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真的可以去吗?”魏浩然兴奋地大叫。
“真是土包子一个,走吧!”厉仙见他高兴成这副德行,真是好气又好笑。
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湖边,一同上了轻舟,船夫巧劲撑着船向前滑行。这时月映西湖,波光潋滟,杨柳垂腰随风摇曳,轻舟在湖面上慢慢移动,厉仙向魏浩然解释着每一处景致。
“今夜得见此景真是不枉此行。”魏浩然感叹地说道。
“风花雪月难免令人心生怠惰之情。”厉仙不知为何竟教训起他来。
魏浩然忽而一愣,原本兴致正浓,没想到厉仙竟是如此杀风景,一时之间失了游兴。
“这位公子说得甚是有理,但难得这清风览明月的好夜景,偶尔游之也不为过。我看两位公子似不是本地人?”船夫突然搭起腔来。
魏浩然又是一愣,一个小小船家竟有如此的好见识,看来这江南一带定是文才辈出。
“好一句难得清风明月,就凭船老大这一句话便合该有赏。”魏浩然忘了此刻自己的身份是厉府的小厮,竟伸手掏出钱袋,捡了个碎银赏了他。
船夫接过银两,心喜万分的称谢不已。
“喂!你这臭小子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厉仙眉头一皱,细声地问他。
“我……我变卖了家产……”魏浩然急忙撒谎掩饰。
此时船已至湖心,船夫突然满脸笑意地问道:“敢问两位公子可会游水?”
糟了!厉仙一听船夫如此一问,心中立刻有谱,知道快有事发生了。
魏浩然却仍未察觉,还正经八百地回答:“旱鸭子一只,倒教船老大见笑了。”他虽然是武功高强,但对于游水倒是钝了些。
“是旱鸭子最好了,识相的就乖乖将身上的银两全数交出,要不然等我弄沈了船可有的你们好受的,只怕你们这两个书呆子顿成死呆子。”船夫桨也不撑了,手上突亮一道白光,手中立即出现了一把刀。
魏浩然是真的不会游水,而且此刻身上也毫无功力,但个性沈稳的他虽是处于劣势,可一点慌张的神态也没有。“大杀风景!真是岂有此理!要命的就将手上的刀子放下,否则待会儿我报官捉你。”
“你会游水吗?”厉仙见他不畏不惧的神态,以为他谙水性。
“不会,不过我魏浩然从不受人威胁。”他这话可说得豪气干云。
厉仙见魏浩然如此傲骨十分欣赏,不禁在心中暗叫一声好。
“不要逞强,惹毛了本大爷,当真将船给弄沈,到时侯真金白银还不是要落到我手上。不过,仔细想想,你们人若死了我反而更省事。”船夫冷笑着挥舞大刀。
正当船夫得意之时,厉仙忽地欺向他的胸前猛击一掌,让这船夫跌进了湖中。
“没两下子身手也学人做强盗,未免太不自量力了吧!”厉仙见对方被自己打入湖中,不禁自鸣得意地说着。
这厉姑娘的武功招数并非“霹雳堂”的天罡掌,瞧她刚才这一掌便可知她的身手不弱;魏浩然看着她出神地想着。
“小篮子……小篮子!我吓着你了吗?”厉仙见魏浩然半天不说话,还以为刚刚自己突然出手吓着了他。
喀!喀!这时船底下竟传来敲打的声音。
“不好,他想破坏这艘船!”厉仙惊觉地叫了出来。
魏浩然脸色突然转白。“没想到他刚才中了你一掌竟然没事。”
厉仙伸手指头示意他闭嘴,拿起刚才船夫落水前掉落在船上的大刀,侧耳凝神地听了一下,忽地用刀一刺,刀身刺穿船底板。“看你往哪儿跑!”
“你真的好本事。”魏浩然见被刺穿的船底板旁冒出了血水,便知她已经得手,但他随即苦笑,“可是我们也完了。”
“糟了!我一时忘了你不会游水。”厉仙这才想起魏浩然不会游水的事儿。
“听你这么说,你是会游水咯?”
厉仙才点完头尚未开口。船身竟四分五裂的散了开来,原来船经贼人一阵敲打之后已快破损,再经厉仙这用力一刺,岂有不散的道理。
两人双双落水,厉仙会游水倒不怕,可是魏浩然是旱鸭一只,落水之后便拚命地拍打着湖水,同时也喝了不少水进肚子里。
厉仙赶忙游过去救他,不料溺水之人挣扎手劲大,差点连同厉仙一起拉下水去。幸而厉仙机伶,武功又不差,两人这才得以平安地游回湖畔。
魏浩然得救之后不禁对厉仙感激万分,正要开口道谢,不料厉仙竟不说一句话便施展轻功飞奔离去,留下他独自一人在湖畔发呆。
原来厉仙因为刚刚在救魏浩然时,身上重要部位竟被他摸个精光,一时羞愤难耐,只好先行离去。其实她哪知道在那种生死存亡危急的紧要关头,魏浩然怎会注意这么许多,只是厉仙毕竟是小女儿家,心性如此,怪不得她心生羞愧。
回到家后,厉仙赶紧换了套衣服,解开发辫抹干头发,却仍觉一阵凉意,干脆烧了一大桶水引到房间内洗个热水澡。
热气弥漫中,厉仙全身仅留双眸以上的露出水面上,就这么闭着气看着水桶的边缘,她忍不住想起了高天赐的样子,然后影像逐渐模糊,最后竟变成了魏浩然的相貌,羞得她沈进澡桶之中;直到快憋不住气时才猛然起身,水花溅得房内答答作响。赛雪似的肌肤因为热气而透出微微红晕色彩,粉嫩的脸颊也被灯火照映得酡红。
午夜时分,天干物燥,虽才入秋却寒风阵阵,一名夜行人披星戴月顶着风疾行着,最后窜进了一间残败不堪的古庙。奇怪的是,在此外观残败的庙中,竟是金碧辉煌、炉火鼎盛,好不怪异。
夜行人入了古庙立刻跪在地上。“红灯使叩见教主大人。”
“说!”在坛上的白莲教主因香烟嫋绕,所以令人无法得视其真面目。
“虽然‘霹雳堂’已经没落,但是他的火器对我们灯使来说始终是个顾忌,所以恳请教主下令让属下将之除尽,也可为教友们报仇。”红灯使单脚跪在地上,等侯着教主的回应。
“准尔等所奏。”一道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暴射而出,令人闻之浑身不自在。
“谢教主,教主英明神武。”红灯使谄媚地说着。
“六使已失黄、蓝二使,尔等若无本教主的命令,不可再与陈家洛交手,切勿另生枝节。”
红灯使上次连同黄蓝二使原想一举擒杀陈家洛,不料铩羽而归,心中早已惧他三分,这时教主的命令正如她所愿,但她仍故作愤怒状地说:“但是他残害本教教徒……”
“这本教主自有定夺,你去做你的事吧!”
“属下告退,祝教主万寿无疆,寿与天齐。”红灯使拜完后使躬身离开了教坛,准备前住“霹雳堂”。
在万簌俱寂时,“霹雳堂”亦是一片祥和。
此时厉仙尚未入睡,心里仍想着高天赐这个才见不到几次面的人。忽地外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她回过神抄剑跃窗而出。
“仙儿,贵客临门我们可不能怠慢了。”厉刑天已挺立在院中。
“想不到厉老这么多礼,我一介小小的红灯使竟劳动您老人家出来,实感惶恐。”红灯使里虽说着奉承话,但分明早就安排好要进攻“霹雳堂”。
“‘霹雳堂’与白莲教素无瓜葛,阁下此刻到访不嫌扰人清梦吗?”厉刑天大声喝道,深知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