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算偷袭?我只是摸摸你,你是我的丈夫,让我碰一下会少块肉?”刚才还在想这男人有多好,一转眼就又变成斤斤计较的小孩了。
“话不能这么说,在我还没有准备好之前,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他拉开她的手,并扣上每颗扣子。
“随你吧!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乖乖听话的。”她翻开薄被,在温暖的晨光中,大方展现窈窕曲线,就不信他看了没感觉。
傅斯伟几乎喷鼻血,连忙遮住视线。“我还要继续睡,你别来吵我!”
梅兰“哼”了一声,对他吐吐舌头,还讥笑他,“胆小鬼!”
“你快走!”再不走他就要爆炸了!
只见她轻盈离去,留下满室浓烈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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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斯伟“蘑菇”许久才出房门,发现梅兰已准备好午餐,自从她来到这里,这是他们第一次没吃早餐,直接就跳到午餐。
“我不饿,你自己吃吧!”梅兰脱下围裙,走进自己房里。
傅斯伟愣愣的坐在轮椅上,也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她看来一点都不想理他,或许她觉得他不像个男人,若是个男人早该“冲锋陷阵”了。
几分钟後,梅兰走出房门,身穿牛仔裤和T恤,绑了两根辫子,肩上是个运动背包,那模样彷佛是要……离开这儿。
不等他问,她主动开口,“我想出去走走,晚餐就请卢大叔送过来。”
“什么?”他大吃一惊,“你要去哪里?”
“选择很多,我还拿不定主意,就从最近的几个地方开始好了。”她甩甩辫子,像个小姑娘,正为布料花色而烦恼。
“你这什么意思?”难道她对他彻底失望,要改嫁去日本、美国、加拿大?
她拿出观光指南,秀给他看。“来台湾之前我就做好功课了,像是淡水、阳明山、士林夜市、二峡老街,我都想去瞧瞧。”
原来如此,她毕竟是个异乡人,想游览一番也很正常。“可是……你打算怎么下山?”从这里走到山下,起码要一个小时!
她拿出最新款的手机,神情得意。“叫计程车呀!你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奶奶给我买了一台笔记型电脑,我会上网查资料,还会寄mail给奶奶呢!”
“是吗?”他忽然觉得胸口闷闷的。
“那我走了,你自己看家。”
她……她就这样走了?看她即将离去,他实在难以安心。“等等!你在台湾人生地不熟,我叫司机陪你去。”
“我又不是小孩子,用不著人陪,反正我迟早要独立的,奶奶说你从来不出门,我可受不了那种无聊日子,我要自己去探索这新世界。”
说这话的时候,她显得容光焕发,像个真正的年轻人,有太多新鲜事等著她,就怕时间不够用。
“你的意思是……你要自己去找朋友、找乐子,不想整天留在这里伺候我?”他说话的口气,有如被母亲抛弃的孩子……
“答对了!”梅兰对他比出胜利手势,“我问过奶奶了,她叫我尽量出去玩,你自愿作犯人,我无话可说,但我可没打算跟著你。”
“你……你不会明白我的感受。”他的指尖颤抖,从心底燃起一股火。
“我是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反正你高兴就好。”她眯起眼看他,像在探索他的容忍度,“你知道吗?我舅妈家养了条狗,被车撞得腿瘸了,可它还是爱跳爱玩,不管多远的路它都能走。”
她这岂不是把他比喻成狗?“我不是狗,我是人!”他绝不接受如此侮辱,尽管他双腿残废,他的心并不麻木!
“那当然,人才会想不开。”她就是不肯放过嘲弄他的机会。
这丫头愈来愈过分了,竟然说他人不如狗!“好,我今天就跟你出门。”
“真的?”她先是大吃一惊,却又面露怀疑,“用不著勉强,我怕你在路上会被拘追、被小孩笑、被指指点点,然絰就心脏病发死了。”
“我心脏好得很,没那么容易死!”可恶,她当真把他看得这么扁?
她却还嫌弃他说:“谁晓得你出去一趟回来,会不会抱怨这个、抱怨那个的?我自己出去比较轻松,否则,路上还得照顾你,麻烦死了!”
“你放心,我自己作的决定,由我自己负责,一点也不会麻烦到你。”他说得咬牙切齿,全身因怒火而颤抖。
她又考虑了几秒钟,“好吧!就让你当我的跟屁虫罗!”
“我才是在地人,你少在那边嚣张!”
两人斗嘴不休,最後她再次询问:“你真的要出门?完全自愿?无怨无悔?”
“没错!”今天他豁出去了,没什么好怕的!
“到时後悔就别怪我。”她拨了通电话给卢管家,“卢大叔呀~~我是梅兰,我想出去玩,傅先生说他也要去,请王大哥开车上来好吗?”
“此话当真?!”卢管家差点说不出话,“我跟小王陪你们一起去!”
傅斯伟两年多没踏出别墅,梅兰也是第一次出外观光,这可是天大地大的事,卢管家怎能不戒慎恐惧、惶恐至极?
“不用这么麻烦吧?”梅兰眨眨眼问。
“不会、不会,这是一定要的。”卢管家高兴都来不及,哪会嫌麻烦?
“那就拜托你们了。”
“梅兰,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卢管家声音哽咽,感动至极。
电话挂了,梅兰对著话筒说:“谢啥?”
一旁的傅斯伟这才恢复“正常”,想到自己真的要“出关”,一股陌生、恐惧、疏离的浪潮涌上,他突然没什么力气逞强了。
她没发现他表情不对,只像个尽职的妻子问:“要不要帮你准备点什么?吃的喝的?还是毛巾、雨伞、太阳眼镜?”
“什么都不用。”
“哦!”她也不想多管,继续研究旅游指南。
卢管家和王司机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两个大男人将傅斯伟“搬”上车,又把轮椅收到後车厢,这就可以出发了。
沿途中,梅兰兴致勃勃,东问西问:“卢大叔、王大哥,我想先去看看海,你们说去哪儿才好咧?”
卢管家看她有如初次上街的小孩,微笑回答,“我们就沿著北海岸定走,路上有很多好吃、好玩的。”
“万岁!”梅兰开心极了,“我要去玩水,我有带泳衣和蛙镜喔!”
相较之下,傅斯伟显得安静而疏远,只有那双眼凝望窗外,默默温习两年多前的记忆,这片上地时时都在变化,对他已经像个陌生国度。
曾经,他也像梅兰那样,对万物都充满好奇,但他已锁上自己的心,像只关在笼里的小鸟,如今再次展翅,是否还记得飞翔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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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海,梅兰打开车窗,深深呼吸,“好畅快!”
傅斯伟也这么觉得,但他没说出来,只觉得光看她的笑容,比阳光更灿烂。
坐在前座的卢管家转头问:“傅先生、梅小姐,我们就在这儿停下,你们说怎么样?”
“赞成、赞成!”梅兰早已迫不及待,却在傅斯伟准备坐轮椅的时候问:“你也要下车?”
“有什么不对?”他全身紧绷,有如刺帽。
“没事、没事!”她左右瞄了几眼,低声问:“你不怕人家笑你?”
“有什么可笑?”他瞪著她反问。
“你不觉得可笑,那就不可笑。”她耸耸肩,冒出一句哲学家的名言,“老是在意别人的眼光,那才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