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知不知道,他后面会有个什么样的组织,会有多少人死在这种交易下!”邵诚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吼声震得满屋生响,自己挨了一夜,居然等的就是这么一句话,“没有!没有!”
“我知道你伟大、正直,而我是个自私的女人。”
“你不是!”
林云波瞪了他很久,他的双眼中有急切、愤怒,似乎自己承认自私比否定他的正直更叫他难以接受。
他忽然蹲在了她的面前,用宽大手掌紧握住她的双肩:“你不是,以前我不认识你,但我知道,林云波是个有正义感,富于热情的人,别避开我!”他开始摇晃她,努力使她面对他的正面。
林云波挣扎着甩开他的双手,盯着他,一字一句地开了口:“我爱他!”
仅仅三个字就把他彻底打败了,邵诚颓废地坐在了地上,屋内一片静寂。“值得吗?”良久,他才沉闷地问出了声音。
“没想过。”林云波回答得干净利落。
“你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
看着他充满惊疑和奇异的神色,林云波笑了,声音由小到大,响满了每个角落。笑到最高处又猛然停止,说:“你看到了,一个疯狂的女人!”
邵诚无言以对,默默地站起身来走向门口。
“如果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信吗?”
他没有回头,只是直着脖子点了两下。
“我不想知道我不愿知道的事情,我没有问,也没有打听过,我不在乎他的过去,他的将来,只有现在,也许我这生只能抓住这么一点,如果我不能相信我自己的话,我就什么也没有了,所以我讲的都是真的!”
邵诚在她的这番话中直直地走了出去,心里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www.jjwxc.com
连着几日,都没有风的消息,好像他突然从地球上消失了一般。倒是林云波轻松的把家庭主妇这一角色扮得十全十美,像是她下定了决心要洗心革面做个好女人了。说来也奇怪,经过上次后,邵诚几乎成了她林云波的好朋友,是了解?还是钦佩?或者根本就是伺机打探消息?这些林云波没有做太明确的分解,毕竟因公、因私他都有理由盯住她这只饵!
邵诚说的可不是这样,用他的话来说,是在保护她,吓得她没当场笑死在地,如果说她林云波真有那么大的派头,也用不着在这儿失着业,坐吃山空,可他总是一本正经,且绝口不提那个他。
奇怪的还有那个欧远航,每次两人都好像在捉迷藏,狭路相逢了又逃得比兔子都快!他们之间到底会有什么渊源,林云波想了几个晚上仍然毫无头绪,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欧远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瞒着她,要不那个头破血流的家伙怎么天缘巧合的落人了邵诚的手掌中?
今天,是邵大呆鹅做跟屁虫的第九天。林云波一大早便在门口被拦了个整。
“不会因为我纯洁的爱情就让我坐牢吧?”下床气还憋在心口,坏脾气自然无法加以控制。
“还是不要瞎跑的好。”看来今天,他面色很差,好像晚没睡,一脸死鱼相!
“我想出去吃东西。家中连一根青菜叶都找不着了,你该不会让我饿死吧!”林云波瞪着双眼,伸手拉过他:“走了,你请客!”
这个客可算是请到家了,恐怕连他整个人都没让她给卖了,林云波在傍晚的时候,抱着横七竖八的几大袋食品,多得可够她小肚子一个月的量,可她一点不心疼,因为她手中攥着的是那只呆鹅的钱包,而他在陪她瞎逛了一整天后,很不幸的被她撒手在餐厅中,口袋中一个子儿也没有,真想看看他现在红着紫茄脸猛打电话搬救兵的糗样。
林云波一边阴笑着,一边很艰难地伸手打开门锁,一脚踹开房门。
房内有傍晚独特的昏黄色调,阳台的落地窗半开着,晚风轻拂起长长的红色帘布,温馨中横搁着道冷冷的气息。
“你来了。”透过凌乱的纸袋,林云波还是一眼看见了那个身穿黑色风衣背对着她的人。
“我来了。你好吗?”他说话很慢,声音很奇怪。
“怎么?风也会感冒、伤风!”林云波一边放下手中沉重的食物,一边笑着走过去。在离他八步之外,林云波突然停了下来,一手拎起茶几上的大花瓶用力的向他掷过去……
“轰”!倒下的是林云波,脖子后剧烈的痛疼使她失去了知觉。
屋里还有两个人站立着,一个是前面的那依旧没有转身的黑衣男子,一个是刚刚击倒林云波的女人。
“怎么处置?”后者清脆的嗓音中透着冷凝的杀机。
“别小看她。”玄衣男子的声音与刚才截然不同:“带回去!”
只一句话,邵诚赶回来时,早已人去楼空。这是个什么样糊涂胆大而疯狂的女人,明知道有人对她不利,还耍小聪明。若不是他早有消息,也不会一连几天假装毫无事情发生似的跟在她身后,天知道,那天她那三个字,对他是多大的打击,而此刻她又在他的保护范围内,就这样被人劫去,生死难测!一股热血急速涌上心胸,他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
www.jjwxc.com
那个人不是他!
同样的冷气逼人,毫无生机,但他却冷得残酷,冷得血腥,冷得邪恶,也许这才是邵诚口中所讲的那一类人。
他的声音是经过特殊处理的,这一切伪装得的确可以乱真,可她林云波不是用眼睛,而是用整个身心去牢记一个人的,加上她独特、敏锐的感官,把戏很快便揭穿了。
想到这儿,身陷囹圄的林云波还是得意地笑了,尽管她丝毫不了解目前的情况。
刚才那女人一路上不停的用脚踢她,临了,还把她恶狠狠地摔在了这张床上,躺下了倒是有三分舒服,只是不知道是哪辈子和这女人结下的怨仇!现在她可以睁开眼睛了,屋内没有人,也许她是个男人,便会有人把守,但她只是个不堪击的“弱”女子,这是临来之前,自己给自己定的角色名称,但愿可以演好她。
周围很黑,过了一阵子才适应,她发现这房间并不简陋,至少装潢得有模有样。会是什么人干的呢?目的何在?如果是李坤的话,他不必大费周章,请自己来这里,要面谈?
“你醒了?”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了林云波的思路,声音传自一个阴暗的角落,有人!
林云波努力稳住受惊的情绪,慢慢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来这个人坐了很久,在打量她!看来自己的功夫还不到家,这个人简直就和周围无边的黑暗融合在一起,纠结而形成一股无形的压力,使人喘不过气来。
“你终于用你自己的声音了。”林云波断定这便是先前的那个男人。
黑暗中,沉默了良久:“你——很聪明!”
“过奖。”这男人一定是被气过头了,设想骗局被人当面戳穿,设局的人自然面上无光。
“叫我来干什么?”
“不是叫,是劫。”他由阴暗的角落站起身来,只是仍旧背对着她,身上也还是穿着那件看起来很是刺眼的服装。
“你能不能脱掉那件黑风衣?看起来真怪!”
他的手在轻微的颤抖,随之而动的烟火在黑色中格外凄迷:“我终于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女人了。”黑暗中似乎又有叹息声:“普通的女人此时不会这样……所以,你是可以牵绊住风的人!”他似乎想转身,但却忍住了,这个女人看了半天,仍就是个普通的女人,但话一出口,整个乖张、不驯、疯狂的个性跃然而出,难怪他对她会如此牵挂。