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珩,解释清楚。”他不相信拜把兄弟会做出那么不入流的卑下之事。
“解释个屁!”这下子换成那男子大叫起来,“她自己笨自己白痴,上山也不先摸清楚状况,自己爱去贴泥地,关我个屁!”他突然用力甩开女子,拚命地跳脚甩手,“妈的!要死了你,干么咬人哪!”这个臭婆娘八成是铁耙转世卜瞧;他那只俊美修长的大手正汩汩的渗出血滴。
“去死吧!”仍吊在他膀子上的女孩恨恨地在他臂上再抓出一道血痕。居然敢骂她笨骂她伯痴?只蛟一口算客气了,只恨没把家伙带出来,不能将这个不要脸兼恶心吐血的低级沙文猪狠狠地确个三百一十八段来泄愤!
史观星终于悠悠醒转,迷蒙的眼神飘向争斗不休的两人——男人一直试着要将女人再次抓进怀里,而那女人却像是只被激怒的猫,动不动便伸出利爪……两人可有得斗呢!
“你的救兵?”史观星迷迷蒙蒙地睁开眼,含糊地发出问句。
“援兵。”易天韶纠正完,转向那名男子,“阿珩,外面都摆平了吗?”
“现在问不嫌晚吗?废话一句。”被唤做阿珩的男子——关世珩——又祭出那副极为不耐烦的脸孔,指指手里的女人,“要不是尖牙利齿的小家伙碍事,还可以提早十分钟。”
小家伙?他叫她小家伙?他居然敢叫她小家伙?
“小家伙?去死啦你!谁碍事了?明明有一只懒猪在旁边纳凉,还敢说我!”人虽小但无损气势,那女子以破口大骂回敬。
“倪雪?不……”史观星的睡意完全消失,诧异极了,“怎么会是你?”她不是讶异救兵是倪雪,而是讶异她与另一名男子的肢体接触。倪雪是表姊妹当中患有最严重厌男症的—个,连看到男人都会起鸡皮疙瘩的!
可恨!一个不留神就落人敌人手中!倪雪又被关世珩牢牢箍住,气得她又想张口咬人。
或许是习惯了,关世珩一点畏意都没有,还悠哉游哉地逗弄着她。
“还不都是你!”倪雪一面挣扎一面气急败坏地大喊,“要不是你不断发出求救信号,谁会吃饱了没事净往深山里钻?”
“你的救兵?”这下换成易天韶有兴趣看热闹了。
史观星懒得在外人面前解释,更何况倪雪的情况特殊,随便敷衍性地点点头。“我们先走了!你们慢慢叙旧,不打扰了。”
“慢点!”关世珩一时忘了手上的伤,跳起来大吼;“要走可以,但小不点得留下来,我们有帐未清!”
倪雪生平早恨有人说她小,偏偏这个乎长脚长的臭沙猪开口闭口都是小不点、小家伙、小……简直是过分到了极点!
“清帐?清你妈的头啦!去你的小不点!姑娘我忙得很,没那个美国时间跟你这只臭猪鬼扯!”倪雪揪起史观星的衣袖,打算拍拍屁股走人。
“你看她!满嘴都是污秽的三字经!这种野丫头非好好教训一顿不可!”关世珩对易天韶鬼吼,脸上气得通红。
“你干么那么激动?”易天韶非常有心看热闹。尤其是这个一向视女人如透明空气的关世珩先生,居然跟女人对骂,简直是难得一见的奇景!
“老易,你不知道这小东西刚才有多泼辣,居然帮着那帮歹徒K我!”关世珩恼火地大跳大叫,死不肯放人,“她不准走,我要跟她算帐。”
“何必呢?我看你对人家也没多文明。”易天韶不赞同他报仇的心态,尤其对方不过是个小女孩。对女人动粗,是最卑劣的禽兽。
“文明?我干么要对一只丛林野猫谈狗屁文明?我的目的是救人,她倒好,根杯分敌我,劈头乱砍乱杀,要不是我身手俐落…”关世珩已经气坏了,他才不管什么绅士原则,教训她—顿才是正事。
混帐!老虎不发威竟被人肖病猫!倪雪涨红了脸,急吼吼地问向史观星,“你身上没伤吧?自己能不能走?”她没空陪史观星下山了,非要给他一顿好看!
“我好得很,不必你操心。“史观星可不想再欠下一笔债,“你最好别乱来当心到时被罚关禁闭。”因为个性暴烈,倪雪在禁闭室里待的时间也是最多的。
“你别管我,这口气不出我会憋死。”语尾未落,倪雪已出其不意地甩了三个巴掌在关世珩的左脸上,“姑娘我有事要忙,你自己下山。”
“妈的!你这小不点撒什么泼?”关世珩也不甘示弱,立刻吼过来。
“死人泼!怎么样?”倪雪毫不客气,每一出手都下狠招,她打算在十分钟之内教这无法无天的低等动物跪地救饶,“要投降了吗?乖乖跪下我就饶你不死。”
“可恨!看我治死你!”关世珩从没受过这等乌气,恼怒得七窍生烟。”
“有本事就来!谁怕谁啊!”倪雪也开始喊阵,打算来一场龙争虎斗。
史观星暗叫不好!老天!这两人当真杠上了,不分个上下绝不罢休!倪雪根本巳忘了有个肉票等她安然护送下山。
“走吧。”易天韶搭上史观星的肩,“他们不会有事的,别白操心。”
“倪雪会有危险……”其实她是想叫倪雪忘了这笔人情债。今年她被绑架了五次,加上这次就六次了…哎,看采今年年终算总帐时,她÷定会被数落欺压得狼难看的!
“不会。”易天韶说得十分笃定,“阿珩只是嘴坏了点,不会对女人动手的。”
幽暗的林子里,树影重重,黑漆漆的树叶间,隐约能见点点星光,但依然无法看清前方。
过了近十分钟;史观星只听见他们行路的沙沙声,中间或插播一些虫叫蛙鸣;开始时她还有心欣赏,但当露水沾湿了她的裙摆;影响到她行走的速度时,所有好心情立刻一扫而空。身着黑色曳地长礼服,要在山林间迅速移动,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是怎么知道你在这儿的?”史观星忍不住问。
易天韶突然停下脚步,蹲在她身边,默默地替她整她裙摆,至少不会再妨碍她行走。
想不到粗犷的他也会有如此温柔体贴的一面。史观星的唇畔泛起千丝笑意,头靠着他的肩,眼睛好亮好亮、好温柔好温柔。雪白粉嫩的小脸染上淡淡的绯红。
难得!自从相遇之后,她的气焰始终高人一等,少有这种女儿娇态。易天韶将她刚刚还回的外衣再次披上她的肩,很自然地牵住她的手——这次鼻血居然没有来袭,耶!太美了� �
“他有得是线索。”易天韶清清嗓子,答得简单。
“说清楚一点嘛!”史观星扯扯他的衣袖,突然很想知道他的事情,反正他们回到文明社会之后,就一点瓜葛都没了,只是问问,无伤的!
“跟好。”易天韶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掌心,示意她循着他的脚步行走。
几分钟过后。易天韶的身子倏地一僵,连带将她身子压低——这样的拉扯疼得史观星几乎要喊出声,但他的动作快得出奇,一把捂上她的口,悄声而飞快,且在她耳畔说:“有人!而且不是我们这边的!千万别出声!”
怎么会呢?不是有救兵吗?虽被捂着口,史观星的脑子依旧飞快地转。她拉下那只霸道的大手,轻悄地在他耳衅问:“确定不是倪雪或是你的朋友?”
“绝对不是。”他以无声口型回答;专注地聆听林间的脚步声。
这下子倪雪要是被其他表姊妹碰上,绝对没好日子过了!单单办事不力这顶大帽子,就足够让倪雪臭半年了!她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害倪雪间接受罪。她衷心期盼那人不论是好是坏,只要别跟自己扯上半点关系就好。但,她的拖地长裙摆却在此时勾上树枝,发出沙沙的声音,她虽以迅速的动作扯好,却已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