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最近一直觉得心神不宁。皇上已有近两个月没上早期,为什么昨夜临时派人通知他,今日要上早朝?而从早朝开始后,皇上一直无精打采地坐在龙椅上沉思不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最近一个月,尔聪没有派人送信回来报告战况,也没派人将他要狼主写的信送回,莫非尔脱那边出了什么状况?不可能,尔聪非常聪明,绝不会出什么差错,一定是自己多心了。
靖康王爷又偷瞄晋御阌一眼。还好这个体弱多病的小子又生了场大病连早朝都无法参与,否则他一定会怀疑自己是不是露了马脚,让那小子对他起了疑心。
看他一脸病容,这种人怎能当须倪国的皇上呢?靖康王爷心里不屑地想,嘴里却说:"皇上龙体尚未痊愈,为何不多休息一些时日,反而急忙上朝呢?目前--"
"目前叛党张狂,宫里不断有刺客人侵。皇叔,您说朕怎能安心休息呢?"晋御阌截口遭,同时睁开双眼,锐利有神的目光直视着靖康王爷。
靖康王爷被他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嚅嗫地说:"皇上应该在皇宫多派些侍卫才是,或是请一些高手人宫保护皇上安危也可以。对了。皇上,臣认识一些武林高手,不如由臣出面为皇上情来,.好让--"
"好让他们更正大光明来刺杀朕吗?"晋御阌说得不愠不火语气却是十足讽刺。
"皇上!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靖康王爷心里大吃一惊,但仍装作不知情地问。
"倬偃,把朕要给七皇叔的东西.送去给七皇叔瞧瞧!"晋御阌不耐烦这种虚假的对话.他直接端出证据给靖康王爷看。
"博命!"倬偃端着放信件的银盘,将它们送到靖康王爷的面前,"王爷请看。"
靖康王爷在细看完信后,脸色霎时大变."皇上,这……这些东西从哪里得来的?一定是有人对臣心俭怨恨,想要陷害臣、陷臣于不义,请皇上明察!"
"皇叔,事情真是这样吗?尔聪会想陷害对他疼爱有加的爹吗?"晋御阌冷声道。
他知道靖康王爷非常溺爱小儿子,所以他用普尔聪当饵,果然将靖康王爷真正的情绪勾了出来。
"尔聪?你……你这妾妃生的杂种,你把本王的宝贝尔聪怎么了?"靖康王爷怒火攻心的骂道,甚至想冲上前去抓住晋御阌,却被两名带刀侍卫所制伏。
"皇叔,'杂种'便是您对朕一直以来的看法吗?"
晋御阌目光阴鸷、语气冰冷地问。
"没错你在我眼里不过只是杂种!哈哈哈!"靖康王爷仰头一阵狂笑,眼神愤恨地射向他。
晋御阌根本不在意他的目光,他只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靖康王爷预谋篡夺皇位。"为什么?"
"你想知道为什么?哈哈!告诉你这个杂种也无妨。"靖康王爷狂妄地说,"因为这个皇位本该是我的,你父亲不过是个小妾所生,我才是正室皇后所生的皇子。
当大皇子病死后.父皇应该将皇位传能我,但群臣却支持贤妃所生的二是子,因此我派人将二皇子暗中杀死,没想到父皇却将皇位传你父亲,一个小小女官所生的孩子。"
"当时我来不及暗杀他,让他顺利坐上皇位。他生性胆小、好猜疑,即位后立刻增派许多侍卫来保护他,让我无法顺利刺杀他。我便假意对他忠心耿耿,假意一切为他着想,实则利用他善猜疑的个性,让他不信任自己的孩子,然后一个个杀了你们。若不是后来他生病,我还来不及制造罪证嫁祸于你,又怎会让你得了便宜,捡了这个皇位?"须貌国的皇位应该是我的,尔聪就是我的皇位继承人!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要把皇位传给尔聪吧?告诉你,尔聪是本王和皇后所生的皇子,兰榈本来就是该属于我的皇后、没想到却被你那个胆小的父亲讨了便宜。有一次她出宫进香,在禅院外的别馆休息时,本王偷偷进去里面强占她的身子,让她为本王生下一个皇子。只有皇后所生的皇子才有资格得到皇位,至于你和你的父亲,都只是小妾所生的杂种,你们有什么资格继承皇位?"
晋御阌听到这里。终于明白先皇皇后为什么在生下孩子后,就谎称孩子夭折,不久,自己也以白绫自缢谢罪。
原来就是为了这个原因。
"来人,把靖康王爷拉下去关入大牢!"晋御阌表情沉痛的下令。
"放开我,我是皇上!谁敢抓皇上?放开我!"侍卫不管靖康王爷如何挣扎狂叫,依旧将他带走。
晋御阌待人离开銮殿,立即宣布道:"众卿听着,今日銮殿上所发生的事情,不许外露一个字。如果日后朕听到关于先皇太后什么不当的事或话,朕会严加惩罚,轻者罢官免职,重者处以死刑。"
'臣等进旨。"
"没事的话,退朝。"晋御阌神情黯然的起身离去。
晋御阌一路沉默地走回寝官,此刻他只想见清心,只有她能给他安慰。
"皇上!"清心见他脸色沉重地回到寝宫,担忧地叫了他一声,主动伸手拥他人怀,温柔地问:"发生了什么事?可以让我知道吗?"
"你想知道?"晋御阌也抱紧她的身子,感受着她给他的柔情安慰。她从来不问他任何事情,一向只有他想说时,她才会听他说不然就算天大的事情发生在她眼前,他若不开口对她说,她也会装作不知道,当然更不会问他。
她点点头,"嗯,我想知道令皇上忧伤的事情,想分担皇上痛苦的心情,这样皇上就不用一个人孤单地品尝那份心痛。"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不再只是单纯的君臣之情,而是含有更多、更深切的男女之爱,所以她不喜欢让他独自承担痛苦,她希望能为他解优化愁。
"皇上若不想说,清心也不会因为皇上的拒绝而难过的。"面对他的沉默,她谅解地对他笑了一笑。她知道有些事情是属于个人极隐私的心事,根本无法对人开口。
"不,朕想要告诉你,朕很高兴你终于主动走到朕的怀里,想知道朕的心事,关心朕的感受。"晋御阌低首深吻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说:"朕想喝一些酒,心儿,你陪朕喝一些好吗?"
清心抬起手,轻抚着他紧皱的眉头,对于他的要求她无语地颔首同意。
晋御阌放开她,传令要人准备一些酒菜进来。待酒菜端进来后,他才坐下来和情心饮酒谈一些心事。
情心安静地听着,并没有开口,毕竟身陷其中的不是她,面对那种被亲情背叛的无奈、痛心,不是她三言两语就可以化解开来的。
她沉默地陪晋御阌喝酒,听他诉说一桩又一桩因为先帝的善忌、好色所引发的事情,以及这些事带给他的伤痛,最后她倒在他怀里为他哭泣。
"心儿,对不起,朕让你难过了。"晋御阌抱住她低头吻去她的眼泪。
清心好不容易止住哭声,将睑埋进他怀里。"皇上别这么说,是清心自己爱哭。"其实她很少哭,更少哭得这么伤心,除了见到母亲坟墓的那一次。但现在她却不知自己为什么哭,只是听他一再描述那些痛苦的往事,令她想为他痛哭一场。
"心儿,你是不是醉了?原谅朕忘了你不会喝酒,还让你陪朕喝这么多问酒,听这么多伤心话。"晋御阌爱怜地吻着她因醉酒而红晕的脸颊,轻声地问:"想睡吗?朕抱你到床上休息一会儿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