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活过来!活过来……看看小爸……
可是现在的心痛……却是痛得教她恨不得能因此死掉算了。
因为她再也找不到活下来的力量了……再也没有了……
心碎,教她难以成眠;盯着天花板的眼眸,无神也无采,只有仿似一辈子也流不尽的泪水,悄悄滑下。
如果能重新来过,可不可以让她不曾遇见小爸?可不可以不当小爸的女儿……
寒夜里,莫咏咏含泪问上苍。
上苍无言以对,她心痛不能自已,咬着棉被,哭湿了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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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轻轻两响敲门声,莫咏咏依是窝在个人的造型沙发上动也没动一下,兀自发着呆。
“叩!叩”
又是轻声两响,门内门外都不闻动静,半晌,门把缓缓被旋了开来……
当黑影驻足在莫咏咏跟前时,莫咏咏这才猛地一恍,连忙慌张地抬起头看向来人——
“伦叔叔……你怎么还……没回去……小姑姑呢?”
胡华伦不言不语的,只是一径地看着她,定定地看住她,仿佛将她的丝毫情绪全看进了眼里……不用问,他也明白了。
莫咏咏慌张地坐起身子,像在掩饰什么似飞快地想眨回悬了满眶的泪,却是适得其反,不听话的泪跑错了方向,一古脑直往外泄,惹得她更力。
心慌了;愈心慌愈是藏不住情绪,胡乱地抹抹脸,却是抹花了她一张清秀容颜,涕泪交错,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知道自己的狼狈,莫咏咏心口忽地涌上一股委屈,突地双手抱住胡华伦的身子,无助地哭了起来。
“伦叔叔……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伦叔叔……”
“咏咏……”胡华伦还是吃了一惊。
该死的!他担心的,果然是真的!他就知道一定有问题,今晚在餐桌上他就觉得咏咏和阿谦之间浮动着一股十分怪异的气氛,所以他特地留下来。
原本以为只是阿谦单方面作祟而已,没想到他们竟是这般暗自互相吸引着,只是碍于伦理,谁也没有勇气承认自己的感情。
如果不是因为阿谦妥协了自己的婚姻大事,刺激了咏咏内心的痛,咏咏不知道还要压抑多久……
父女相爱?可真够骇人听闻了!先别管那些专爱写黑道帮派间的爱恨情仇的小道记者要是知道了,会掀起什么样的风暴,假如让大伯知道的话……
天!胡华伦想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仿佛看见了十八年前那场悲剧活生生地再一次上演了……
“你小爸知道吗?”他问。
莫咏咏却是一愣,抬起脸失措地看着胡华伦,使劲摇着头,答非所问的:
“不要,不要让我小爸知道,别告诉我小爸,伦叔叔。”
“丫头……”胡华伦皱了皱眉,心疼地拭去她脸上的花泪。
可怜的孩子,她也知道这是不对的,她也知道这是不可以的,只是感情的事由不得她……
“伦叔叔,你答应我不要告诉我小爸,我不要让小爸以为我有问题。这只是我个人的事,我不要小爸知道——”她失措地一径要求着。
“不会的,我不会告诉他的,你放心,咏咏。”胡华伦蹙眉保证着。
但心乱如麻的莫咏咏似乎一点也不相信他的保证,径自语无伦次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我想……也许……也许只是我在胡思乱想的……我想可能是我小爸大疼我。太宠我了,所以我才会错以为我爱上我小爸……你知道的,我和一般的小孩不一样,我只有小爸,没有妈妈,所以我对小爸才会特别的……特别的……”
莫咏咏愈说愈是心乱,双手不住飞舞着,双脚来来回回地在有限的空间不停转着;像要解释什么,却又愈描愈黑,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不知所云了,只能气急败坏地哭将起来。
“……我……该死的!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我知道这是不可以的,可是我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就是没办法……伦叔叔,你告诉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咏咏……”他能说什么,一个阿谦就够让他头痛的了,现在连咏咏也……
唉,他该怎么帮他们呢?他得好好想一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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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咏咏不知道今天自己怎么还能坐在教室里上课的!
昨夜一夜无法成眠,今晨一颗脑子昏胀得宛如进驻了十万大兵似,敲击得她头痛欲裂,就像快要将她那颗美丽的脑袋瓜子给撕裂开来似的难受!
以往有个小病小痛的——就算没病没痛的,只要她心情不好、不想到学校上课,她就是有办法说服小爸让她请假不去上课,而今天以她这么惨烈的状况,连装都不用装就构成请假的要件了,可是她却表现得像个生平第一天上学的小学生一般期待上学似的,一大早等不及小爸起床梳洗妥当,便要求司机海叔先送她到学校;海叔不解,但也没问原因就依了她。
以为成功逃开了小爸今早看到她这副模样时必然会有的关爱眼神,但是……
一踏进校门,她就开始后悔了!
她到校时,是正常学生上学的时间,也不算大早,不过对她而言,倒是头一遭。
好巧不巧,在校门口时碰到了同班同学林慈卉——
“莫咏咏?不会吧?我有没有看错人啊?”林慈卉夸张地叫着,靠过来和她一起走。
“你家的钟坏了是不是?”
莫咏咏没理她,自行往教室的方向走着。
“喂,一大早的怎么不理人?我又没欠你钱。”林慈卉以肩头推了推她的肩,换上一脸暧昧。
“我知道了,一定是和王洋懦有关对不对?我听孙丽华说,昨天你们吵架了?”
莫咏咏身份是特殊。
不过因为生性活泼可爱,长得又甜美可人,在班上很受同学的喜爱;大伙平时笑闹惯了,同学拿她的黑道世家背景开玩笑,她也不生气,有时还和大伙一起起哄说笑。
不过今天——
莫咏咏还是连气都没吭一声,只是加快脚步走着。
林慈卉不知是真的粗线条到不懂察颜观色,还是本性八婆,想按捺也按捺不住,根本就不理莫咏咏的漠然,又一头热地自说自的:
“喝,这王洋儒也真是不知好歹,你肯做他女朋友算是他走运了,怎么还有那个胆惹你生气呢?万一你真的生起气来,一气之下叫你小爸带人来砍——”溜地一顿,嘴巴大得可以塞下莫咏咏的拳头。
一手指着转脸过来瞪着她的莫咏咏的脸,一点危机意识也没地直道:“莫咏咏,你怎么啦?怎么眼睛肿成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哭了一整夜?是不是王洋懦欺负你——”
“闭嘴!”莫咏咏一个低喝,狠狠瞪着她。“林慈卉,你要是再乱讲话,信不信我会叫我小爸带人来砍你!”
“啊——”林慈卉猛倒抽一口气,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怕不受控制的大嘴巴惹祸。
莫咏咏见她收口,再狠瞪她一眼,冷冷地转身走进教室。
林慈卉怔愣在原地动都不敢动,这会别说讲话,连呼吸她都是小心翼翼的,只敢在心里讶道:她今天怎么啦?吃错药了?
除了将早上的经过详实地,悄悄他说给旁座的死党知道之外,林慈卉是没敢再多话,但是,话题还是悄悄传开来了……
或许是莫咏咏一对红肿的眸子,教同学哑口无言;也许是她的冷漠,让平日嘻闹在一块的同学也却步了,没人敢当着她的面说什么或关心地问她些什么,只敢在背后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