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的伤……”怎么说走就走呢?在毫无预期的情况下,她只能拿受伤之事留他。“你的伤还未痊愈啊!”
他又是一笑。“这一点皮外伤无关紧要的。”
“虽是皮外伤,但是若不好好调养,还是很危险的!”她继续留他,只觉得不应该让他走。
“我们就站在这儿,一个门里、一个门外的说话吗?”
“哦,当然不是,请进,请……”口里虽这样说,但是下一秒她就后悔了,她不该随随便便让一个男子进自己房里的。
他走进房里,说道:“这几天见不到你,相信你一定承受不少流言,我在这儿向你奉上诚挚的歉意。”
“不,江大哥你误会了,这几天……是因为我的身子不太舒服,所以才一直待在房里,况且……我也不曾听到任何流言。”
她赶紧编个理由,主要是不想让江水寒因为这个原因而产生歉意离去。但……她是怎么了?一颗心总是在意他的去与留,会不会真如王大婶所言,她真的需要一个男人!
不!不是这样的,她只是想……想……至于想什么?却始终想不出一个理由来。
“别欺骗我,别人怎么说我都知道。”见她总是替别人着想,有苦却是自己承担,因此他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
“你……你知道了?”她心虚地低下头。“江大哥,你只管安心住下来,其余的就不必替我担心。”
“继续住下来只会连累你而已,我相信一个女人的名节是很重要的,别为了我而牺牲自己,我已决定明日一早就起程。”
一听他仍是执意要走,她急的走至他面前大声说道:“不行,我不能让你走!”
这么坚定的一句话,从此让两人的心灵开始有了交集。
“你不让我走?”他有些感动。
她看着他,点点头。一种直觉,坚定她的想法。
“不在意别人怎么说?”他试探地问。
“我不在意。”她坚决地说。
“如果你愿意让我帮助你,我会更愿意留下来的。”一双深邃的眼专注地望着她。
“我真的希望你能留下来,但并不是另有所图……”
“我明白。”他靠近她,以食指点住她的唇。“你对我好,我怎会不明白。”
她的心一阵狂跳,只因他们站得好近,好近;再次面对他宽厚的胸膛,一种好想靠上去的感觉充满她的心,但是,脑中突然浮现晓凤犀利的话语——你口口声声说不嫁,现在家里多了个男人你就把持不住了是不是?
不,她不是那样!虽然不在意别人怎么说她,但是她绝不能像晓凤说的,她要抛开刚刚那个不正确的念头!
“怎么不说话?”他又问。
她连忙退开了两步,垂首低道:“我……我只是希望你的伤能尽早恢复,并没有如你所说的那么好,江大哥别误会。”
很显然的,她分明在压抑自己的情感。从他一进门,她时而感情外放,时而收敛于内,起起伏伏的情绪,令人不得不联想到她矛盾又痛苦的内心世界。
他决定留下来了,决定要探索她的内心世界。
日渐西沉的午后,小五的吆喝声,自老远便传来了。
“大姐,咱们回来了!”
正在绣着手绢的晓蝶赶紧放下针线,快步走了出去。
一到前院,只见江水寒自背上放下两大捆的木柴,小五还精力旺盛地绕着他跑跑跳跳。
“辛苦了。”她赶紧上前帮忙。“身子还可以吗?”
“没问题。”江水寒没让她帮忙,动作俐落地把这些木柴安置在一角。“我这身子躺在床上太久了,正好趁这个机会活动活动筋骨。”
“大姐,江大哥好厉害喔,他的功夫好棒,在林子里砍起树木快又准,不像咱们每次去只能捡些干树枝而已。”小五说得口沫横飞。“你瞧,这些木柴又大又粗,看样子咱们再多去几趟,这个雪季就不怕没柴烧了!”
晓蝶看着他为了砍柴而沾满汗水的脸庞,不知怎地?一种幸福的感觉突然浮上心田。
她随即递给江水寒一条手巾。
“真是谢谢你,有了你的帮忙,我真的轻松许多;瞧你都流了一身汗,快擦干吧,否则会着凉的。”
“别跟我客气。”他笑了笑,伸手接过手巾,却不小心碰触到她的手。
说来奇怪,仅只一个轻轻的碰触,那感觉就像电流般透过他们的手流过两人心间,将两人的心彼此相连在一起。
他像着魔般握住她的手,视线锁住她双眸,久久无法移开。
看着被握紧的手,她的心跳莫名加快,红晕几乎红遍了整个身子,半晌,她低声轻道:“江大哥……你的手……”
被唤了几声,他回过神来,看着自己逾矩的行为,赶紧放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这种粗活本来就是男人该做的,更何况以我的功夫,这根本没什么困难的。”
看他紧张的模样,晓蝶有些想笑,不过她也明白一个道理,原来一个幸福的家庭,除了纤细的女人之外,是需要一个像他这样的男人。
“大姐,大姐!你在想什么啊?”
“喔,没什么。”小五的叫唤声叫醒了沉思中的她。
“我告诉你,江大哥的功夫好棒,他答应要教我功夫喔!”小五拉着江水寒的手高兴地说。
“一定是你这个捣蛋鬼缠着江大哥不放,对不对?”她点了下小五的鼻子,爱溺的说。
“才没有呢,是江大哥自己说的。”
“是我的意思,你别怪小五。”他抱起小五,将他放在自己的肩头。
教小五功夫?这岂是三日五日可成之事,莫非他想长留在这儿?晓蝶暗自猜测。
“大姐,我肚子好饿喔!”小五居高临下叫着。
“晚膳已经准备好了,先梳洗一番,就可以用膳了。”她抬眼,看着眼前两位大小男人。
江水寒放下小五。“饿了就先进屋去吃吧。”
“好耶!”一落地,小五便冲进屋里去。
看他们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方才的幸福感觉再度浮上她心头,难道这就是她所渴望的?
不!她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江大哥不会一直留在这儿,他迟早要离开的。
她该记着的,眼前一切已经很满足了,实在不该再奢求什么。
“想什么?”他在门槛上坐了下来。
“没……没什么。”回过神来,她随口道:“小五缠着你一下午,你应该也累了吧?”
“小五很聪明,领悟力很强,也很独立,我只是把他带在身边,并不觉得他缠人。”
看着她的身影,他分析对小五的感觉。
“那是因为你的关系,他才会有如此表现。”她站在他面前,不过稍有一些距离。
“应该说是你教得好才是。”
“不不,江大哥别这么说。”她有些不好意思,因而转了个话题:“听小五说江大哥的功夫很厉害,是从小就习武吗?”
“说厉害不敢当。我自幼即被师父收养,几个师兄妹随着他老人家在关外定居,师父传授我们武功、学问,一过就是十几年;直到前几年,我被分派了一些买卖的事务,所以才又独自进出中原多次。”
“原来是这样。”她有些明白了。忽然又说:“但是这次你受了伤,未能如期回去,令师一定很着急。”
“我已经修书回去了,况且我的行踪经常是大江南北四处游走,没有固定的路线,师父早就习以为常,你别担心。”
“若是如此,我就放心了……那江大哥应该还可以继续住在这里喽?”话一出口,她才恍然明白,自己怎么说了一些无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