出骂词,“不要脸的恶贼。”他竟然将她的私人贴身衣物与他的摆在一起。
哇!好酷哦!她终于找到偶像了!
“你在骂脏话?”金宣华乐不可支,兴奋地在房内跳来跳去,“我就知道哥哥眼光一极棒,否则哪肯拋下肉弹美女,千里迢迢地跑回来抢亲。”
生长在大户之家,除了生活优渥无虞之外,似乎没什么好处,不说别人,光说她金宣华吧,连骂脏话的资格都没有,她的生活有多苦闷可想而知。
“妹,出去。”莫以烈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挺拔硕长的身子倚在门扉前,英俊如恶魔般的面容上写满兴味,及肩的长发湿漉漉的,彷佛出浴不久,“我有话跟你嫂子谈。”
“可是我也想跟嫂子多聊聊啊!”一见莫以烈出现,金宣华立刻毫不避嫌地搀住他的臂膀,撒娇道,“好不容易让我碰上那么可爱的人,让我多……哥!你怎么可以赶我,人家还没……”
原来有色情没亲情是这么一回事,被扔出门外的金宣华愤恨地瞪住冰凉的门板,咬牙切齿地想。没想到一向对她疼爱有加的大表哥,竟然也会做出过河拆桥的劣事,没关系,君子报仇三年不晚,现在姑且让兄嫂享受蜜月的甜蜜,日后,大家走着瞧吧!
莫以烈斜倚门畔,面上无任何情绪,但凝视尹梵水的眼瞳里却盈满了笑意。
“你在生气。”一张俏脸气得硬绷绷的,就算再不懂得察言观色,也看得出她眼下凝聚的风暴窒人,莫以烈状似慵懒地在床畔坐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拭着湿发,“有什么不满意的,不妨说来参考一下。”
“参考之后呢?你会改进?”该死,又来了!无论如何拚命克制,她就是被不去恼怒的神情。
“是呀,当然会改进。”莫以烈点头,一本正经地说。
“那你怎么还不去死?”尹梵水恼怒地挥拳对他咆哮,“捉弄我很好玩是吗?天底下的女人何其多,你何必偏要挑上我?”
“因为她们不是你。”莫以烈凝视着他一眼就能认出的女孩,好不容易等到能将她拥入怀中的一刻,怎么可能轻易罢手?下辈子都不可能,“曾经成功地拿我当私人禁脔的女人寥寥可数,而你,是最令人难忘的。”
“你……”尹梵水所有的表情在一瞬间凝在脸上,眼珠子瞪得老大,彷佛错愕万分。昨晚或许是她听错,或许是巧合,但是现在……
“意外?”莫以烈坐正身子,邪邪地瞅着她恍若醒悟的眼眸,再度拋出一记威力强大的氢弹,“你该不会真以为我只是随便挑上你的吧?即使你身为尹家人也一样。”
“你……”极度的惊愕令尹梵水声调陡地拔尖,险些失声惨叫。他他他……他一点都不像“那个人”!“呃……约翰?不,不是约翰……是艾瑞克吗?好象也不是……”她真的想不起来他的名字。
“你竟然以为我会忘了你,真教人失望。”莫以烈微微挑高了剑眉,面有不悦,“我怎么可能轻饶一名曾经欺凌我至惨却又把我忘得一乾二净的恶女?”
她记不得他了,她竟然胆敢忘了他?!她让他等了那么久,听到他的名字却连一点印象都没有,她竟然敢忘记他!
“你骗我。”尹梵水清朗的眼眸倏地变沉,阴郁得吓人,“你绝对不是他。”
莫以烈的身上是有股凌驾于众人之上的气势,沉稳自信,但不至于咄咄逼人,内敛使然的深沉蕴敛,形于外的则是翩翩儒雅的成熟风度,这样伟岸难寻的罕见男子,像是年方二十出头的毛躁小伙子吗?当年她拚尽全力罩着的手小子,少说也小她三岁有余,怎会是如他这般老成练达、专门设计陷害他人的大魔头?
“你还要逃到什么时候?”莫以烈乎静得看不出表情的脸孔,蒙上了一层蒙眬的寒气,认不出他使罢了,现在居然还反过来指控他莫须有的罪名。
“明明是你先说谎。”尹梵水愠怒地瞪住他,身子也随之一凛,“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兄弟?朋友?没事干么搬他出来压我?”
已经好久好久都不曾想起那个一脸臭得要命的小子了,如果不是莫以烈提起,恐怕这辈子都不太可能想起他。那小子曾令她印象十分深刻,因为他冷僻孤怪得极为有格,抵死不愿与卑劣人渣同流合污,是个少见的乖僻青年。
“是谁穿著冰刀鞋坐上我的宝贝哈雷,却刮花了我的机车油箱?是谁为了泡一杯面而烫熟了我的左大腿?是谁开门弄错边而撞歪了我的鼻梁?”莫以烈一步一问,直到将尹梵水逼至墙边,无路可逃,“你说,我与他之间,会是什么样的关系?”
是她眼拙还是他整过客?不是她傲,也不是故意不认故人,而是记忆中的他与眼前的人影根本无法合为一体,尹梵水张着艳红的小嘴欲言又止,几度哑然无语。
“不可能。”莫以烈突然没来由得冒出这么一句,一只纤长有力的手指勾起她的下颚,深邃幽黑的眸子在说话的同时亦望进了她灵魂最深处。
“什么不可能?”尹梵水拢紧眉头,无法理解他的无烟头。
“你以为你能逃离我?”莫以烈冷冷地睨视她,唇畔冷讽的笑意一如冷冽刺骨的刀,令她毛发直竖,难以喘息,“在我不顾一切地娶了你之后?”
娶……许久许久之后,这个字像是颗突然炸开的轰天雷,活生生地将尹梵水打成一团泥糊。天哪!她竟然忘了自己在不幸的昨日,已被一个比她小了将近四岁的小男生给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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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东西吃……饿毙了……都快下午三点了,她却达一粒米也未曾供奉五脏庙,无怪乎全身无力不能跳。
自从早上那番开诚布公的谈话之后,那位宣称是当年被她欺压甚惨的苦主竟堂而皇之地逃逸无踪,非但未曾留下半点线索,连吃食亦未留分毫。
尹梵水开始怀疑自己落人了蓝胡子的魔掌之中,听说蓝胡子专杀自家娇妻,还有匿尸的恶癖,这座大屋子的确空旷了些,看来亦有些寂寥,像是少了些什么似的……突然间,尹梵水机伶地打了个寒颤,难不成有人专拿饿扁的女尸来当装饰品不成?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跃入提供煮食器具的厨房,扯开冰箱准备搬出一大堆蔬果鱼肉,以填饱肚子后好跑路。
咖啡、咖啡、咖啡……冰箱除了堆满的咖啡冻、咖啡蛋糕、咖啡乳霜点心、咖啡冰淇淋等等,橱柜里亦装载着不计其数的各地名牌咖啡豆、咖啡粉……当然,奶精、砂糖等调味料自然一应俱全,毫无短缺之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